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应让一脸无语，“本王犯得着？”
不是他，也不是柳家那边，总不能是皇帝吧……
不，还有一个人。
玉书。
他想杀高丞相，这次高丞相离京，是一个好机会，在外面，怎么都比在京城好杀。
她得找个时间确认一下，玉书在不在长乐街阳明居。
沈婥若有所思道：“既然高丞相去不了，那就是得再派人去了，就是不知道下一次派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能不能活着去到凉州。”
韩应让一时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婥便低头吃自己的。
过了片刻，他忽然看向她问：“想去凉州看看么？”
沈婥动作一顿，猛地看向他，睁大了眼。
“殿下……”
韩应让靠着椅靠环抱着手，悠哉瞅着她笑道：“想去的话，带你去一趟。”
沈婥炯炯有神道：“殿下要亲自去凉州勘察大坝？然后要带我一起去？”
韩应让挑挑眉，不说话，但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沈婥道：“若是可以，妾身当然想去，但是殿下，陛下会同意让你去么？而且就算能让殿下去，妾身能一起去？这可是去办正事儿。”
她不久之前遗憾自己不能出京城去看看外面，他才许诺她以后带她出去，她以为怎么都得许久以后，起码得几年。
没想到那么快。
她怎么会不想去呢？她没见过的世道，那些存在于周毓宁嘴里的好山好水风景如画。
韩应让道：“只要本王想，就能去，但你若要去。路上怕是要奔波一些，你骑不了嘛，得坐马车赶路，会很颠簸。”
沈婥立刻道：“我不怕颠簸，多少苦都吃过了，还差这点？能去就行。”
韩应让道：“那就回去准备一下，我一会儿进宫，大概明日就能启程。”
顿了顿，又道：“你姐姐和皎皎，我们不在，就别留在府里了，你让她准备一下，我晚些派人送她去姑母那里客居一段时间。”
沈婥忙问：“为何不能留在府里？难道还能有人闯进来对他们不利？”
韩应让反问她：“你以为本王带你一起去，只是因为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道？”
额，难道不是？
“后面京城大概是要不太平，本王不在，没人能拦得住宫里那对贼夫妻，你是不能留在京城的，免得落入他们的手里，至于你姐姐，既是你在乎的人，也不能落入贼手，不然你能不顾虑？”
“但你姐姐身体不好，你外甥女年纪小又那个情况，不宜出远门，此次出行不能带着她们，只有姑母那里最安全。”
沈婥了然，皇帝顾着长宁长公主，只要长宁长公主护着，人就是安全的。
“妾身知道了，一会儿就去和姐姐说，让她做好准备。”
韩应让点头，便不再多言。
俩人一起用完午膳，韩应让就出府去了，去见几个人，再入宫。
沈婥回去跟沈姮说了此事，沈姮也并不多问，很听话的收拾东西。
沈婥也让湘兰收拾自己的。
不知道韩应让怎么做到的，下午的时候，皇帝就诏令韩应让前往凉州勘查大坝，但因为韩应让和柳家不和，需要稍微避嫌，所以在辰阳王的建议下，安排了宋启明一起。
听见这消息，沈婥都惊呆了。
“陛下缺心眼啊？也不怕殿下途中打死宋启明？”
韩应让冷笑，“他这哪是缺心眼，这是憋着坏，巴不得本王打死宋启明。”
沈婥沉默，皇帝这样想，辰阳王未必不是，他不见得多在意这个小舅子，但小舅子一起去，能活着，就可以盯着韩应让，死了，可以成为对付韩应让的死棋。
“殿下，你跟陛下说了会带我么？陛下也同意？”
毕竟是去办正事，带她一个女子，到底是会耽误一些进度的，毕竟她不会骑马。
韩应让讽刺道：“说了，他乐意得很，这样显得本王不正经，去干正事还带着自己的王妃。”
沈婥又沉默了。
“所以为了不显得你突兀，本王让人和舅母还有姑母说了，让周毓宁和许颂一起去，正好给你做个伴，怎么样？开心吧？”
沈婥：“？”
她尴尬道：“开心是挺开心的，就是吧，殿下这样一弄，明明是去勘查大坝的正经事，现在都显得不正经了，反而像是你带着媳妇妹妹们游山玩水。”
韩应让道：“不耽误事儿就行。”
沈婥赶紧道：“殿下放心，妾身不答应不会耽误你的事儿。”
韩应让嗯了一声。
晚上，韩应让就让人将沈姮母女悄然送去了长宁长公主府上，因为次日要赶路，这晚沈婥早早睡了，但一想到明日就能去京城外面看看了，其实不太睡得着。
所以也没怎么睡好。
第二日，一早起来，用了早膳就要出发了，宋启明和周毓宁许颂都是来的东陵王府汇合，但只周毓宁和许颂进来了，宋启明只能等在外面。
许颂乐呵呵的，“没想到啊，本郡主这么快就能出京城去玩了，真好，嘿嘿~”
周毓宁没什么新鲜的，而且她感觉得到，韩应让让她一起去，不只是因为想让她们陪着沈婥。
许颂的用处不知道，但她，会医术。
这一路去，不安生。
用完早膳准备周全，他们才出了东陵王府，东陵王府外，生闷气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其实也没多久，毕竟知道要赶路，韩应让并没怎么耽搁，但是宋启明不满韩应让，所以等一刻都觉得漫长。
尤其看到韩应让和沈婥携手出来，更是刺眼。
他连不要轻易招惹韩应让的想法都抛之脑后了，忍不住阴阳怪气：“东陵王殿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散漫，明知道要启程赶路，还如此拖延，莫非是故意为难我？”
韩应让一听这话，乐了，“宋启明，你以为你算个什么玩意儿？本王用得着故意为难你？”
宋启明：“！”
韩应让又冷冷道：“还有，你这是养伤把你的狗胆养肥了？都敢这么跟本王阴阳怪气了？莫不是怀念骨头被本王踩断的滋味了？本王不介意成全你，正好让你也不必跟本王去凉州了，免得死在半道。”
宋启明脸色僵住，阴郁着神色，不服又愤恨的看着韩应让，半晌说不出话来。
显然，他是怕韩应让真对他怎么着的，所以根本不敢明着呛声。
他不由得看向沈婥，很不情愿在沈婥面前，被韩应让这样压制，尤其见到沈婥似乎在噙着笑，摆明了笑话他，他更懊恼。
他这次，一定要助柳家和辰阳王，将韩应让弄死在半路！
只要韩应让死了，哪怕柳家要舍弃一个柳锡，辰阳王的皇位也确保无疑了。
至于沈婥，若好好求他，他也能给她一条活路，不然，和韩应让一起死了也行，既然不识好歹，死就死了。
韩应让带着沈婥上了马车，周毓宁和许颂也有马车，但是暂时不想坐马车，就骑马了。
而宋启明，也有马车，但在最后面。
除了东陵王府的护卫，他们各自都带了不少人，队伍有点大，浩浩荡荡的离开东陵王府门口，往南门去。
凉州在南方，距离京城几百里，马车赶路也得走个七八日，但此事不算很急，只要最后能有个结果回来就行。
皇帝那边，也巴不得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