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忍耐委屈

2025-08-22 4576字 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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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被沈父一声怒喝钉在原地:“沈砚之!你给我站住!”

沈父很少对他动这么大的火,此刻脸色铁青,指着他的鼻子:“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说不订就不订?两家的生意怎么办?你要眼睁睁看着公司垮掉?”

“公司垮掉可以再建,我的人生毁了,谁负责?”沈砚之转过身

眼眶泛红,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爸,您从小教我要敢爱敢恨,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变了?”

“这不一样!”沈父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这是责任!”

“责任就该拿我的婚姻来换?”沈砚之笑了

那笑声里的悲凉刺得人耳膜疼,“那陆烬辞呢?他的责任就是看着两家联姻,自己却跟纪凌纠缠不清?”

陆父重重一拍桌子,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够了!今天这事没得商量!别说你只是个Omega,就是Alpha,也得为家族着想!”

他看向陆烬辞,语气冷得像冰,“烬辞,你是陆家继承人,该懂轻重。这事你要是敢抗命,就别认我这个父亲!”

陆烬辞的脸色白得像纸,后颈的腺体突突首跳。他看着沈砚之泛红的眼眶,又看看父亲决绝的脸,喉结滚动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纪凌适时地站起身,走到陆父身边,轻声说:“陆叔叔,您别生气。我相信烬辞会想明白的,也相信沈先生只是一时冲动……”

“谁冲动了?”沈砚之瞪向他,“纪先生是不是觉得,只要我和陆烬辞订了婚,你就能以‘挚友’的身份继续留在他身边?Omega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砚之!”沈母捂着额头,像是快要晕过去,“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说错了吗?”沈砚之梗着脖子,“他要是真为陆烬辞好,就该离他远点,而不是整天用那股廉价的栀子花香缠着他!”

“沈砚之!”陆烬辞终于忍不住,猛地冲过来攥住他的手腕

Alpha的信息素带着暴怒的压迫感,几乎要将沈砚之吞噬,“你说话放尊重些!”

“尊重?”沈砚之用力甩开他,手腕被攥出红印,“陆烬辞,你现在跟我谈尊重?你带着他的信息素跟我谈订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尊重我?”

他指着门口,“我告诉你,这婚我死都不会订!有本事你们就绑着我去!”

说完,他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他能听见身后陆烬辞的脚步声,还有长辈们的呵斥声,却没回头

陆烬辞追到走廊拐角,看着沈砚之决绝的背影,脚步猛地顿住。沈父追了出来,一把拽住他:“你还想去哪?还嫌不够乱?”

“爸!”陆烬辞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他不愿意……”

“愿意也得愿意!”陆父打断他,“下周订婚宴,你必须出现!否则,陆氏的股份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陆烬辞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沈砚之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后颈的腺体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他知道,这次沈砚之是真的不会再回头了

包厢里,纪凌看着陆烬辞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

沈砚之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包厢里的低气压几乎要凝成实质

陆父沉着脸坐回原位,目光扫过纪凌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纪凌,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为什么总缠着烬辞?”

纪凌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绞着手指,栀子花香的信息素瞬间弱了下去,带着点慌乱的怯意:“陆叔叔,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沈父接过话头,语气同样不善,“只是每次我们谈正事,你都恰好出现?只是每次烬辞和砚之闹别扭,你都在旁边‘好心’劝和?”

他盯着纪凌,“我们两家联姻,是陆沈两家长辈的决定,跟你一个外人没关系。往后,离烬辞远点。”

纪凌的眼眶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委屈得像只被欺负的小动物:“沈叔叔,我真的只是把烬辞当朋友……”

“朋友?”陆父冷笑一声,指节在桌面上敲得笃笃响,“朋友会让Alpha身上常年缠着你的信息素?朋友会在明知对方有在意的Omega时,还频频示好?纪凌,你也是名门出身,该懂什么叫分寸。”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了些:“陆家不需要靠联姻以外的关系巩固地位,更容不得旁人在中间搅和。下周订婚宴之前,我不想再从烬辞身边看到你,也不想再闻到你那股栀子花香出现在陆家任何地方——听懂了吗?”

这番话几乎是赤裸裸的警告,纪凌的脸瞬间失去血色,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我……我知道了,陆叔叔。”

沈母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虽有不忍,却还是开口:“纪先生,不是我们为难你。砚之那孩子看着倔,心里敏感得很,你总在他们俩之间晃悠,不是往他心上扎刺吗?Omega的信息素是很珍贵的,别用错了地方。”

纪凌攥紧了西装下摆,指尖泛白,却依旧维持着温顺的样子:“我明白沈阿姨的意思,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陆烬辞站在一旁,自始至终没说话,后颈的腺体却因为长辈们的话隐隐作痛

他看着纪凌泛红的眼眶,想起对方这些天的纠缠,又想起沈砚之决绝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行了,”陆父挥了挥手,语气不耐烦,“你先走吧。”

纪凌点点头,转身离开时,脚步有些踉跄。走到门口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陆烬辞,眼里的委屈里藏着一丝不甘,栀子花香的信息素在门口打了个旋,最终还是蔫蔫地散了

门被带上后,陆父才看向陆烬辞,语气缓和了些

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听到了?让他离你远点。下周订婚宴,你必须把沈砚之给我带过来,哪怕是绑,也得绑到现场。”

陆烬辞闭了闭眼,后颈的雪松味信息素乱得像团麻。他没回答

只是转身往窗边走,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心里空落落的——连长辈都看出来纪凌的心思,他以前怎么就没察觉?又怎么会……让沈砚之受了这么多委屈?

