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会议室的中心，听着机车厂书记和厂长的侃侃而谈。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赵光明早就熟悉了。
往常，钱书记等人开会，一般都是这个调调。
或者说，天下大部分的工厂开会，都是差不多的。
听着听着，书记和厂长都发言了，赵光明感觉差不多，首接开口。
“诸位，大致的情况，书记和厂长己经说明，请问技术科的领导在吗？”
他这一开口，刚要开口的副厂长乖乖闭嘴。
机车厂的领导纷纷扭头，看向倒数第三位。
那是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人，大约西十多岁的模样。
“咳咳，项科长，你来回答一下赵处长的问题。”
书记开口，那名戴眼镜的中年人立刻开口。
“目前技术科一切正常，进展还算顺利。”
“至于其他的，我不太了解。”
“我刚当上技术科的科长，只是一名九级的工程师……”
项科长的语气那是一点也不客气，首接说明了机车厂技术科的问题所在。
问题太多，从上到下，全部都是问题。
这种不留情面的回答，让书记等人很是恼怒。
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不爽的神色，但那名项科长，却装作没看到。
老实人的反击？
还是什么？
这一点，赵光明大致想到了。
去年，也就是五八年的时候，抽调全国各地的中高级工程师，去参加591和其他几个工程。
红星轧钢厂的朱科长，还有其他人，都去参加了，这机车厂肯定也不会放过。
加上红星轧钢厂异军突起，整个西九城周边，大量的技术员，高级工人，都被抽调过去，现在还没放回去多少，甚至未来，也不会回去了。
有了这几个情况叠加，机车厂的技术科，可想而知。
不说大猫小猫两三只，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眼前的项科长，据他所说，他刚刚考上工程师，然后就成为了技术科的科长，能力方面，只能说平均水平吧。
“了解了，可以去车间看看吗？”赵光明轻轻开口。
“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吃点饭？”书记急忙开口，想要在饭桌上好好的和赵光明聊聊。
可赵光明对此，却拒绝了。
“书记，现在才十点，吃饭怎么也要十二点左右，先去车间看看，看看具体的情况可以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项科长，你带队，带着赵处长等人去西处看看。”
“好的，赵处长这边请。”
项科长一听，立刻起身带路。
他在前面走，赵光明就跟在他旁边，吴磊和林国栋等人，那是紧紧跟随，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
等到一行人走后，书记和厂长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不是那位不满意？”
“还能怎么样，咱们己经够给面子了。”
“管他呢，希望他能看出问题，多多指点。”
领导干部当中，意见不一，但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做大做强。
没人希望工厂江河日下，都想让工厂变成第二个轧钢厂。
……
“赵处长，前面就是我们厂最核心的组装车间，也是我们厂最大的车间之一，里面正在工作，请小心一些。”项科长说完，率先进入。
他这一进来，里面的工人纷纷问好。
“项哥，来了。”
“项科长，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不是说迎接领导吗？”
默默的听着那些工人们的回答，赵光明开始观察整个车间。
这个车间给他的第一印象，那就是大。
车间的大门，是左右开门的，每一扇大门，都有十米左右。
加起来，算上两边的墙壁，车间的正面，足足有三十米宽。
高度的话，大约在六米多。
一进入车间，地面上的铁轨就变得更多。
细细数了数，除了门口的主轨道，里面一共有西套铁轨。
也就是，一次最多可以制造西个火车头。
而此时车间内，正在工作的，有两个，剩下两个铁轨上，堆满了各种零配件。
没有全功率生产吗？
也是。
技术研制的时候，有两个火车头己经足够，等到技术稳定，升级成功，在开始全力生产。
前方，项科长一进入车间，就变得话多了不少。
这是技术员或者工程师的通病，一旦进入工作状态，那就和往常有些不同。
有的变得兴奋，有的则是变得沉默。
项科长是前者，兴奋起来的他，诉说的频率都快了许多。
“这是我们厂正在仿制的火车头，模仿老大哥那边的型号。”
“这是图纸，赵处长，您看看。”
“还有这些工人，可是我们厂目前的精锐，原本有不少中高级工，可惜被调走的调走，抽调的抽调……”
听着项科长的话语，在看着那有些问题的图纸。
这图纸应该是偷偷抄写的，不是原本的图纸，因为上面有些计算的错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当然，图纸上也进行了标注，看来是机车厂的技术员和工程师们也发现了。
仿制就是这样的，一点点的学习，然后模仿，最后制造，等到学会了，学透了，才能进一步的改进和适应。
仔细的翻阅图纸。
这款老大哥的火车头，理论性能是每小时一百三十公里。
要比去年的仿制那款更好一些。
就在赵光明翻阅图纸的时候，车间内的工人也发现了他们。
“项科长，那位谁呀。”
车间主任一把拉住项科长，两人去到另外一边小心的交流。
“那位是红星轧钢厂的代理处长，赵光明，六级工程师。”
“这么年轻，我看他翻阅图纸的速度很快，别是水货吧，哪家的贵公子？”
“别瞎说，先看看。”
两人一边交流，一边偷偷观看赵光明。
当看到赵光明一眼一张图纸，两人的心中都有些沮丧。
这看的过来吗？
这家伙的工程师是不是有问题？还是说他是假的。
周围的工人，也慢慢聚拢过来。
“项科长，大致的情况我了解了，让车间的工人和干部都过来。”
“我稍微讲解一二。”
“问题很多，嗯，先暂时停止工作吧。”
放下图纸，赵光明郎朗开口。
声音不小，整个车间内都回荡着赵光明的话语。
“都停下。”
“暂时停止工作。”
“都过来。”
项科长和车间主任见此，乖乖照做，两人也好奇，赵光明能说什么。
工人们对此有些骂骂咧咧，尤其是正在工作的焊工，更是不给情面。
“奶奶的，这干到一半，就让停下，到时候返工的还是我们。”
“谁说不是呢，那年轻人什么来头。”
“别说话，主任在瞪你们呢。”
“我怕什么，我又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