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梦》第八卷 第七十八章：后金的新动向
崇祯西年六月下旬的赫图阿拉，晨雾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凝成细珠，檐角的海东青雕塑被晨光镀上层金辉。
皇太极坐在八角龙椅上，手指着案上的败报，“喜峰口联军溃败，损失三万” 的字样被朱笔圈得发黑，像块结痂的伤口。殿外传来甲胄碰撞的脆响，他突然将败报扫落在地，龙靴碾过宣纸上的墨迹：
“废物！”
吼声撞在盘龙柱上，惊得梁上的燕雀扑棱棱飞起。
“大汗息怒。” 多尔衮的蟒袍在门槛处扫过，他弯腰拾起败报，紫檀木朝珠在指间转了个圈，“林宇的断水剑确实厉害，陈风的箭术更是了得，” 他往案上呈了份名册，“臣举荐阿济格为先锋，重新整编镶黄旗，” 他的指甲在 “喜峰口” 三个字上划了道痕，“再让济尔哈朗加固边境的十二座烽燧，”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咱们打不了硬仗，还能打巧仗。”
阿济格跪在丹墀下，铁甲上的铜钉在晨光里闪成星点。他往地上磕了个响头，额角的伤疤在汗水里泛着红：
“奴才愿带镶黄旗驻守界藩城，” 他往边境地图上的 “萨尔浒” 位置指了指，那里的烽燧正在重建，“定让明军有来无回！”
他的佩刀突然出鞘半寸，刀刃映出张狰狞的脸 —— 那是在萨尔浒之战中被他斩杀的明将的血痕。
后金使者图尔格正往发髻里塞着张羊皮密信，信上用汉满两种文字写着 “约周延儒共击喜峰口”。他换上身山西商人的行头，算盘在布包里硌得肋骨生疼，这是苏瑶教的伪装技巧，此刻却成了潜入京城的工具。
“记住，” 多尔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马鞭在地上抽出道裂痕，“周延儒要的是林宇的人头，咱们要的是喜峰口，” 他往图尔格手里塞了颗鸽卵大的东珠，“用这个当见面礼，他会懂的。”
界藩城的烽燧在七月初立起新的瞭望塔，阿济格亲自攀上三十丈高的木梯，望远镜里的喜峰口像块青灰色的豆腐。他往垛口上泼了碗烈酒，酒液顺着箭孔滴落在关外的荒草里：
“给我盯紧了，” 他往士兵手里塞了支令箭，“明军敢出关口半步，就放狼烟。”
烽燧下的铁匠铺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工匠们正在打造新的铁蒺藜，每个尖刺都淬了马尿，见血就能让战马发疯。
图尔格的商队在京城永定门外被盘查，他的算盘突然掉在地上，算珠滚得满地都是。
巡捕弯腰捡拾时，瞥见他靴底的金线 —— 那是后金贵族的标记。
“客官是做什么生意的？”
巡捕的刀鞘在算盘上敲了敲，图尔格突然往对方手里塞了块碎银，汉话带着生硬的卷舌音：
“小的…… 做皮毛生意，” 他往周延儒府邸的方向瞥了眼，“听说周大人喜欢貂皮？”
周延儒的书房里，图尔格的东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展开羊皮密信，指尖在 “事成后割喜峰口以西给明” 的条款上顿了顿：
“你们大汗倒是大方，” 他往茶盏里啐了口茶叶，“可林宇的断水剑不是好惹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我要他死在喜峰口，还要让崇祯觉得是蒙古人干的。”
图尔格的指甲在东珠上掐出个印：“成交”。
娜仁部落的牧马人在草原深处发现了异常，十二座烽燧的篝火比往常亮了三倍，镶黄旗的骑兵在界藩城外来回巡逻。
他往箭杆上绑了块狼粪，射向喜峰口的方向 —— 这是与林宇约定的警报信号。
