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湾下了车,车厢里异常的安静。
李栀可没有忘记在今晚之前,有很多天,秦江枫没有联系她,甚至连一条短信都没有给她发。
而且,今晚还莫名的和那个王菲菲结了怨,还有那个不知名的电话,都搅得李栀心情郁闷。
她望着车窗外灯火阑珊的街景出神。
“栀栀,之前有点忙,你不会怪我没有联系你吧?”秦江枫还是忐忑的打破寂静,望着后视镜解释说:“秦江临在你去京城那天,失踪了。我怀疑他对你不利,加派了保镖。虽然赛场上没有出意外,海澜查到有干扰剂的那瓶香水,就能说明他出手了,只是没有得逞而己。”
“你不是说把秦江临交给警方处理了吗?”李栀转头看向后视镜,她知道秦江枫在后视镜里看到她。
“爷爷收回了秦江临在晟瑞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他们一家人,今后不得参与晟瑞的任何事情,只拿分红,条件就是不让秦江临坐牢。”
秦江枫极力解释道:“栀栀,你别误会,我没有利用你的意思。爷爷他一首在乎秦家的脸面,秦家大房出了这么大的事,媒体肯定报道,晟瑞的股价就会有波动。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爷爷奶奶的身体都不好……”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的。”李栀淡淡的打断他的话,“这跟你不理我有什么关系?”
“栀栀,有关系。我查到秦江临可能利用他以前有精神病史的女朋友,一个叫林琳的来对付你。”
“哦……”
“怎么?”
“怪不得我刚刚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警告我说不要妄图接近秦江临,威胁要给我好看呢。”
秦江枫突然把车停在路边,转身向着坐在后座的李栀,“就是刚刚一个小时前你出去接的电话?”
“嗯。”
“这么说林琳己经行动了。栀栀,你千万要小心林琳,她很疯狂,曾经伤害了秦江临包养过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惨,脸和胸部被硫酸大面积烧坏了,就是因为没有防备。”秦江枫眉头紧锁,“不行,我还是把海澜调过来,跟在你身边。”
李栀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用了。走吧,我困了。”
李栀到家,看见高枫晚还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意思,在等她?
“妈,累了一天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栀栀,过来坐,妈有话问你。”
从李栀进门,高枫晚就一首盯着她,“栀栀,说实话,你和那个秦江枫什么关系?别说是上下级关系,我根本不信。”
李栀知道瞒不下去,于是,一五一十把她怎么对秦江枫一见钟情,怎么努力学习,就为将来适应他的环境,大学毕业后就去晟瑞集团应聘总办秘书。后来,发现两人彼此相爱,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最后,李栀疲惫的揉了揉眼睛,“妈,太晚了,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她说着,拉起高枫晚,把她往卧室里推,“我的总裁大人,女人的美容觉非常重要哦。”
再说秦粟夫妇本来在外面吃了晚饭回老宅休息,没成想被王菲菲给搅和了没吃好。
被儿子送回老宅后,看见老爷子和母亲在客厅的茶几上,两人对饮小酌,夫妻俩也来了兴趣。
“爸、妈,你俩好兴致呀。”秦粟对着厨房喊道:“忠叔,拿两双筷子和碗来。”
秦老爷子眯着眼睛,吧唧着嘴,说道:“怎么?在外面没吃尽兴,我和你妈难得有次雅兴。唉?那个跟你们一起来的丫头呢?”
秦老夫人拿来两个厚软垫,放在地板上,让儿子儿媳坐下。
“谢谢妈。”
“谢谢忠叔。”孟疏影接过忠叔递过来的碗筷,给丈夫摆好。
“别提了,那个丫头片子,不是什么好鸟。”秦粟想起儿子给他看的视频,就觉得辣眼睛,晦气。
“怎么啦?不是很喜欢才带回来介绍给枫儿的吗?”秦老夫人疑惑的问道。
“刚刚和江枫站在车外说了什么?和菲菲有关?”孟疏影也是不解,回来时兴致勃勃,饭桌上菲菲也没太过啊,怎么一会就这样的看法了呢?
“疏影,今后少和那家人来往,你儿子秦江枫说的。总之,以后和那家人撇清关系就是了。”
“好,知道了。”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人来?”秦老爷子看了忠叔一眼。
孟疏影站起来,望着门口,“唉,不会是江枫回老宅了吧?”
“老爷子,大少爷和大夫人来啦。”忠叔在院子里喊了一嗓。
客厅里几人都败了兴致。
秦家老宅的檀香总带着些陈旧的沉郁,像极了此刻客厅里凝滞的空气。
忠叔收拾完茶几上的碗筷,泡上几杯秦粟刚从京城带回的明前龙井。
碧色的茶汤浮在盖碗里,却没暖热秦方眼底的寒意,他身旁的杨昭昭穿着一身月白旗袍,指尖无意识绞着盘扣,眼角的余光总落在对面沙发上的老爷子和老夫人身上。
秦方跷着二郎腿,锃亮的皮鞋尖几乎要戳到茶几腿。
“二弟在京城混得春风得意啊,”秦方终于开了口,语调像浸过冰,“听说又要升一级了?我们大房是没那本事了。如今更是家里的这点破摊子都守不住了,要看人家脸色吃饭了。”
秦粟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杯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的侧脸:“大哥说笑了,不过是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罢了。”
“自己该做的事?”杨昭昭立刻接话,声音尖得像针尖,“疏影妹妹也是好福气,跟着二弟见了大世面。哪像我们,天天围着灶台转,连瓶像样的香水都买不起——哦,对了,听说妹妹前阵子在品尚专柜买的那瓶‘月光’,要六位数吧?我们这种被打压得喘不过气的,是想都不敢想。”
孟疏影的脸白了白。
她知道杨昭昭在暗指什么——上周秦江枫冻结了大房旗下三家子公司的账户,起因是秦方挪用公款炒期货亏了八百万。
这事老爷子压着没往外说,可家里早就翻了天。
“够了!”秦老爷子猛地一拍太师椅扶手,紫砂茶杯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都是一家人,说这些酸话给谁听?秦方,你当初坐上总裁的位置,几年?你自己记得吗?好好的公司,十几亿的流动资金,去哪啦?你自己屁股没擦干净,还有脸说别人?”
秦方脖子一梗:“爸,您这话就偏心了!我也是兢兢业业,废寝忘食的工作。秦江枫做的哪好了?账上资金也没多少。他做总裁,我们大房受了多少委屈?秦粟要是肯说句公道话,我们至于……”
“住口!”老夫人气得捂着心口咳嗽,“江枫是你侄子!轮得到你这么编排?要不是你自己贪得无厌,江枫能下狠手?”
杨昭昭立刻红了眼眶,拉着秦方的袖子哭哭啼啼:“爸,妈,我们也不容易啊!江珊马上要出国留学,学费都凑不齐……二弟现在风光了,哪里还记得我们这些穷亲戚?”
秦粟闭了闭眼,他知道这场争吵毫无意义。
大房恨秦江枫铁面无私,恨他自己袖手旁观,可谁也没提秦方当初是怎么联合外人挖秦家墙角的。
他正要开口,孟疏影却轻轻按住他的手,对着杨昭昭柔声道:“大嫂要是缺钱,我这里有些积蓄……”
“不必了!”秦方冷眸瞥一眼孟疏影,“我们大房还没穷到要靠弟媳接济的地步。倒是二弟,该想想怎么在秦江枫面前多替自家人说句话,别哪天他把我们都赶出去了,你也能落个好。”
老爷子猛地站起身,拐杖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滚!你们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