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开学第一天，乔晶晶趴在课桌上，用笔帽戳了戳陆祁的手肘：“阿祁，听说这学期转来个学霸？”
陆祁正在写物理竞赛题，头也不抬：“嗯。”
“叫于途，据说数学特别厉害，”乔晶晶托着腮，眼睛亮晶晶的，“上次联考压轴题只有他做出来了！”
笔尖在纸上狠狠划出一道裂痕，陆祁面无表情地合上习题册：“那种题型我高一就会了。”
乔晶晶眨眨眼：“可你不是说他那道题解法很刁钻吗？”
“…其实还好”陆祁抿唇，“我也会。”
陆祁：死嘴，为什么夸他！！
篮球场边，乔晶晶攥着矿泉水瓶，目光追随着场上奔跑的高挑身影。
“于途加油！”她挥着手喊道。
陆祁站在她身后，银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眼神比冰还冷。
中场休息时，乔晶晶小跑着迎上去：“于途！给你水——”
话音未落，手里的瓶子突然被抽走。
“我三级跳测试刚结束。”陆祁拧开瓶盖仰头灌水，喉咙滚动，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渴了。”
乔晶晶呆呆地看着被喝空的水瓶：“可、可那是我给……”
“不要紧。”陆祁把空瓶塞回她手里，转身时冷冷瞥了眼于途，“他又不是没手去买。”
于途：“……？”
放学后的教室里，乔晶晶咬着笔帽纠结数学题，突然眼睛一亮：“于途！这道题能教我——”
“哪题？”陆祁幽灵般出现在她身后，银发垂落在乔晶晶肩头。
乔晶晶缩了缩脖子：“就、就导数压轴……”
陆祁抽走她的草稿纸，三分钟写完三种解法推过去：“他只会第一种。”
走廊尽头，抱着作业本的于途打了个喷嚏。
“阿祁，”乔晶晶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你是不是喜欢于途啊？”
陆祁正在喝水，闻言呛得剧烈咳嗽：“……什么？”
“你老是抢他东西！”乔晶晶掰着手指数，“水、练习题、连老师提问都要抢答……”她突然恍然大悟，压低声音，“你放心！我绝对支持你！”
“啪！”陆祁的钢笔尖被摁断了。
乔晶晶还在兴奋地规划：“于途喜欢喝乌龙，明天我帮你带！他周三值日，你可以假装偶遇……”
“乔、晶、晶。”陆祁一字一顿，眼底翻涌着黑沉的情绪，“我不喜欢他。”
“哎呀别害羞嘛！”乔晶晶笑嘻嘻地撞她肩膀，“你每次看他眼神都超凶的，电视剧里说这叫在意则乱！”
陆祁深吸一口气，突然起身拎起书包：“今天你自己回家。”
“诶？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杀了于途。”
乔晶晶：“……啊？” 因爱生恨？！这么偶像剧的？
更衣室里，陆祁把整瓶矿泉水浇在头上。
水珠顺着银发滴落，她盯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眼眶，一拳砸在储物柜上。
——那个笨蛋。
她抢水是不过因为不想看见乔晶晶对于途笑，她拦问题是因为嫉妒她对那人的依赖，她……
“咔哒。”
门突然被推开，乔晶晶探头进来：“阿祁！原来你在这！”
陆祁迅速背过身：“出去。”
“对不起嘛！”乔晶晶蹭到她身后，手指拽住她湿漉漉的衣角，“我不知道你暗恋这么辛苦……我以后不瞎助攻了。”
镜子里映出少女懊恼的表情，陆祁闭了闭眼。
“乔晶晶。”
“嗯？”
“如果我说……”陆祁转身，水珠从睫毛坠落到乔晶晶脸上，“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呢？”
空气凝固了。
乔晶晶瞪大眼睛，突然“噗嗤”笑出声：“哇！这个报复方式好新颖！”她蹦跳着去够陆祁的银发，“我们阿祁也会开玩笑了！”
陆祁站在原地，看着她又蹦又跳的模样，轻轻笑了。
——看啊，连告白都会被当作玩笑。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乔晶晶啃着冰淇淋含混不清道：“不过说真的，你要是真喜欢于途……”
“不喜欢。”陆祁打断她，“他解题思路太死板。”
“那年级第二的李明？”
“英语不好，还和那人同名。”
“隔壁班学神王明？”
“字像蟑螂爬的。”
乔晶晶噎住：“……阿祁，你该不是暗恋自己吧？”
陆祁望着她被冰淇淋染红的唇瓣，轻声说：“我暗恋的人，数学只能考38分。”
“哇！谁这么厉害……等等？”乔晶晶突然反应过来，举着冰淇淋追上去，“陆祁！你骂我！”
风里传来银发少女很轻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