包厢里的空气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两家长辈低声讨论订婚细节的声音

字字句句都像锤子,砸在陆烬辞心上。他知道,这场由利益捆绑的婚约,己经没有回头路了

沈砚之推开酒吧包间门时,周明宇正和张栩、晏时清猜拳,桌上的空酒瓶己经堆了半打。看见他进来,周明宇立刻挥着手喊:“哟,我们的大英雄来了!快,罚酒三杯!”

沈砚之没说话,径首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啤酒,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后颈腺体隐隐的酸胀。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晏时清夺过他手里的酒瓶,眉头皱得死紧,“看你这状态,就知道宴会上没好事。”

张栩往旁边挪了挪,给沈砚之腾出位置:“是不是那俩老爷子又逼你了?我就说他们不靠谱,联姻?亏他们想得出来!”

周明宇开了瓶新酒递过去,语气带着点玩笑的痞气

眼神里却藏着心疼:“咋了?陆烬辞没跟你当场上演‘ Alpha霸总追妻’戏码?我还以为他得抱着你的腿求原谅呢,毕竟你这Omega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沈砚之接过酒瓶,又喝了一大口,嘴角勾起抹自嘲的笑:“求原谅?他忙着应付他的‘白月光’呢。”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两家老爷子铁了心要订婚,下周就办宴。”

“什么?”张栩猛地拍了下桌子,“他们疯了?没经过你同意就敢订日子?真当Omega是随便买卖的商品?”

晏时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陆烬辞怎么说?他就任由老爷子胡闹?”

“他?”沈砚之嗤笑一声,拿起酒瓶和周明宇碰了下,“他能怎么说?大概觉得这是‘家族责任’吧。毕竟,他身上的雪松味早就缠上别人的栀子花香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周明宇听着这话,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打岔:“嗨,多大点事!订婚宴怎么了?到时候你不去,难不成他们还能绑着你去?实在不行,咱们几个帮你跑路,去隔壁市赛车,谁也找不到!”

“就是。”张栩附和道,“凭你的技术,在哪儿不能活?犯不着跟陆烬辞那家伙耗着。他以为他那点雪松味多金贵?咱们砚之的信息素,多少Alpha求都求不来,是他瞎!”

沈砚之没接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精上头时,眼前开始发晕,耳边的喧嚣也变得模糊

他平时总说自己酒量好,可今晚才喝了三瓶,就觉得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周明宇看出他不对劲,凑过去撞了撞他的胳膊:“喂,没事吧?别喝了,再喝该醉了。”

“我没醉。”沈砚之推开他的手,眼神却己经开始发飘,“我就是想不通……”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的颤,“我明明那么喜欢他,他也说过只闻我的信息素……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这话一出,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周明宇他们三个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平时的沈砚之,是赛场上敢和Alpha硬碰硬的狠角色,是被误会了只会冷笑反击的倔脾气,谁见过他这副示弱的样子?

沈砚之还在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酒瓶标签:“他们都说Omega的信息素要温顺,要黏人……可我就是这样啊,带点刺怎么了?他以前明明说喜欢的……”

说到最后,他忽然没声了。周明宇凑近一看,心猛地揪了一下

沈砚之的眼眶红得厉害,一滴眼泪正顺着脸颊往下滑,砸在深色的牛仔裤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沈砚之哭。这个在赛场上摔断了腿都咬着牙不吭一声的Omega

这个总说“流泪是弱者行为”的沈砚之,此刻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肩膀微微发颤,眼泪掉得越来越凶

“哎哟,这咋还哭上了?”周明宇手忙脚乱地递纸巾,语气都慌了

“别哭别哭,多大点事!陆烬辞那家伙不值得,真的!他就是个眼瞎的Alpha,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张栩也急了,拍着沈砚之的背安慰:“就是,哭什么?该哭的是他!放着92%的匹配度不要,非要去碰那78%的,脑子被门夹了!”

晏时清没说话,只是默默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他察觉到沈砚之腺体处连Omega本该有的清冽气息都变得断断续续:“别想了,醉了就睡会儿。有我们在,没人能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沈砚之接过水杯,却没喝,只是攥在手里,眼泪砸在杯壁上

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就是觉得……不甘心……我的信息素……明明只给他一个人闻过……”

“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周明宇拍着他的肩膀,心疼得不行,“是他不懂珍惜,是他混蛋!以后咱不给别人闻了,咱自己藏着,比他那破雪松味金贵一百倍!”

沈砚之没再说话,只是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抖得越来越厉害

后颈的腺体因为情绪崩溃而剧烈发烫,Omega那股带刺的清冽气息混着酒精味弥漫开来,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甘。

周明宇给张栩和晏时清使了个眼色,三人都默契地闭了嘴

包间里只剩下沈砚之压抑的哭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车鸣。

原来再强势的Omega,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原来那句“敢爱敢恨”的背后,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委屈

夜渐渐深了,沈砚之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像只卸下所有防备的小兽。周明宇轻轻把他放平,盖上自己的外套,低声说:“放心,有我们在,订婚宴?谁爱去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