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班师回朝

2025-08-17 3818字 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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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梦》第六卷 第五十六章:班师回朝

崇祯三年十二月的辽西走廊,寒风卷着雪沫子抽打在官道上,车轮碾过冻硬的土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无数根琴弦被北风绷得太紧。

林宇坐在马车的车辕上,断水剑斜倚在帆布包裹的行李旁,剑鞘上的血渍在雪光里泛着暗红 —— 从宁远城带来的温体仁密信在怀中发烫,信纸边缘被冻得发脆,像块一碰就碎的冰。

“大哥握剑的手能把车辕捏出印子。” 陈风靠在车板上包扎右臂的伤口,绷带在颠簸中滑到肘部,露出底下渗血的纱布,他往林宇手里塞了块冻硬的胡饼,是宁远城百姓给的,“三妹说这官道比盐商的走私路还险,就像温体仁的刺客藏在雪堆里一个德性,都是给这趟回朝的路埋了层刀子。”

苏瑶的算筹在车厢的小几上排出 “八卦” 阵型,每个驿站的安全等级被她用朱砂标在羊皮纸上。

“归真堂的孩子们此刻该在暖房里烤火,” 她的指尖划过 “连山驿” 的字样,墨点在纸页边缘冻成细小的冰晶,“陈风的箭囊早该换了,昨日在城头被刀豁开个口子,还舍不得扔,跟他在皮岛把断箭当柴火烧一个毛病。”

袁崇焕掀开车帘走出来,身上的黑色罩甲沾着雪粒,鬓角的白发在寒风里飘动。

“林少侠不必如此戒备,” 老将军往手里哈了口热气,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掌,“温体仁要杀的是我,何必拖累你们,就像陈壮士的箭总得瞄准靶子,不该浪费在无关人身上。”

他望着远处的群山,积雪覆盖的峰峦像头沉睡的巨兽,隐在灰蒙蒙的天色里。

林宇的目光扫过官道两侧的树林,枝桠上的积雪突然簌簌落下,露出几个隐藏的黑影。他忽然想起苏明哲《行军要略》里的记载:

“狭路相逢,先观草木异动。”

伸手按住断水剑的剑柄,喉间发出低沉的呼哨 —— 这是在归真堂教孩子们辨认危险的信号,陈风立刻从箭囊里抽出三支箭,搭在弓上严阵以待。

陈风的穿甲箭带着破空声飞出,精准地射穿第一个刺客的咽喉,箭羽在雪地里颤个不停。

“二哥的箭比鹰眼还准!” 苏瑶在车厢里大喊,算筹在羊皮纸上划出刺客的埋伏位置,“左侧有七个,右侧五个,都穿着辽东卫的服饰,是温体仁的私兵!”

她将算好的方位从车窗递出来,纸页上的红圈正好圈住刺客的藏身之处。

第二个刺客刚从树后探身,就被陈风的火箭射中衣襟,火苗在寒风里蹿得老高。

“这点伎俩比皮岛的倭寇差远了!” 陈风笑着又射出一箭,右臂的伤口被弓弦扯得生疼,血顺着手臂流到弓把上,在冻硬的木头上凝成暗红的冰,“三妹快算算,这些人是不是莲台会的余孽?”

苏瑶的算筹在纸页上飞快移动,突然停在 “莲花纹” 的标记处:

“看他们腰间的令牌,” 她指着一个被射中的刺客,对方腰间的铜牌上刻着半朵莲花,“是莲台会在辽东的分支,跟温体仁勾结在一起,就像盐商和官府勾结走私,都是一路货色!”

她将算好的证据塞进竹筒,用蜡封好口,藏在车座底下。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起来,车轮碾到刺客埋下的绊马索,车身猛地倾斜,差点翻倒在雪地里。

林宇抽出断水剑砍断绳索,剑刃与铁链碰撞的瞬间,火星溅落在雪地上,像撒了把火星子。

“袁将军坐稳!”

他的吼声被风声吞没,断水剑舞成一道白光,护住马车的两侧,剑穗在风雪里扬得笔首。

第三个刺客手持长刀扑过来,刀风带着寒气首逼袁崇焕。

林宇横剑格挡,断水剑与长刀碰撞的瞬间,他听见剑刃发出细微的裂响 —— 靠近剑柄的地方出现一道细纹,像条潜伏的蛇。

“这剑陪我杀过十七个金兵,” 他的声音带着心疼,手腕翻转间将刺客的刀挑飞,“温体仁的狗东西,连兵器都不放过!”

陈风的箭矢突然转向空中,一支穿甲箭精准地射落一支暗箭,箭杆在雪地里蹦出老远。

“大哥小心!” 他的吼声里带着焦急,左臂拉弦的力道让伤口再次裂开,血滴在弓上冻成小血珠,“他们用的是连弩,比皮岛的倭寇还阴险!” 他连续射出七支箭,每支都正中刺客的手腕,让对方无法再扣动扳机。

苏瑶在车厢里找出块磨刀石,往上面浇了点烈酒防冻。

“父亲说过兵器就像人,” 她用布包着磨刀石递出去,指尖冻得发紫,“得时时保养,就像二哥的箭杆要涂松脂,不然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她的算筹在羊皮纸上排出新的阵型,标注出下一个埋伏点的位置,比之前的连山驿更隐蔽。

傍晚时分,众人在一处破败的山神庙落脚。

陈风生起一堆火,将冻硬的肉干架在火上烤,油脂滴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等回了归真堂,” 他撕下块烤得焦黄的肉,往嘴里塞着,“我教孩子们射穿甲箭,保管比这些刺客厉害,三妹你说是不是?”

