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书记听完，微微点头。
虽然没有明确选谁，但至少有了倾向。
谁能力强，谁上位。
简单，粗暴，但能够服众。
目前看来，能力方面李怀德占据一定优势，杨为民那边，有点弱势。
谁让杨为民有一堆猪队友呢，犯下的错误，比李怀德那边多不少。
“有具体的方案吗？”钱书记不死心，再次开口询问。
“拿出一些轧钢厂需要解决的难题，谁完成的多，完成的快，完成的漂亮，谁就可以上位。”
“不过钱书记，咱们就算选了，上级是什么意思呀？”
任何一个工厂的书记人选，都需要上级部门的认可，才能定下来。
就算他们厂有些特殊，也要遵从这个基本规律。
“上面还没拿定主意，空降的可能也有。”
“这样呀。”
“当当。”
“进来。”
“赵处长，钱书记，两位聊着呢，我没打扰吧？”李怀德推门进来，一看到钱书记，立刻改变了说辞。
“聊完了，你们聊吧，我还有事情，先走了。”钱书记一看李怀德来了，立刻起身就要离开。
在还没退休之前，尽量不要和两位候选人有什么瓜葛。
不管是李怀德还是杨为民，后面都有人。
一个是第二机械部的孙部长，另外一个是第一机械部，主管他们厂的张部长。
两位领导，可都不好惹。
“钱书记，慢走……”
“砰！”
“好了，人己经走了，自己找位置。”
看着房门关闭，赵光明指了指不远处的桌椅。
他先坐下，随后李怀德才慢慢坐在旁边。
“七，不，赵处长，钱书记有说什么吗？”李怀德小心的问了一句。
“没说太多，只是问我倾向谁，我说，谁能力强，谁上位。”赵光明实话实说。
都是亲戚，也不需要虚头巴脑的。
在他看来，不管是李怀德，还是杨为民，都未必可以成为书记。
上面至今还未下文件，也没任何风声。
接替钱书记的人选，搞不好，可能会空降下来一个。
“这样呀，我大概知道了。”李怀德点点头。
“对了，你岳父那边，有消息吗？是咱们厂自己选，还是空降？”赵光明随意的问道。
虽然大外甥，不是第一机械部的领导，但第二机械部，也是机械工业部的一员。
他们红星轧钢厂的地位，可不只是在第一机械部有面子，其他几个机械部，谁不会给一个面子呢。
工厂书记，可是一个工厂级别最高的人，上面肯定会慎重的。
“我岳父没说，好像上面对于这件事，意见不小，讨论了好久，也没定下来。”
“没定下来？那就是不一定，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犯错，只要你不犯错，机会就会变大，明白吗？”
“当然明白，我岳父己经多次告诫我了，对了，您有书记的想法吗？您要是有，那我也就不争了。”
李怀德眼巴巴的看着赵光明。
要说谁上最没有悬念，自然是赵光明本人。
红星轧钢厂能有今天，最大的功臣，就是赵光明。
没有赵光明提供的技术，轧钢厂根本就没有今天。
估计一万工人，就撑死了，哪里有现在的二十多万。
“没那个时间和精力，技术处的事情，都己经足够繁琐，也没人可以接替我，书记？还是算了吧。”
“你要是想要争取，就稳扎稳打，其他的别多想。”
“对了，911兵工厂这段时间，有问题吗？”
兵工厂？
李怀德立刻回答：“缺少优秀工人。”
“慢慢培养吧，其他分厂，也都缺人，不光咱们厂，其他单位，也开始缺人。”
随意的聊着天，赵光明隐晦的提醒着李怀德如何去做，而李怀德也不是笨蛋，表示自己明白。
好半天，这才离开赵光明的办公室。
……
头戴安全帽，身穿得体的冬季工装。
李怀德挨个的车间走动，这边看看，那边走走。
尤其是和车间干部和工人们亲切的交流，询问他们工作是否有问题，生活方面是否有疑问。
一阵阵嘘寒问暖，弄得主厂不少工人，都认识了李怀德这个人。
尤其是那些新来的，不怎么认识李怀德的新人，对于这位副厂长，有了新的认知。
不光主厂去慰问走访，那些分厂，也都是挨个的走一遍。
一天一个分厂，想要将全部分厂都走一遍，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但李怀德，耐着性子，一个也没放过。
除了南方的那些罐头厂，就连津城港口的造船厂和仓储，李怀德都去了一遍。
一时间，李怀德被大部分工人记住了。
这是一个大大的加分项。
李怀德在努力，杨为民也没闲着。
他也开始慰问，并且带着物资，奖励那些优秀员工，优秀干部之类的。
两人也算是前脚后脚。
两位总厂副厂长的这番动作，让不少人疑惑。
“主任，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下来两位副厂长巡查，是不是出事了？”
“对呀，主任给我们解释解释，省的我们犯错。”
“对头，那位李副厂长，还有今天才见过的杨副厂长，这两人，应该相信谁呀，都迷糊了。”
底层的工人和干部，没有上层的消息，也无法分辨谁对谁错，应该跟着谁。
但是到了中层干部，或多或少的，能够有些消息来源。
“我跟你们说，咱们总厂的书记，今年差不多要退休了，那两位副厂长，是想要争夺书记的位置。”车间主任一说，大家立刻表示明白。
“原来是这样，那谁有机会呀？”
“对呀，谁是咱们总厂以后的书记呀？”
“是杨？还是李？或者其他人。”
问题是解决了，但是更多的问题出现。
休息时间，都在讨论，谁是新的书记人选。
工人们在讨论，干部们也在讨论。
就好比冰箱制造分厂。
中午午休的时候，某位干部的办公室内，十几位中层干部云集。
“王厂长，听说您以前是老厂的老人，给我们说说情况呗。”
“对，王厂长，这新书记，谁的机会大点。”
“怎么？你们想要投靠了？”王厂长微微一笑。
能够进入他办公室的，都是他比较认可的干部，是他提拔或者他的人。
“哪能呀，这不是好奇吗。”
“别好奇，那两位，背景都深着呢，杨的背后，是咱们主管的张部长，李的背后，是第二机械部的孙部长。”
“那是杨的机会更大？”
“不一定，咱们厂，还有一位至关重要的人选，赵光明赵处长，他才是关键。”
“对呀，还有赵处长，他要是当书记，我第一个支持。”
“我也支持。”
“还有我，没有赵处长，就没有咱们的今天。”
听着众多干部们的发言，王厂长伸出手。
“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别随便和人说，李怀德副厂长，和赵光明处长，是实在亲戚。”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我选李怀德副厂长。”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