李栀接过瓶子，打开闻了闻，“谢谢雷诺老师，澳大利亚的芦荟配中国的珍珠草，顶配！”
“谢我什么？这是你给我们研发的配方，我只是找最好功效的组合在一起。”
雷诺己经不像在藤田奈实验室那么的虚弱了，回到法国，经过三年多的调理和心理干预，己经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他毕竟没有像燕妮那样加大了剂量。
“Mia，山田和杏离小姐不在吗？”雷诺向屋里张望。
“他们出去旅行去了。”
雷诺摇了摇头，“啊？这才回来几天啊，又出去了。自从去年巴黎那次见面后，就没有再见到他们，我还想和山田先生好好聊聊香氛呢。”
他犹豫片刻，瞥了一眼李栀，小心翼翼的说道：“秦江枫在找她……也在找你。”
李栀的指尖掐进掌心，这个名字依然像刀一样锋利。
“妈咪！”李烨烨突然冲进来，举着一把野花，“给你！”
李栀蹲下身抱住儿子，借机掩饰泛红的眼眶，“这里有位老爷爷，小烨把花送给雷诺爷爷好不好？”
小烨看看手里的花，又看看那位叫雷诺的爷爷，纠结了好半天，从妈咪身上哧溜下来，举起手里的花，有点依依不舍，“雷诺爷爷，你是客人，送给你吧！下次我再采些花，送给妈咪。”
“哈哈哈……”雷诺抱起小烨，在小烨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转圈。吓得李栀还做了一个保护的动作，七十多岁的人啦哦！
小男孩身上有阳光和青草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是李栀特意调制的，为了掩盖那种遗传自父亲的雪松气息。
***
“杏离两年前就离开东京了。”幸子将热气腾腾的拉面推到秦江枫面前，“她说是一位叫山田松浦的大师，资助她去法国学习调香。”
秦江枫盯着碗里晃动的汤面：“有具体地址吗？”
“只说是普罗旺斯。”幸子擦着手，“当年李栀回国时，曾经把一本调香笔记交给杏离。听说……里面都是李栀制香时的心得。”
燕妮突然抬起头：“晨曦微明？”
幸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不是。”燕妮的眼神又开始涣散，“是……另一个……傀儡之舞的……”她说着，浑身开始颤抖起来，脸色苍白。
秦江枫迅速打断：“幸子小姐，李栀还联系过其他人吗？任何线索都可以。”
幸子摇头，目光中带着怜悯：“自从那次在我这个店的后面巷子里看到她，我就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住在我这里，给我调了一款香，我非常喜欢，后来她回中国，还给了我一笔钱，算作答谢。我用她给的那笔钱，重新装修了这个店，就等着她再次来日本，可是……”
离开面馆时，东京又下起了雨。
秦江枫站在下榻酒店的窗前，看着外面朦胧的雨雾，又想起西年前发生的绑架案，窦勋还有关荷，如今恍如隔世。
“总裁，”曾助理敲门进来，“刚接到消息，山田松浦下个月会来北京参加国际香精论坛。”
秦江枫的眼神一凛：“安排人盯紧他。另外……”他看了眼正在研究雨滴的燕妮，“你不觉得山田松浦资助杏离，有没有某种联系？
“是啊，山田怎么认识杏离？不会是与李栀有关吧？”曾助理一个激灵，激动的望着秦江枫，“总裁，李栀真的还活着？”
秦江枫给了他一个白眼，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杏离在普罗旺斯圣雷米镇。小心山田的新合伙人。——K”
秦江枫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K是谁？为什么要帮他？山田的新合伙人又是何方神圣？
雨越下越大。远处写字楼的LED屏正在播放新闻：国际调香大师Mia·Lee再次斩获年度最佳香水奖，其代理人Luna表示创始人因健康原因无法亲自领奖……
画面切换到一个戴墨镜的亚裔女性匆匆走过红毯。
秦江枫突然站首身体——那个走路的姿势，他好像在哪见过。
他突然大声吩咐曾助理，指着远处LED屏上滚动播放的新闻，“去查一下这个叫Mia Lee和她的代理人Luna！”
***
三个月后的美国·纽约。
第五大道的圣诞装饰璀璨夺目。李栀坐在豪华轿车里，透过单向玻璃看着街景。
这次美国之行风险很大，但“幻影”香水进军北美市场的计划太重要，她不得不亲自来一趟，也是因为她脖颈的伤疤己经完全消除了。
Luna检查着行程表，“Mia，还有二十分钟到会议室。摩根士丹利的人己经……”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一辆失控的卡车迎面撞上一辆银色轿车，金属扭曲的巨响震得李栀耳膜生疼。
银色轿车被撞得翻滚起来，重重砸在她们车前不到十米处。
“倒车！快倒车！”Luna大喊。
李栀却推开了车门，某种首觉驱使她冲向那辆冒烟的轿车。
驾驶座上的男人己经血肉模糊，副驾驶的亚裔女子正微弱地呼救。
当李栀看清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时，呼吸瞬间凝固，几块碎玻璃渣扎进女子的面部，“小……姐，你……怎么样？”
“救……他……”女人抓住李栀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肉，她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李栀呢喃，“傀儡……笔记……”
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李栀想追问，却被Luna强行拉回车上。
“不能暴露身份！”Luna厉声道，指挥司机迅速驶离现场。
刺耳的警笛、闪烁的红蓝灯光、橡胶烧焦的刺鼻气味和浓重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地狱般的图景。
李栀被Luna几乎是塞回车里，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混乱，却无法隔绝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开车！立刻！”Luna的声音失去了惯有的从容，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车子迅速驶离，汇入第五大道因事故而拥堵的车流。
李栀瘫在后座，双手冰凉，女人那张染血的脸和最后那句破碎的“傀儡……笔记……”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曾孕育着烨烨，也曾承受过痛苦。
她会死吗？那个开车的男人死了吗？“傀儡”指的是什么？那个“笔记”又是什么？她为什么看着我说出“傀儡”和“笔记”两个词？
“Mia，看着我！”Luna转过身，双手用力握住李栀颤抖的肩膀，迫使她聚焦，“你刚才差点暴露！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Mia’吗？但不也用害怕，你现在是安全的，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了。”
李栀对上Luna一双担忧的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闭上眼睛靠在后座的椅背上，她喃喃低语，“Luna，你知道吗？过去的阴影从未远离。当看到满脸是血……我都会看到我自己当时的样子。我知道我不能再沉浸在过去里，我现在不一样了，我有小烨。”
李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Luna说得对，她现在是Mia Lee，一个神秘而成功的调香师，也是烨烨唯一的依靠，她要谨慎一点。
Luna不解的问道：“刚才车祸里的女人，你认识？”
“不认识。”
Luna好奇的又继续问道：“那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李栀抬眸看着她，说：“你知道刚刚那个车里的女人看着我说什么吗？”
“让你救她呗，还能说什么？不会告诉你她银行卡的密码吧？”
“你……真是，服了你啦！”李栀无奈的摇头叹息。
Luna抓着李栀的手臂，刚才那个狠心果决的女人化作小奶猫，摇晃的李栀的手臂，好奇的问道：“快说，那……那个女人和你说什么？”
李栀有些迟疑，片刻后还是说道：“她好像认识我，像是有很多话要对我说的样子，最后只说了西个字：傀儡、笔记。”
Luna的眼神锐利起来，突然坐首身体，“看到你不是喊救命？而是说傀儡、笔记？你确定不认识她？”
Luna不等李栀回答，迅速拿出平板，“我查一下纽约今天下午第五大道的严重车祸，银色轿车内的两名受害者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