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蒙古草原的新格局

2025-08-17 2428字 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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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梦》第八卷 第七十六章:蒙古草原的新格局

崇祯西年六月初的蒙古草原,晨雾在连绵的敖包间流动,把芨芨草的影子拉得老长。

娜仁部落的主帐前,新竖起的旗杆上飘着两面旗,一面是绣着狼头的部落旗,另一面是明黄色的龙旗,风过时两旗交缠,像两棵在风中相依的胡杨。

娜仁捧着银碗,将马奶酒洒在祭石上,奶酒渗入沙砾的瞬间,她的银饰在晨光里闪了闪:

“长生天作证,” 她的声音带着草原特有的粗粝,“娜仁部与大明永为同盟,若违此誓,让我部落牛羊死绝!”

翁牛特部的首领察罕台站在她身侧,狼皮坎肩的边缘缀着新换的铜钉。他往火盆里扔了块松香,青烟腾起时,他拔出腰间的弯刀,在自己的掌心划了道血痕,血珠滴在酒碗里:

“翁牛特部愿与娜仁部同进退,” 他将血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声响在晨雾里格外清晰,“后金杀我兄长,此仇不共戴天!”

他的刀鞘在沙地上磕出个小坑,坑里的沙砾被染成暗红。

陈风的马队在午时抵达娜仁部落的营地,马蹄扬起的黄沙沾在箭囊上,像层薄薄的金粉。他翻身下马时,箭杆上的红布条被风吹得贴在鞍鞯上 —— 那是苏瑶特意系上的,说蒙古人认红,能讨个吉利。

“娜仁首领,察罕台首领,” 他抱拳行礼,右臂的旧伤在颠簸后隐隐作痛,“林将军让我带来些礼物,” 他往身后指了指,士兵们正卸下驮马背上的箱子,“二十匹战马,五十石粮食,还有些医治箭伤的草药。”

娜仁的孙女其其格突然从帐篷后跑出来,手里攥着支雕花木箭,箭尾的羽毛缺了半根。

“陈将军,” 她往陈风手里塞了块奶豆腐,奶渍在他的甲胄上洇出片白,“我爷爷说你们的火箭能在夜里发光,” 她往远处的羊群指了指,“就像长生天撒的星星。”

察罕台在她后脑勺拍了一下,她吐了吐舌头,又跑回帐篷后,羊角辫在芨芨草里晃成两道黄线。

此时,巴林部落的营地正弥漫着诡异的安静。

首领巴雅尔坐在虎皮帐里,手指捻着后金使者送来的金锭,锭子上的 “天命通宝” 西个字被得发亮。

帐外传来争吵声,他的弟弟巴特带着几个长老闯进来,腰间的弯刀还在滴血:

“兄长!你怎能与后金使者见面?” 巴特的靴子在地毯上踩出泥印,“娜仁部己经与大明结盟,我们若倒向后金,会被整个草原唾弃!”

后金使者额尔德尼站在帐外的敖包旁,貂皮帽子上的绒毛沾着露水。他往巴雅尔的亲信手里塞了张羊皮地图,地图上用朱砂标出了巴林部落的新牧场:

“皇太极大汗说了,” 他的汉语带着生硬的卷舌音,“只要巴林部在明军背后动刀子,这片水草丰美的土地就归你们,” 他往远处的羊群瞥了眼,“比跟着明朝喝西北风强多了。”

苏瑶的算筹在喜峰口的中军帐里铺开,蒙古各部落的牛羊数量、草场大小、与后金的旧怨被她列成密密麻麻的表格。

“陈风那边该到娜仁部了,” 她往 “巴林部” 的位置画了个问号,算筹在 “贪利” 两个字上摆成个叉,“巴雅尔的儿子在沈阳当人质,这是他的软肋,” 她往纸上写了行字,“可许以赎回人质,条件是断绝与后金往来”。

帐外的风幡突然转向,代表巴林部有异动的黑旗被吹得猎猎作响。

陈风在与娜仁、察罕台议事时,其其格突然掀帘进来,手里举着块染血的布条:“爷爷,巴特叔叔派人送来的!” 布条上的狼头标记被血浸得模糊,娜仁展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 上面用蒙古文写着 “巴林部与后金约定三日后袭扰喜峰口”。

“狗东西!” 察罕台的弯刀突然劈在案上,木碗里的奶酒溅出,“我就知道巴雅尔靠不住!” 他往陈风身边凑了凑,“陈将军,咱们得先下手为强,”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巴林部的侧翼,“从这里突袭,保管让他们屁滚尿流!”

陈风却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苏瑶画的简图:

“苏姑娘说,巴林部的牧民其实不愿与大明为敌,” 他往 “人质” 两个字指了指,“巴雅尔是被后金拿儿子逼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咱们可以这样……”

三日后的深夜,巴林部落的牧场突然燃起篝火。

巴特带着十几个亲信闯进巴雅尔的帐篷,弯刀抵在他的咽喉:

“兄长,跟我去见大明使者!”

巴雅尔的金锭从怀里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在这时,帐外传来喊杀声,额尔德尼带着后金护卫冲了进来,弯刀劈向巴特的后背。

“小心!”

陈风的箭突然从帐外射来,正中额尔德尼的手腕,弯刀当啷落地。他带着娜仁部的骑兵冲进来,箭羽在火光里织成道网,将后金护卫围在中央。

巴特趁机制服巴雅尔,往他手里塞了封信:“这是大明答应赎回你儿子的文书,” 他的声音带着喘息,“你自己选!”

巴雅尔看着文书上的鲜红大印,又看了看被箭射穿肩膀的额尔德尼,突然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绑了!” 他指着额尔德尼喊道,“把这狗东西送给林将军!”

他的金锭被踩在脚下,变形的锭子在火光里闪着屈辱的光。

苏瑶在喜峰口收到陈风的捷报时,算筹正在 “巴林部” 的位置摆成个笑脸。

她往史可法的信使手里塞了份新的盟约草案,上面用蒙汉两种文字写着 “互市通商,共御外敌”:“告诉史大人,” 她的指尖划过 “互市” 两个字,“蒙古人需要茶叶和盐,咱们需要战马和皮毛,这是双赢”。

陈风在返回喜峰口前,其其格往他的箭囊里塞了束干花,说是能驱虫。他

看着娜仁部与巴林部的牧民在牧场联欢,孩子们骑着小马追逐,老人们用蒙汉两种语言唱着歌谣,突然觉得苏瑶算对了 —— 草原上的事,从来不是只有打打杀杀,就像弓与箭,少了谁都不行。

当马队翻过最后一道山梁时,陈风回头望了眼草原,夕阳把各部落的帐篷染成金红色,像撒在绿毯上的宝石。他忽然拽出支箭,往空中射去,箭羽在晚霞里划出道弧线,仿佛在为这新的格局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