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出了门,宋韵将含在嘴里大半天的话说出来。
乔秋驰睨了她一眼,眼眸微眯,很不友善的目的。
“你左右是我订过婚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靠这么近,是打算出轨?”乔秋驰烦得很,说话也就口无遮拦,“我可告诉你,你家漏洞,细数汉城除了乔家,没人补得上……”
“我知道,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她柔声柔气地顺着他。
乔秋驰骄傲地别过脸,双臂环胸哼了声。
宋韵挂着微笑,就这么盯着她看,一句话不说,心内暗暗窃喜,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有病,被人牵着鼻子走,乐成这样。
这不是有病?
难不成是……爱情?
“咦~~”宋韵抖抖身体,嘟囔道:“鸡皮疙瘩掉一身。”
“你说什么?”乔秋驰没听太清,下意识问。
“没什么没什么。”宋韵含糊道。
岔开话题:“走到城内要多久啊?”
乔秋驰拽了拽缰绳:“应该没多久,半个多小时可以。”
宋韵双手垂于两侧,这几天可真是装够名闺小姐,时时刻刻绷着礼仪规矩。
路途遥远,两人开始聊一些有的没的。
“我以为你是花花少爷,没想到你懂这么多,虽然跟生意上没多大关系。”
“你该庆幸我看那些杂书,要不然别说八方阵,就她那样,我肯定会说,别熬夜,先睡三天,看看状态。”他说,“倒是你……”
宋韵快速走到他面前,眨眨眼。
在她认为,自己眼泛水光,眼睫眨起来就是一潭清水,像兔子一样无辜。
果不其然,乔秋驰停下脚步,盯着她看了好半晌。
宋韵自动脑补狗血偶像剧里的动情一刻,BGM自动配乐,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乔秋驰缓缓抬起他的右臂……
宋韵:哦豁!
结果,乔秋驰猛一用力,宽袖擦过她的脸颊,若不是她躲得快,眼睛也会跟着倒霉。
幻想的梦没了,心情坠落谷底。
“身体孱弱,严重腰伤,跟在我身边,除了碍事还是碍事,你告诉我,你哪里还有价值?”出口无情,乔秋驰笑了笑,将人剥到一边,轻声说,“别碍事,今晚不能空手去。”
“为什么啊?”宋韵蹦到一边,“难不成,你真打算破了八方收魂阵?”
“我没打算破八方收魂阵,我也没那本事。”他说,“但是明未晞真的是献祭者,便必须将她跟吸她精气的鬼割断。”
单纯是魂,那就很好解决,找到其相克之物,稍加填料,便能解决。
跟阵有关,那就是正儿八经有鬼,必须请专业的来。
乔秋驰理论知识丰富,实践为零,一旦猜测形成,他不能硬碰硬,解决的同时,还要调查背后主谋。
要复活谁?
到底是谁,让人献祭生魂?
乔秋驰猛然想到,宋星浅楼塞,一对极其相爱的夫妻,如今阴阳两隔。前一两年处在丈夫逝世,伤心不能自拔,一度自裁相随,如今却同正常人一样,根本看不出。
“……”宋韵哑住,她又不知道了。
自己似乎什么也不懂,全是乔秋驰在做。
她好像个小废物,乔秋驰说的那些,都帮不上忙,怎么办?
情绪转变之快,令乔小少爷有点无措。
他想到宋星浅,准备问问她,话还没出口呢,那脸,恨不得皱在一起,委屈巴巴,像二次元漫画里哈巴狗。
等等!乔秋驰心说,这样形容小姑娘似乎不好欸。
“咳咳。”乔秋驰握拳怼在嘴边,清清嗓子,“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儿吗?”
怕她不理解,乔秋驰红着耳朵,补充一句:“就你们女生月月都来的那个。”
啊啊啊啊!!!!!
好羞涩!
怎么能问一个小姑娘这样的问题,简首太那个什么了。
“啊?”宋韵以为自己听错了,乔秋驰别过头,她才确定。
有点好笑地点头:“没有。”
乔秋驰头没别过来,脸红到爆炸,心脏扑通扑通,仿佛要冲破血肉牢笼,滞于空气中蹦哒。
宋韵转悠到他面前,险些一声爆笑。
这家伙的脸比熟透的苹果还要红上三分,呼吸乱到我都能听见。
受了他这么久的毒舌,宋韵不可能放过难得反击的机会。
“我寻思你多身经百战一人,这就红温了,嗯?”宋韵凑过去,眉头一挑,“乔小少爷,你也就是过过嘴瘾而己啊。”
乔秋驰生平从没这么被人对待过,宋韵一说,他更加觉丢面。
牙一咬,心一横,大喊:“有什么好笑的!人还不能脸红啊!你看你笑的,牙呲的跟电打了似的,用不用我给你踹上两脚稳稳!”
“不用不用。”宋韵绷着嘴,胸腔因为憋笑而连续震颤,双肩不断耸动。
乔秋驰烦躁地挥挥手,不耐烦地说:“笑吧笑吧。”
宋韵真就笑出声,声不大,于他而言极其刺耳,简首是赤裸裸加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行,笑去吧!
“既然这样,晚上你就不用来了,好好回去平复一下心情,省得关键时刻出岔子,给我添乱。”
“哈”音发到一半,紧急收回。
宋韵沉下眉头,眼尾下坠,一本正经走着。
她跟乔秋驰不太了解,他要是来真的,晚上恐怕只能躲在被窝偷偷抹泪,哭都不敢大声。
今天聊个八方阵惹来一个鬼脸,夜晚哭一场惹来一群,她能首接重开故事,一点不夸张。
乔秋驰发出满意的“嗯嗯”声,微笑地说:“结合你刚才跟现在的表现,留岗查看吧。”
“是,谢谢乔小少爷。”
切!幼稚!
也不知道乔秋驰到底随了谁,脾气差心眼小,玩性还大,小孩儿心性。除了偶尔正经一次,根本想不到他的思维是二十多岁成年人。
完蛋。宋韵心说,本来看他不顺眼现在更不顺眼了。
“小少爷,你今年多大?”她问。
乔秋驰下意识回答:“22啊。”
反应过来,瞪着眼,没好气地说:“你问这个干嘛?”
宋韵摇摇头,说没事。
她本来想说,我比你大一岁,转念一想,小少爷爱面子,万一又耍脾气,不带自己去了。
眼瞅着能看到城楼,在那之前哄不好,说不定真生气了,她也不好缠着人家哄。
多掉面儿啊。
乔秋驰停下脚步,抬手将她护到身后,警惕注意周围。
“怎么了?”
乔秋驰答:“有马蹄声,很多。”
紧接着,他说:“非军队,皇城内外不得出现多匹马同时狂奔现象,违令者官降三阶。”
宋韵没他高,护在身后,视线更是少一大半。
皇帝脚下谁敢带头破戒,除非不想要命。
几秒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宋韵探出头,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只听远处“嗖”一声划破天际的鸣音。
乔秋驰迅速褪下外袍,转身朝音源处用力扔过去,像一个真正匍匐的人,在空中飞着。
“噔——”
外袍卷着手臂长的箭矢落地,左右摇晃。
乔秋驰微微眯眼,箭矢中的地方,按比例是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