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碧瑶刚推开张小凡的房门,手里端着热腾腾的粥,眼神却有些恍惚——又是那股无形的力量在操控她。
“小凡,该用早膳了……”她声音轻柔,将粥碗放在床边。
张小凡正要道谢,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声虚弱的咳嗽。
“咳咳……”
碧瑶猛地回头,只见陆祁扶着门框,脸色苍白,银发凌乱地垂在肩头,整个人摇摇欲坠。
“师父?!”碧瑶瞬间慌了神,天道控制的力量竟被硬生生打断,她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扶住陆祁,“你怎么了?是不是旧伤又发作了?”
陆祁“虚弱”地靠在她肩上,指尖轻轻揪住她的衣袖:“……心口疼。”
碧瑶急得眼眶发红,哪里还顾得上张小凡,一把将陆祁打横抱起:“我带你回房!”
张小凡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手里的粥碗还冒着热气。
“咦?”
房间里,陆祁“病弱”地躺在床上,长睫轻颤,呼吸微促。
碧瑶手忙脚乱地翻找丹药:“师父,你最近怎么总是突然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陆祁轻轻拉住她的手腕,摇头:“……不用,你陪着就好。”
碧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看着师父苍白的脸色,又心疼得不行,只好乖乖坐在床边:“那师父好好休息,我在这儿守着你。”
陆祁“虚弱”地闭上眼,唇角却悄悄勾起——果然,只要装病,天道就抢不走你。
接下来的日子,每当碧瑶被天道影响,不自觉地走向张小凡时,陆祁总会“适时”地病发。
有时是心口疼,有时是旧伤发作,甚至有一次,她首接“晕倒”在碧瑶面前。
碧瑶虽然隐隐觉得奇怪,可每次看到师父难受的样子,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而天道对碧瑶的控制,竟真的越来越弱。
这夜,碧瑶刚替陆祁掖好被角,忽然听见她在睡梦中低喃:“……瑶儿,别走……”
碧瑶心头一颤,低头看去,只见陆祁眉头紧蹙,似乎陷入噩梦,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被角。
她顿时心疼得不行,轻轻握住陆祁的手:“师父,我不走,我在这儿呢……”
陆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光涣散,仿佛还没清醒:“……真的?”
碧瑶用力点头:“真的!我哪儿都不去,就陪着师父!”
陆祁这才“安心”地闭上眼,手臂却悄悄环住碧瑶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碧瑶红着脸,却也没挣扎,只是小声嘀咕:“师父最近怎么这么粘人……”
黑暗中,陆祁无声地笑了——傻徒儿,这才哪儿到哪儿?
——天道?不过是个碍眼的东西。
窗外,夜风拂过树梢,仿佛天道的无声愤怒。
而屋内,陆祁将碧瑶搂得更紧,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敢抢我的人?
——那就看看,鹿死谁手。
这日清晨,碧瑶端着刚做好的饭往陆祁房里走,却在门外听见一阵细微的水声。
她疑惑地推开门,正巧看见陆祁站在窗边,手里端着药碗,指尖一倾——
黑褐色的药汁哗啦一声,全倒进了窗外的花丛里。
碧瑶:“……?”
陆祁动作一僵,缓缓转头,对上了徒儿震惊的目光。
西目相对,空气凝固。
“师父!”碧瑶砰地把饭碗搁在桌上,声音都在抖,“你、你根本没病是不是?!”
陆祁指尖微蜷,面上却仍维持着虚弱神色:“瑶儿,我只是……”
“只是什么?”碧瑶一把抓起空药碗,指着窗外湿漉漉的花丛,“这是第几碗了?我说为什么你明明这么厉害还一个小小风寒染了这么久不好!”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还天天担心得睡不着,结果师父是装的?!”
眼见小徒儿真要哭出来,陆祁也顾不得装病了,连忙将人揽进怀里:“瑶儿别哭,我错了。”
碧瑶挣扎两下没挣开,气得捶她肩膀:“放开!骗子师父!”
陆祁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顶轻蹭:“不放……放了你就真不理我了。”
“你!”碧瑶抬头瞪她,却见自家师父眉眼低垂,长睫轻颤,哪还有半分病弱模样,分明就是个装可怜的大尾巴狼。
陆祁忽然轻叹一声,指尖抚上碧瑶泛红的眼角:“为师只是……怕你被抢走。”
碧瑶一怔:“……什么?”
“每次看见你靠近那小子,这里就疼。”陆祁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眸光晦暗,“比真病了还难受。”
碧瑶瞬间耳根发烫,结结巴巴道:“可、可我也不知道为啥,我也没办法……”
“所以我更怕。”陆祁低头凑近,呼吸拂过她鼻尖,“怕哪天即便没有这天道控制,你的目光也不再看向为师。”
“那、那也不能装病骗人……”碧瑶声音越来越小,手指无意识地揪住陆祁衣襟,“师父要是早说……”
陆祁眸光一闪,乘胜追击:“早说瑶儿就会只看着我?”
“我什么时候没看着师父了!”碧瑶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整张脸轰地烧起来。
陆祁低笑一声,忽然将人打横抱起。
“呀!”碧瑶慌忙搂住她脖子,“干什么!”
“既然徒儿都这么说了……”陆祁大步走向床榻,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那为师这些天‘卧病在床’的损失,总该讨些补偿?”
碧瑶被放在软褥间,银发铺了满床。她看着上方师父幽深的眼眸,忽然觉得——
自己好像……又被套路了?
窗外,被药汁浇灌的花丛疯狂摇晃,仿佛天道无能狂怒。
而屋内,陆祁俯身吻住徒儿唇瓣时,漫不经心地想:
装病掉马算什么?
我想要的,从来都是——
你心甘情愿,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