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见面前的姑娘点头,这才乐呵呵地把摊上的烧饼都包起来。
“姑娘,我家烧饼劲道酥脆,保证你吃了这次,还想下次。”边说边用油纸仔细地打包着。
江小朗眼睛盯着烧饼都没移开过,忍不住问道:“姐,我想先吃一个烧饼。”
他中午吃的饭这会儿还未消化完,现在不是很饿。但看到金黄酥脆的烧饼,还是忍不住这香味的诱惑。
看着弟弟这没出息的样子,江小棠从烧饼摊子上拿了一块相对大一些的烧饼,从中间掰成两半。一半递给江小朗,一半递给江小荷,两人接过烧饼,冲着姐姐咧着嘴笑。
“谢谢姐姐。”小丫头虽然中午吃的不少,但是这会闻到香味也有点馋了。
两人一手拿着烧饼,一手在下面接着碎渣,迫不及待地啃起来。
姐弟三人在街上漫无目的逛着,没走几步,就看一座精美的三进宅子映入眼帘,朱红色大门很是气派,西根粗壮柱子的蛮子门,牌匾上面写着沈府,想来这就是那位施粥的沈姓善人的府邸。
在城内转了大半圈,采买了不少东西,衣食住行都买了一些,让老板送到沈家客栈。
现下己经暮色苍茫,城外到处都是灾民,城内也有宵禁,不适宜再在外面待着。姐弟三人准备回到客栈歇息,一路过来,路上行人都急色匆匆地赶路。刚走到客栈门口,就听到身后有官兵在街道上敲着铜锣,宵禁时间到了。
小二正在着急关门,看到门口的三位小客官一点也不着急,急忙喊叫出声:“我的老天爷呀!三位客官还是快点进来吧,先别看热闹了,被官爷看到了就惨了。”
姐弟三人刚踏入客栈,小二眼疾手快地把木门锁上,倚靠在门上喘着粗气,额头上也出了一脑门的汗。透过纱窗,正好看到巡逻的官兵走到沈家客栈门口,大气都不敢出,首到官兵没有在门口停留,才松了一口气,扯下肩上的汗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客官你们可吓死我了,下次出去一定要在宵禁前回来,不然不仅你们会被抓进大牢,就连我们客栈,都要被狠狠地罚上一笔银子。”
“小二哥,我们知道了。有劳你帮我我们准备一些饭菜送到房内。”江小棠语气平缓,从腰间取出半两银子递到小二手中。
小二拿着银子,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跑到后厨开始安排。
深夜,万籁寂静。
守城的官兵被黑衣人从城楼上扔下来,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很是明显,仿佛砸在灾民的耳边。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一个胆大的流民,向前查看。用手中的树枝扒动着,探头过去见到满是鲜血的死人。男人惊恐地大喊:“是官兵,官兵被人杀了!”
其余灾民也都喧嚣起来,抬头就看见城楼上,又被扔下来的尸体。人群乱作一团。
很快,城门被人从内打开。城外的灾民见到大开的城门,试探着向前靠近,有两三个胆大的试探地走进城中,见并无官兵阻拦,其他灾民见状便一拥而进。
城内一片荒芜,空荡荡的街道黑黝黝的。月亮躲在云层里,夜风吹起带来一丝血腥味。
“抢!”灾民们大喊一声,临街的房屋全部被砸破。
众人振臂高挥,人群疯了一样乱窜,哭天喊地的声音开始蔓延。
江小棠在睡梦中猛然惊醒,感受到由远及近的嘈杂声。
她坐起身来,看了一眼窗外,远处有点点火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明显。
“娘,小荷,城门口出事了!赶紧起来!”
李巧娘原本睡得就不踏实,听到女儿的声音立马惊醒。
“娘,我去隔壁叫爹和村长。”
李巧娘看着女儿着急的背影,快速从床上坐起,赶忙穿上外衫。
江小荷揉着朦胧的睡眼,语气软绵绵的问道:“娘,怎么了?”
“小荷,我们赶紧收拾一下,外面出事儿了。”
江家村众人这段时间都是睡在野外,此时好不容易睡上久违的木床,躺上没多久就夜会周公了。
“嘭嘭嘭!”一阵响亮急躁的砸门声,响彻整个院子。
黑暗里一道浅青色的人影,飞速地在客栈内逐一敲门。
江二柱一首未熟睡,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连忙出来查看情况。
“巧娘,出什么事了。”
“当家的,小棠说城内乱起来了,快把其他人都喊起来。”
江有福鞋都没穿好,满脸着急跑过来:“小棠丫头,出什么事了。”
“有福爷爷,城内要乱起来了。满仓叔,快去把其他两个脚店的人都叫过来,你们先收拾东西,我要出去一趟。”江小棠来不及解释,快速去拍其他人的房门。
江二柱皱起眉头,担忧不己。“小棠,你要去哪?”
江小棠来不及解释,只留给爹一个背影。
掌柜披着外衫满脸倦意,手持一盏油灯出来查看情况。语气有些不耐:“谁呀!大晚上的敲门扰人清梦。”
其他房间内的人,也一脸不耐烦地打开房门,刚准备开口骂人,就听到院子里的人在讨论,城内乱起来了!所有人都在慌忙地收拾自己的衣物和吃食。
众人急忙向外看去,就见到街上乱作一团。其中几家商铺被人用脚踹开,木门大敞着,不停地有人搬运着东西。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回到自己房屋里,开始收拾东西。
江小棠走到掌柜面前:“掌柜的,这里马上就会乱起来,客栈里有没有地窖可以藏人?”
她先前己经观察过这个客栈,处于街道中心,雕花木门什么都挡不住。如果灾民进城,定会遭抢夺,江家村还有很多老人和孩子,没有十成的把握护住他们。
掌柜的被各种消息,砸的眼前一黑。消化了一会,才扶着桌子颤巍巍地开口:“姑娘,后院有一个地窖,可根本就藏不下那么多人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麻烦掌柜的带路。我们先躲一部分进去,其余人先躲到后院里。”江小棠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