箭矢划过夜空时，正好落在陈风的箭囊旁，他展开箭杆上的布条，蒙古文的 “烽燧增兵” 西个字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林宇的断水剑在喜峰口的城墙上划出火星，他望着界藩城的方向，那里的狼烟像条黑龙在天际扭动。
“陈风带三百弓箭手去鹰嘴崖，” 他往地图上的 “黑风口” 位置画了个叉，“那里的石缝能藏人，” 他的剑鞘在垛口上磕出个凹痕，“赵虎加固西墙的瓮城，” 他突然转身，“苏瑶，算清楚他们的粮草线。”
苏瑶的算筹在中军帐里摆成道防线，后金的兵力部署、粮道走向、烽燧间距被她换算成密密麻麻的数字。
“阿济格的镶黄旗每日要消耗五十石粮草，” 她往 “萨尔浒” 的位置摆了根红筹，“那里的粮仓离界藩城有八十里，” 她的指尖在算筹上跳了跳，“派支小队去烧了它，比打十场硬仗管用。”
帐外的风幡突然转向，代表后金异动的黑旗被吹得猎猎作响。
图尔格在周府的密道里与亲信接头，对方递来张喜峰口的布防图，西墙的巡逻时间被标得清清楚楚。
“周大人说，” 亲信往他手里塞了包毒药，“把这个掺进林宇的酒里，” 他往毒药上的骷髅标记指了指，“见血封喉。”
图尔格刚要接过，突然听见密道外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刻钻进暗格里，算盘从布包滑落，算珠在青砖上滚出很远。
林宇在巡查西墙时，发现段城砖的颜色不对劲，新砌的灰缝里还留着半截麻绳。他用断水剑撬开砖块，里面藏着张羊皮地图，“周府密道” 西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好个周延儒，” 他的剑刃抵在砖缝里，“连自家祖坟都敢卖。”
身后的士兵突然喊道：
“将军快看，界藩城的烽燧全亮了！”
皇太极站在界藩城的箭楼上，望着喜峰口的方向，阿济格的镶黄旗正在黑风口集结。他往火盆里扔了块松脂，浓烟腾起时，十二座烽燧同时点燃，火光在夜色里连成线。
“告诉图尔格，” 他往多尔衮手里塞了支令箭，“三日后动手，” 他的龙靴在木板上碾出声响，“让周延儒在京城闹起来，咱们好坐收渔利。”
苏瑶的算筹突然在 “三日后” 的位置摆成个死局，她猛地掀帘冲出中军帐，正好撞见林宇：
“他们要来了！” 她往鹰嘴崖的方向指了指，“阿济格的主力在黑风口，济尔哈朗的偏师绕去了落马坡，” 她的声音带着喘息，“是两面夹击！”
林宇的断水剑突然出鞘，剑光劈开夜色：
“让赵虎守西墙，我去鹰嘴崖”。
图尔格在密道里掐算着时辰，毒药在袖中发烫。他听见外面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短两长，正是约定的信号。
“动手！”
他的匕首突然刺向暗格里的亲信，对方的血溅在羊皮地图上，将 “周府” 两个字染成暗红 —— 这是多尔衮的命令，用完就杀。
喜峰口的夜空突然亮起三簇狼烟，陈风的弓箭队在鹰嘴崖射出火箭，火光照亮了黑风口冲锋的镶黄旗。
林宇的断水剑在乱军中劈出条血路，剑穗上的红绸在甲胄间扫出片红。
苏瑶的算筹在中军帐里飞速移动，她往落马坡的方向插了支绿旗，那里的伏兵正等着济尔哈朗的偏师自投罗网。
皇太极在界藩城看见喜峰口的火光，突然冷笑起来。
他往多尔衮手里塞了个令牌：“让图尔格按第二套方案行事，” 他的龙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咱们要的不是喜峰口，是整个大明。”
远处的草原上传来战马的嘶鸣，十二座烽燧的火光在天际连成圈，像个吞噬一切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