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同事。”
张静并未将右臂伸给李玉晨。
“姐,岐黄之术博大精深,绝非一蹴而就之事,我才刚刚入门,并没有什么实践经验,不过你可以跟我说说。”李玉晨说道。
岐黄之术,犹如浩渺的宇宙,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虽然李玉晨等人岐黄之术师从元华子道长,可其中的阴阳五行、气血津液、经络腧穴等,似繁星点点,看似清晰却又错综复杂,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理解、去记忆。
每一个概念、每一条理论,都需反复研读、细细揣摩,方能略知一二。
而各种草药的性味归经、功效主治,以及方剂的配伍原则、君臣佐使,犹如繁茂的枝叶,相互交织。
仅仅记住这些内容就绝非易事,更遑论灵活运用,根据不同的病症准确地选药组方。
这不仅需要对知识的深刻理解,还需要不断地实践和积累经验。
同时,实践更是学习岐黄之术的关键环节。
面对形形色色的患者,每一个病症都可能千变万化,同样的症状背后可能隐藏着不同的病因病机。
这就要求医者不仅要有扎实的理论基础,还要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准确的判断力。
从问诊、望诊、闻诊、切诊,到辨证论治,每一个步骤都需要谨慎对待。
而积累丰富的临床经验,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在无数个日夜的实践中,不断地总结、反思、改进。
“在我们学校授课的王老师,今年刚过五十,最近,一向身体硬朗、精神矍铄的她突然变得萎靡不振。”
“起初,只是觉得有些疲惫,可没过几天,状况急转首下。”
张静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随后她便开始无故发热,体温时高时低,整个人虚弱得连说话都有气无力。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毫无血色,眼神也变得涣散迷离。”
“去医院进行了一系列详细的检查,可各项指标竟然都显示正常,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的迹象,真让人感到困惑。”
“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可她的病情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医生都会诊了好几次,可仍旧查不出病因。后来,她常常在夜里突然惊醒,冷汗淋漓,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李玉晨在一旁仔细聆听,细细揣摩。
张静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有时,她还会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惧,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言罢,她微微叹了口气。
“哎,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一些迷信的说法开始在周围流传开来,有人说王老师是被邪气附体了,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症状。弟,你觉得她是不是中邪了?”
“不知道,姐,只听你的描述我无法断定她是否因为中邪而生病。”李玉晨微微摇头。
“哎,我去医院看过几次,看着她那日益憔悴的模样,我真挺替她担心的,弟,明天你陪去我看看吧?”张静言罢满怀期待地看着李玉晨。
“姐,实不相瞒,我刚入道半年,还未学习驱邪降妖这类技艺。”
“这样啊……”
张静微感失落,可转而又笑道:“嗨,我就是问问你,想必她不是授课的心理负担太重,就是进入更年期了。”
张静虽然说得毫不在乎,可李玉晨仍旧能在她的眼神之中看出自己的这个姐姐对于王老师的牵挂和关切。
自己虽然还未接触驱邪降妖的技艺和法术,可元华子道长在传授众人岐黄之术时提到《高上神霄玉清真王紫书大法》中有一剂方子是可以不凭借符咒法术来驱邪的。
再加上他己然受箓上清,位阶太玄,心中己有无上道气加身,天庭吏兵护佑……
想及此处,为了抹去张静心中的雾霾,李玉晨便微微拍了拍张静搭在桌上的那只好似泄了气的手。
“姐,明天我陪你去看看。”
听到李玉晨的言语,张静抬头微感诧异地看向他。
虽然她对与自己共事多年的王老师很是关切,可王老师是得了某种病还好,倘若真是因为邪祟入体,岂不是害了自己这个方才入道半年的弟弟。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便紧紧揪起,仿佛能看到李玉晨在与邪祟对抗时受伤的模样。
李玉晨自张静的眼神之中看出了担忧,微微笑道:“姐,放心好了,相信我。”
张静心中既涌起一丝希望,又充满了担忧。
她上前一步,双手轻轻搭在李玉晨的肩膀上,认真地说:“玉晨,姐姐知道你有本事,明天我们就去看看她,可一定要小心,若真是邪祟入体,觉得不敌,千万不要硬拼。”
李玉晨随即重重点了点头。
自己的房间仍是那般干净整洁,虽然离开半年时间,可各种家具表面上并无尘土,看来张静在李玉晨没在的这些时日里仍旧每天在打扫他的房间。
李玉晨不想打扰张静休息,便于床上盘坐做晚课的期间选择了心中默念经文,随后便是规整思绪。
回想先前张静谈及其同事王老师的遭遇,心中斟酌倘若王老师真是邪祟入体,该以何种方式对其进行驱邪。
于道观中修行不过半年,至此只习得了经文和岐黄两门技艺,古典子道长在后期所传授众人其余驳杂的经文典籍中倒是有驱鬼降妖的经文,可那需要禹步和做法的配合,只能考虑使用岐黄之术来进行驱邪。
脑海之中再次将所学岐黄之术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李玉晨并未筛选出其他可用的法子。
炼制的丹药除了疗伤、补气和增体等一些用途外,并无能够用来驱邪降妖的功效,看来只能依靠《高上神霄玉清真王紫书大法》中所记载的一剂偏方。
《高上神霄玉清真王紫书大法》为道家神霄派道法书,共十二卷,涉猎甚广。
其中涉及岐黄之术的卷文中有一种灵药烧烟熏病人以去邪治病的方法,以鬼箭、鬼臼、地龙、茯神、白茯苓、乳香、雄黄和艾为药,放在香炉中烧烟,以此来将病患体内邪气病症祛除。
原来李玉晨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向来嗤之以鼻,从不轻信,可自从入道之后接触了各种道法,看到了各种匪夷所思的玄妙,他便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
他年岁尚小,对于别人看来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
倘若那王老师真是邪祟入体,他说出了这种驱邪的方子,他的家人信不信还不知道。
“还是明天去了看看情况再做计较吧……”
最后,李玉晨心中默默叹息一声,便倒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