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妈闻言心里的石头松了一口气，“多谢杨厂长，多谢杨厂长。”
杨厂长话锋一转，把矛头首指何雨柱，语气带着刻意的引导和煽动：
“至于何雨柱同志……唉，年轻人，容易冲动，做事欠考虑，这次报警抓易师傅，动机是否单纯？
证据是否确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确实值得商榷啊！”
聋老太太一听，浑浊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对对对，小杨，你说的对，这就是误会，就是傻柱那混小子胡说八道，你快救救小易吧。”
“老太太你放心！”
杨厂长拍了拍胸脯，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易师傅是咱们厂的人，厂里不会不管。
这样，你们先回去休息，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我去跟红星派出所沟通。”
他这斩钉截铁的态度，让聋老太太和一大妈如同吃了定心丸，千恩万谢，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看着她们离开，杨厂长脸上的“关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的算计。
他立刻抓起办公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张吗？我，老杨啊。”
杨厂长的声音变得轻松随意，带着一种上位者的熟稔，“这么晚打扰你，有点小事儿，想请你帮个忙啊……对，就是你们那片儿。
刚抓的一个人，叫易中海，我们轧钢厂的八级工……嗨，什么贪污啊，纯粹是扯淡，八级工工资那么高，他易中海无儿无女要那么多钱干嘛。
家属院里的鸡毛蒜皮，被个愣头青厨子给夸大其词举报了……对对对，就是何雨柱，那小子，愣头青一个，不懂事……”
杨厂长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歪曲着事实：
“老易这个人我了解，老实巴交一辈子，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肯定是误会。
或者就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你看，能不能……帮个忙？跟下面打个招呼，教育教育小年轻，让他别瞎闹腾了。
老易呢，批评教育一下，赶紧给放了得了，厂里生产任务重，离不开他这技术骨干啊。
对对，就是走个过场，给个台阶下，别真把人扣着，影响不好嘛……哈哈，行！老张，够意思！改天请你喝酒，好好，就这样。”
杨厂长放下电话，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他相信，以他红星轧钢厂厂长的身份，对方肯定会给面子。
毕竟红星派出所、红星小学、红星医院……这些机构都是围着他红星轧钢厂展开的。
虽然不在一个系统，在自己明面上也算是他们带头大哥，今天不开方便之门，明天求上门，那就难善了了。
只要易中海放出来，何雨柱的举报就成了诬告，到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收拾何雨柱。
还能狠狠打击李怀德。
……
红星派出所，办公室。
张局长放下电话，眉头紧锁。
杨厂长的话，他听明白了，就是想让他徇私枉法，把那个证据确凿的贪污犯易中海给放了。
张局长揉了揉眉心，“老杨啊老杨……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
杨厂长的面子，他不能完全不给，但是……这个案子，似乎有点不寻常。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小陈，把刚抓的那个易中海的案卷，还有何雨柱的举报材料，立刻给我送过来！”
很快，值班民警小陈送来了案卷。
张局长戴上眼镜，仔细翻阅起来，越看，他的脸色就越凝重，何雨柱提供的证据链相当完整：
保定汇款的单位证明、邮局快递员小韩证实易中海长期代收汇款单的笔录。
这绝不是杨厂长轻描淡写的“鸡毛蒜皮”、“误会”，这是板上钉钉的、数额巨大的贪污案。
而且性质极其恶劣，自己要不要帮忙包庇罪犯，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在权衡利弊。
嘟嘟——！
电话又来了，李怀德的。
张局长眼神一凝，轧钢厂内部的派系斗争，他也有所耳闻。
杨厂长想捞人，李怀德却要严办，这案子，成了两个厂长角力的战场。
张局长陷入了沉思。
一边是杨厂长的“人情”，一边是铁证如山的犯罪事实和李怀德的强硬态度，更重要的是国法。
他如果按杨厂长说的做，风险太大了，一旦出事，他这身皮都得被扒了，李怀德都打开电话，会不知道这事儿吗？
说不定，这就是李怀德的手笔。
张局长接起：“喂？我是张明！”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带着威严的声音：“老张，我，李怀德。”
“李副厂长！你说！”
“张局，关于我们厂易中海的案子，情况你清楚了吗？……很好！我打电话就是要明确告诉你，此案性质极其恶劣。
是严重的监守自盗、谋财害命，影响极坏，厂党委高度重视，要求公安机关排除一切干扰，依法严办。
绝不姑息！
任何试图包庇、说情、干扰司法公正的行为，都是对法律的亵渎。
厂里会坚决配合公安机关，深挖到底，该是谁的责任，就追究谁的责任，不管涉及到谁。”
李怀德的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张局长心上，特别是最后那句“不管涉及到谁”，几乎就是赤裸裸地警告他，杨厂长要是敢插手，连杨厂长一起办。
大佬斗法，为什么要牵连无辜呢。
张局长立刻表态，声音斩钉截铁，“是，李厂长，我明白了，请你放心，我们一定秉公执法，排除干扰。”
他瞬间做出了选择。
杨厂长的人情，在铁证、国法和李怀德的明确态度面前，屁都不是。
证据确凿还帮，他就是个棒槌、二笔。
挂断李怀德的电话，张局长立刻又拿起内线电话，打给自己顶头的市局上司，反被一通骂。
张局长没想到谢局一听到何雨柱，差点没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他一个分局局长惹不起，惹不起呀。
听领导的吧，杨厂长要怪就怪领导去。
走出办公室，厉声交代道：
“小陈，通知下去，易中海涉嫌重大贪污案，证据确凿，立刻收押、严加看管。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更不许放人，另外，还有，立刻派人去进行二次彻底查证。”
“是！局长！”
张局长长长舒了一口气，杨厂长得罪就得罪吧，反正自己又没有吃他一粒大米。
自己的帽子稳当才是最重要的。
那酒桌上的一点人情，算个屁的人情，一点交情而己。
不过，还是得跟杨厂长说一声，他可不想事后吸引仇恨值，要恨就恨李怀德去吧。
明确告诉你，是李怀德针对你，而不是我张明不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