苏瑶正在给陈风的伤口换药,闻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先管好你自己的箭囊吧,” 她的指尖划过箭囊上的破洞,“别到时候孩子们问起,你又说箭落在雪地里找不着了,跟在皮岛丢了三支箭一个借口”。

林宇蹲在神像前擦拭断水剑,剑刃上的裂痕在火光里格外清晰。

“等平定了战乱,” 他用布蘸着烈酒轻轻擦拭,“就让孩子们在归真堂的空地上放风筝,不用再学辨认危险的信号,不用再害怕突然响起的号角声。”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希望,像火塘里跳动的火苗,温暖着这寒冷的夜晚。

深夜的山神庙,寒风从破窗缝里灌进来,吹得火苗忽明忽暗。

苏瑶翻看着从刺客身上搜出的密信,突然 “咦” 了一声 —— 信上提到的 “莲台会残余在江南聚集,待时机成熟与后金里应外合”,让她心头一紧。

“温体仁的阴谋比我们想的还大,” 她把信递给林宇,“这不仅是针对袁将军,是想颠覆整个大明!”

林宇接过信,断水剑的剑柄在手中微微发烫。

“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必须在他们行动前把证据呈给陛下,就像陈壮士的箭不能等靶子移动了再射。”

他将信小心地收好,与之前的密信放在一起,这些都是扳倒温体仁的关键。

陈风靠在神像旁打盹,怀里抱着弓箭,嘴角还带着笑意,像是梦到了在归真堂教孩子们射箭的场景。

苏瑶给他掖了掖身上的毯子,又拿起算筹在羊皮纸上计算着行程,指尖在 “山海关” 的位置停顿了一下 —— 那里有个著名的铁匠铺,或许能修复林宇的断水剑。

第二天清晨,众人继续赶路。官道上的积雪更深了,马车在雪地里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

陈风站在车辕上,警惕地望着西周,弓箭随时准备着。

林宇则握紧断水剑,虽然剑刃有裂痕,但他相信,只要心中的信念不灭,这把剑就能继续发挥威力。

行至山海关附近,苏瑶指着路边的一家铁匠铺说:

“大哥,这里的王铁匠据说能修复各种兵器,”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让他看看你的断水剑吧,或许能修好”。

林宇点点头,翻身下马走进铁匠铺。

王铁匠正在打铁,熊熊的炉火映红了他的脸庞。看到断水剑上的裂痕,老铁匠皱了皱眉头:

“这剑材质特殊,修复起来不容易,” 他仔细打量着剑刃,“不过我会尽力,三天后来取吧。”

林宇谢过王铁匠,走出铺子。

陈风凑过来说:“大哥,这三天咱们可得加倍小心,” 他望了望西周,“温体仁的人说不定就在附近盯着呢”。

苏瑶也跟着点头:

“二哥说得对,我们得提高警惕,” 她的算筹在手里转了转,“我己经算出这三天有雨,山路会更难走,刺客很可能会趁机下手。”

接下来的三天,众人果然遭遇了更猛烈的袭击。

温体仁似乎下了血本,派出的刺客越来越多,身手也越来越厉害。

陈风的箭术发挥到了极致,箭无虚发,射杀了一个又一个刺客。

林宇则挥舞着断水剑,与刺客展开近身搏斗,虽然剑刃不时传来刺痛,但他咬牙坚持着,保护着袁崇焕和苏瑶的安全。

三天后,林宇如期来到铁匠铺。

王铁匠将修复好的断水剑递给他,剑刃上的裂痕己经消失,重新变得锋利无比,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这剑有灵性,” 老铁匠捋着胡须说,“以后可得好好爱护”。

林宇接过断水剑,感觉它比以前更顺手了,仿佛与自己的心意相通。

他谢过王铁匠,转身回到住处。

陈风和苏瑶看到修复好的断水剑,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有了这把剑,” 陈风拍着林宇的肩膀,“就算温体仁派再多刺客来,咱们也不怕!”

苏瑶也笑着说:“这下大哥可以放心了,断水剑又能发挥它的威力了”。

袁崇焕看着他们,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

“有你们在,老夫就算死也瞑目了”。

“袁将军言重了,” 林宇握着断水剑,目光坚定,“我们一定会保护您安全抵达京城,让您洗清冤屈,就像归真堂的孩子们相信正义总会到来一样。”

众人再次启程,向着京城的方向前进。

官道上的积雪渐渐融化,露出黑色的土地,仿佛预示着前方的道路虽然艰难,但终将迎来光明。

林宇、苏瑶、陈风保护着袁崇焕,在这条充满危险的回朝路上,继续前行,他们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在京城等待着他们,但他们无所畏惧,因为心中有信念,手中有武器,身边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