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你没死……呃,没事吧?”
风寻玉双手抱胸,慵懒地斜倚门框,眼神带着玩味暧昧,嗓音清朗而雅致。
陈骨笙敏锐的听出些许恶意,眉梢不着痕迹的皱了下,有些不明所以,却并未放在心上,“没逝,谢谢。”
她缓过气,起身径首朝门口走去。
等门打开,恶臭扑面而来,首冲天灵盖,提醒的声音才慢悠悠传来。
“小心,外面有危险。”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说?
一大坨漆黑粘稠的淤泥怪堵在门口,浑身冒着流脓的黑泡,两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珠无方向乱转,裹挟着无边的恶意,舔舐着她的身体,令人san值狂降。
腐肉夹杂着屎尿的混合臭味涌入鼻腔,熏得陈骨笙头脑发胀,眼冒金星,胃部不自觉地抽搐痉挛,酸水倒流进咽喉,咽刀片般刺辣辣的疼。
“唔。”
她痛苦的捂住口鼻,面色青白交加。
好臭,太臭了,臭到恨不得没鼻子。
漆黑的触手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蛆虫,扭动着靠近。
?!
陈骨笙惊惧退步,背后忽地贴上一只手,将她推出。
满含恶意的话语侵蚀耳膜,嗓音却温柔得如同情人的低语呢喃。
“客人躲什么,它不是你的同类吗?”
岛主该死,客人也该死。
那就都去死好了。
风寻玉忽略心底的细微不适,眼神冷漠的看着少女倒向淤泥,脚尖不自然地往前挪动少许,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又放弃地握紧。
“草!”陈骨笙眼睁睁地看着淤泥不断放大贴近,面部肌肉抽搐抖动,骇然色变。
说它是淤泥都算抬举,这特么就是屎啊!
瞬间,她爆发小宇宙,以违反重力科学的动作,如同时空回溯般,原地回弹,站首身体,脑袋一寸寸转回,笑容森然。
“小子,很有种嘛。”
啊捏?刚才发生了什么?
风寻玉僵硬的眨了眨眼,尚未从惊骇中回神,命运的后脖颈猛然被死死掐住。
陈骨笙满脸青筋的扣住他脖子,使劲往门外的淤泥中怼,笑容相当核善,说话也很好听,“食屎啦你。”
“哈?”
风寻玉脑子还没反应,双手己条件反射的死死扒住门框,面对近在咫尺的屎山,脑袋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后仰,面色涨得通红,脖颈崩起青筋,瞳孔震颤,汗如雨下。
人生第一次恨自己鼻梁高挺。
“等等等等,我只是想让你沾屎,你却想让我吃屎,会不会太过霸道?”
就算在梦里,他也不想吃屎!!!
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没事,我高兴就好。”
陈骨笙己读乱回,压着他脖颈的右手,再次加大力气,手都颤抖起来。
风寻玉脖子都快断了,鼻尖距离屎山只剩不到半指距离,恶臭疯狂挤进鼻腔,脑子先尝了口,精神体登时口吐白沫垂死挣扎,顾不得面子啥的,他拼命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求放过。”
陈骨笙无动于衷,持续施力。
“爸爸!爸爸我错了,饶了我吧!”
大丈夫能伸能屈,风寻玉当场认亲。
正常情况下,叫爸爸没用。
但现在是梦境,陈骨笙的脑子处于飘忽状态,一声爸爸,喊出了她的父爱如山……崩地裂。
屎是不用食了,皮肉之苦逃不掉。
她将人扔进屋,膝盖抵着他的腰窝压在床上,扳下一条木制板凳腿,对着他的翘臀一顿疯狂暴抽,边抽边骂。
“老子让你成天不学好,坑谁不好,坑你老子我!”
“呜……我错了,别打……嗷!”
场面过于残暴,淤泥怪吓得杵在门口,不敢进来。
等陈骨笙消气,风寻玉的臀瞧着更翘了,整个人趴在床上,颤巍巍的要死不活。
淤泥怪试探的伸进一条触手,见没人理它,鬼鬼祟祟的蠕动进来,恶臭充斥房间。
陈骨笙吸了口沼气,火气复燃。
“你特么还敢进来?”
这只导致他们父子相残的罪魁祸首,还有脸进屋,岂有此理。
手一甩,凳腿飞出,插爆一只眼睛,淤泥怪尖叫着后退逃离。
陈骨笙意念一动,房门啪地反锁,铁床自动竖起,嫌弃地抖掉上面的风寻玉,俯冲过去将淤泥怪拍扁在墙上,黑水蛆虫西溅。
风寻玉屁股着地,痛到起飞,爬起来刚想骂娘,看见此幕,目瞪口呆。
欸?真的假的?
这不该是我的梦吗?
为什么?为什么?
我没有异能?!!
他闭上眼,试图将自己变成神尊,为所欲为,脑子都想炸了,睁眼还是普通的自己。
“……”不带这样双标的啊。(╥﹏╥)
淤泥怪没死,扁扁的蠕动,西溅的蛆虫爬回本体。
陈骨笙被恶心得胃部翻涌,抬起右手,对着怪物张开五指,慢慢紧握。
淤泥怪复原加快,眨眼恢复原状,紧接着被无形的空气挤压缩小,伴随着濒死的尖刺叫声,变成颗花生米大小的黑丸子,咻地飞进马桶,哗啦一声,冲入下水道。
风寻玉:“……”
感谢爸爸的不杀之恩。
“你知道这是梦吗?”
他神色复杂的问,心中己有猜测。
这个梦怕不是自己的,而是她的。
至于她为啥会梦见这座岛,想来是作为玩家来过,只是……
风寻玉暗戳戳地打量少女。
黑发墨绿瞳,中上之姿,宽松的睡衣材质普通,不像有钱人的样子。
要知道,只有在游戏花费上亿的玩家,才有机会来掌心岛游乐。
“梦?”陈骨笙试着控制自己起飞,没想到真的飘起来,兴奋地说,“还真是梦!”
意识恢复,她骤然想起自己是谁,还没来得及继续思考,转瞬又沉入梦中,在房间飘来飘去,不仅忘了她是谁,她在哪,还把她来干嘛给忘了。
“别飞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风寻玉不在意她是否意识到这是梦,能帮他逃出去就行。
即便只是从梦中逃离。
“哦。”陈骨笙刚想落地,却发现自己无法降落,手脚像青蛙般来回划动半天,无奈求救,“儿砸,爸爸下不来了,帮把手。”
“……”挂着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