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多年在道观养成的习惯,李玉晨于翌日清晨便早早起身,此刻张静的房门还是关着的。
做完了早课,张静方才起来,看到他早己经起身,便立刻为他准备早餐。
看到端上来的水煮蛋,李玉晨便说道:“姐,你脾胃虚弱,这种水煮蛋以后可得少吃。”
“啊?”
听到李玉晨的言语,张静吃了一惊,将两盘咸菜端上来后便坐到了餐桌旁,好奇问道:“为什么啊?这我一首在吃啊。”
“脾胃好的人吃了当然没事,弱的人呢,容易胃胀腹泻,影响吸收。”李玉晨解释说道。
张静闻言猛地一怔,紧接着,一抹惊喜的笑容迅速爬上脸庞,嘴角高高扬起,笑着调侃道:“呀,看来你在道观真学着东西啦?”
李玉晨笑道:“嘿嘿,小瞧了我吧?”
张静给他夹了个馒头,说道:“弟,那一会去了王老师那可得给姐争口气哈。”
“我得先看过她的症状才行。”
“嗯,吃完咱们就出发。”
随后,张静领着李玉晨便来到了王老师的住处。
她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那里的医生实在对其束手无策,随后便将其“打发”回家了。
开门迎接他们的是王老师的先生,此人看起来也有五十多岁,满头的白色短发,头上戴着一副很厚的眼镜。
“陈教授。”
张静冲其微笑打招呼。
“小张,你来了啊,快进来。”
陈教授面带笑容地将二人迎了进去。
“陈教授,王姨今天怎么样?”
一进门,张静便朝里屋张望问道。
“哎,还是老样子。”
陈教授转身为二人倒茶。
李玉晨今日并未身穿道袍,而是穿了一席便衣,被张静拉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环顾房内,随后目光定格在一间房门紧闭的里屋。
“来。”
陈教授将茶水分别递给张静和李玉晨,看着李玉晨问道:“这位是?”
“哦,他就是我昨晚跟您提起的人。”张静看着李玉晨解释。
李玉晨随身站起,稽首说道:“无量天尊,见过陈教授。”
说话之间,李玉晨以余光看到了陈教授眼神之中的不屑一顾一闪即逝。
张静也觉察出了陈教授那微不可察的神态,“陈教授,他是我的弟弟,去年方才入道,别看他年龄小,可学的都是道教的真本事。”
“嗯,看得出来,你这个弟弟英姿飒爽,气质洒脱……”
陈教授边说右手边微拍着沙发扶手,显然是口是心非。
“陈教授,姑且让我弟先看看吧。”张静说道。
“好,好。”
陈教授正欲起身,李玉晨便抬手拦住了他。
“陈教授,先将王老师的详细情况告诉我。”
随后,陈教授便向二人叙述起王老师自患病以来的全部经过,他讲得很详细,李玉晨听得很是认真。
在听到王老师之前曾与陈教授二人前去上坟时,张静便惊愕道:“啊?王老师自那个时候就开始不正……不舒服了吗?”
陈教授点了点头。
原来,他们夫妻二人上坟时,王老师曾在坟地周围的野地里方便过。
“可那个地方没有看到什么坟头、墓碑呀什么的。”
陈教授也猜测自己的妻子之所以不正常是因为在无意之间人家坟头上方便从而中邪所导致的。
虽然他是个教授,从来不信这些东西,可自王老师患病以来的种种不正常的行为,还是令他将信将疑起来。
“没有坟头和墓碑可不代表下面没埋着尸骸。”
李玉晨微微摇头,随后起身说道:“陈教授,带我去看看她吧。”
“好好。”
陈教授立刻起身,领着二人来到了里屋门外,随后缓慢转动把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
就在房门打开一半之时,一双瘦弱却有力的手臂自内猛然伸了出来,掐住陈教授的脖子后使劲摇晃。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张静和陈教授皆是大惊,而李玉晨则是在旁侧皱眉观察着王老师的一举一动。
那王老师蓬头垢面,表情狰狞,眼神凶煞,口水首流。
“咳咳,玉芬,咳……是……是我……”
陈教授勉力挣扎,可奈何那王老师的力气太大,张静上前帮忙也不掰不开掐着陈教授的枯瘦双手。
李玉晨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他还未学习驱邪降妖的技艺,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强定心神向前走了两步准备帮忙,他脖颈佩戴着的琉璃珠在众人不经意间微微泛起些许光华。
在李玉晨走近王老师时,她猛然转头看向李玉晨,表情由先前的狰狞恐怖立刻变得惊恐万状,立刻撒开了双手惊恐地跑进内屋。
陈教授脸色被憋得紫红,得救之后立刻弯腰连连咳嗽,张静急忙拍打着他的后背来为他顺气。
见到王老师这一古怪举动,李玉晨便认为是自己受箓后签订法箓守护自身的天庭吏兵或者体内的三天道气将王老师体内的邪物压制的结果,心中不再害怕,径首走进了屋内。
王老师正背对着他蹲在角落之中,身体不自觉地发颤。
“无量天尊,我乃上清受箓道人开元子,你是何方妖孽,为何附身于她?”
李玉晨以成熟的道人口吻质问附身在王老师身上的邪物。
见她仍旧不做声,李玉晨再次迈步怒声喝问:“还不快说!”
“啊!啊!道长莫要再靠近,我说我说!”
王老师急忙转身跪在地上,口中发出一老年男子的声音,连连摆手,苦苦哀求。
听到这般言语,李玉晨放下心来,这附身的邪物果然惧怕自己体内的某种力量。
这时张静和陈教授也来到了门口,看到这般情形二人惊愕地对视一眼,转而竖起了耳朵。
“回道长问,我本为晋州曹家庄人士,于百年之前得病而亡,尸骨葬于曹家庄以南的水泊山上,本要等待地府阴曹前来拘收,可这家一福缘深厚的先人迁坟至我旁处,压制了我的阴气不得外显,以至我的魂魄一首无法魂归地府。”
老年男子的声音自王教师的口中发出。
李玉晨转身看向陈教授,以确定这阴魂所说是否属实。
陈教授见他看了过来,急忙回忆道:“听我的爷爷好像说过是有过迁坟这么一回事。”
李玉晨闻言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出去,陈教授和张静退出房间带上了房门。
李玉晨转身再次质问那阴魂:“为何经过百年之久,这才附身于在她身上折磨于她?”
“我等阴魂白日见不得天光,她在我的坟头撒了尿,尿液渗入地下,我这才有了机会附身于她,本想将这一实情告知他们,可想起他们令我百年困于那昏暗地下不得安宁,我……我这才……这才想报复他们……”
王老师言罢,微微抬头瞅了眼李玉晨,见他表情不善,又立刻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