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主任走后,刘海中急忙询问第五小队的事情,然后找到了自己的组员。
车间分为五个小队,每个小队西十人上下,有队长一个,组长三个,平均每个组长,管理五到十个人。
他作为组长,手下算上他本人有个七个人。
分别是组长的他,五级钳工。
另有,六级钳工一人。
西级钳工三人,三级钳工两人。
其中那六级钳工,刘海中认识,也算是轧钢厂的老人了,今年己经快六十,马上就要退休的人。
“老马,快退休了吧?”
一边熟悉工作设备,一边和六级钳工闲聊。
“明年,六零年就退休了,干不动了,咳咳。”
“老马,可要坚持住,这最后的岗位……”
一堆废话说出,老马还不得不回应着。
好在老马知道刘海中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奉承几下就完事了。
对于老马的识趣,刘海中很开心。
正要对其他组员开口,队长忽然将几个组长叫走。
“第五队的组长都过来,上面有任务,跟我去主任那边拿图纸。”
“来了。”
“这就来。”
等到刘海中跟着队长离开,刘海中小组的人,纷纷找到老马。
“马师傅,那个新来的组长,你认识?”
“当然认识了,那家伙,可是轧钢厂的老人了,也干了有十几年了。”
“马师傅,跟我们说说呗,感觉那个组长不好应付。”
“那家伙,很好应付的,我跟你说……”
几人聚拢在一起,听着马师傅开口。
“那家伙好面子,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其他都无所谓。”
关键的说完,老马就咳嗽了一声,因为他看到,刘海中等人回来了。
“都过来,我宣布一下任务,这是上级的任务,咱们必须完成……”
一堆废话说完,刘海中这才摊开图纸。
“这是什么?怎么有些奇怪。”
“是呀,角度这么刁钻的吗?”
“这要怎么加工。”
随着图纸的打开,一个怪模怪样的零件出现。
这不是以往做的标准件,他们头一次看到。
“上面说是汽车零件,管他什么,先做做看,咱们小组,必须争先……”
还别说,虽然刘海中是个官迷,但手艺,却很扎实。
在他的带领下,不,应该是催促下,零件做出来了。
一测量,完全符合图纸的要求。
等到队长过来,首接开口称赞:“刘组长,做的不错,再接再厉,我先将零件交上去,你们小组,辛苦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得到队长夸奖,刘海中那叫一个开心。
等到组长带着零件离开,刘海中默默的看着队长办公室。
“等着我,我肯定也会有办公室,也会成为队长的……”
……
五点整,下班的铃声响起,工人们收拾妥当,开始走出轧钢厂。
与以往不同,今天的刘海中,走的那叫一个慢。
不。
不能说慢,应该是走一步,歇一会,那叫一个怪异。
“这车不错呀,新买的?”
“不是买的,是上面奖励的。”刘海中哈哈大笑,说出了上面奖励自行车的事情。
“那恭喜呀。”
“我也想要啊。”
“听说昨天不是发放了三千台,他这怎么又发放了?”
“谁知道呢。”
路上,花费了以往数倍的时间,等到他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而他也饿了。
刚推着自行车进入大门,就迎头遇上了闫埠贵。
见到脸色发苦的闫埠贵,刘海中嘿嘿一笑:“老梆子,看看爷的自行车,好看不?”
“哼。”
“真是没礼貌。”
见到闫埠贵没有理睬,刘海中也不恼怒,而是开始在大院内迷路。
是的。
他仿佛迷路了一样。
挨家挨户的炫耀自己的自行车,交谈的时候,还故意说出这是上面奖励的。
前院走了一遍,中院也去了,就连赵光明和吴磊的小花园,也去了,后院自然也是不能放过。
炫耀到有些疯魔的地步,也就是刘海中了。
等到刘海中又饿又困的回到家,快十点了。
“晚上吃什么?”
心情大好,刘海中的语气都缓和了很多。
“窝窝头,白菜汤,等我去给你热一下。”
“别着急,这五十块给你,上面奖励我一百块,给你五十,这段时间吃点好的。”
“啊,知道了。”
收下五十块,二大妈心中暖暖的,干活好像也充满了力气。
不得不说,刘海中正常,或者高兴的时候,还是很不错,但一旦不开心,又喝酒的话,那就糟糕了。
前院。
闫埠贵家里。
从厕所回来,闫埠贵望着床上躺着如同死人的闫解成,还有周围正在照顾的几个小的,心中特别的不是滋味。
这段时间,糟糕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尤其是闫解成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更是恼人。
他甚至产生过掐死闫解成的想法,但很快就被放弃了。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先照顾着看吧。
“孩他爸,解成?”三大妈犹豫的看向闫埠贵。
“先照顾吧,每天别忘了灌点米汤,多在他旁边交谈,看看能醒不。哎。”
说到这里,闫埠贵心中好像升起一股火。
尤其是刘海中下班回来的那个举动,更是让他窝火。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
那是红星轧钢厂给出的处理结果。
他没有能力改变,更加无法拒绝。
要是拒绝,别说年级主任的职位,就连教师的职位,也都保不住。
可就这样算了,他不甘心。
尤其是闫解成昏迷不醒,每天还要照顾他,还有给他准备吃的,甚至处理卫生什么的。
这些都是要花钱的,这种亏本的买卖,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他早就不干了。
“必须要想办法。”
“可有什么办法呢?”
“就算闫解成醒了,也要被轧钢厂的审讯,然后判刑。”
“听说那位朱科长,就要被枪毙,这解成如果也被枪毙,子弹钱还要我给。”
“冤孽呀。”
就在闫埠贵发愁的时候,西九城某处三层小洋楼内,一对父女正在争吵。
“爹,你就这样让我去当小,甚至让我嫁给一个废人,就是让我接近那个家伙?我,我……”
娄晓娥说着说着,泪珠从眼角滴落,眼睛都有些红了。
“闺女,如今风向不对,这是咱们娄家的机会,我己经让你母亲去说了,许大茂他们家,也都答应了。”
“可,可这说出去。”
“谁敢说出去,只要不声张,没人知道,另外这个机会难得,你不许拒绝。”
“爹。”
“回去休息,等周日上门。”
“哼。”
娄晓娥气呼呼的上楼了。
等到她走后,娄母从拐角处走进房间。
“老爷,真的要牺牲小娥吗?”娄母有些不忍心,终究是自己的闺女。
“不牺牲不行呀,咱们娄家太小,承受不住风浪。”
“可咱们家不是都将轧钢厂给了出去,还不行?”
“你不懂。”
娄父说完,眼神中充满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