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第二天的天气格外好。
己是深秋,天气渐渐转凉。
林挽枝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做了几个梦,到底什么梦,记不得了。
头微昏。
身体酸痛,是前天疯狂的后遗症。尤其后背,可能是昨天瞌碰到的缘故。
起床第一件事,打开手机。破天荒了,有十个未接电话,全是裴序打来的。
还有几十条微信消息。
断断续续,从十点半持续到凌晨两点。
林挽枝急忙拨打过去,无人接听。
生气了?
今天没有白班,在何灵珊这里吃过早饭后,林挽枝就回家了。
走到家门口,林挽枝驻足了几秒,鬼使神差的,她来到隔壁,刷指纹进了裴序家。
裴序是半年前搬来她隔壁的,那时她并不认识他。
他没搬来之前,这里原本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妻,房子装好后也才刚搬进来没多久。
搬家的时候,林挽枝碰到过他们,便随口问了一句。
他们说有人偏要买下他们的房子,这套房子本来是专门买的结婚新房,他们并不想卖,可是对方开出了这套房子两倍的价格。
那就没有不卖的道理了。
听说,她的新邻居好像是海城大学的学生。
林挽枝不解。
海城大学离这里并不近,何必花大价钱在这里买一套房。
海城大学附近好的小区好的房子多的是。
林挽枝关上门,屋子简洁干净,餐桌上什么都没有,茶几上有几本很厚的书。
他应该没有回来。
林挽枝走进裴序的房间,窗帘拉死了的缘故,房间很暗,一丝光都没有。
她轻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一下子,房间亮堂了起来。
旁边的衣柜里传出细碎的动静。
老鼠?
林挽枝战战兢兢的靠近衣柜,迅速拉开衣柜门,又急忙后退了几步。
裴序缩在衣柜里,头慢慢抬起来,双眼通红,眸子里水雾弥漫。
他只穿了昨天里面的那件白色衬衣,领带扯开,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有扣。
林挽枝双唇微张开,喉咙里像卡了什么东西。
“裴序。”
她靠过去,裴序双臂抱住她的大腿,头埋在她的小腹上。
“枝枝,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林挽枝慢慢蹲下来,膝盖蹲在他的两腿之间,双手捧着他的脸。
这是张好看的脸。
这张脸有少年人的干净英气,又隐藏着很容易察觉的阴郁和苦痛。
他看着她,想要千方百计把她看透。
“阿序。”
裴序眼睛里的那层水雾更浓,他睫毛微动一下,吻了上去。
林挽枝身子一下软了下来,顺势倒在裴序的胸膛上,窝在他的双腿之间。
她感觉到的有他身体的硬,唇齿间的火热,还有滑落下冰凉的泪水。
他捏住她的腰肢,把林挽枝提起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急躁的解自己衬衣的扣子。
“嘶………”
裴序动作停下来。
“弄疼你了?”
林挽枝小脸通红,气息急促,娇声道:“是背………”
裴序在林挽枝唇上亲了一下,气息粗重,嘴角溢出一声明显压抑的呼吸,他猛地侧过脸去,没有继续,抱着她起身。
他将她放到沙发上,蹲在她身后轻轻掀起衣服查看。
后背一块,青紫发红。
刺得他眼睛疼。
昨天有男人接她离开,然后一整夜杳无音讯,背部还有奇怪的伤。
“裴序。”
见身后没有动静,林挽枝喊了他一声。
只听,清脆的玻璃碎掉的声音。
林挽枝瞥过去,裴序左手血肉模糊,透明的玻璃和鲜红的血粘糊成团。
一瓶酒精碎在他手里。
“阿序。”
林挽枝忙用镊子夹了一大块止血棉放在他手掌心的伤口处止血。
“你干什么啊?”
裴序没有说话,只盯着她。
“我背上的伤是昨天你们学校学术大厅太拥挤,被人推倒的。”林挽枝有些生气。
“你昨天来了?”他开口问。
“嗯。”林挽枝瞅了他一眼。
见血止住了,她用消过毒的镊子小心翼翼的挑出嵌进皮肉里的玻璃碎块。
裴序依旧面不改色,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微低着头看林挽枝。
沉默了一分钟多钟,裴序先开了口。
“我昨天去接你了。”
“我知道,昨天我弟弟有点事情突然来医院找我,耽搁了时间,我赶到的时候你正在台上。”
林挽枝随便编了个理由,真实情况还是不说的好。
“真的?”他往她的脸前凑了凑。
“嗯嗯。”
林挽枝抬头,额头刚好不好撞到裴序的鼻梁上。
他也不觉得疼,反倒先去揉林挽枝的额头。
“疼不疼?”
“疼。哪里都疼,都怪你。”
“都怪我。”裴序轻轻捏住她的手腕,在她的手心上亲了一下。
“正经点,上药。”
“好。”他应。
“昨天晚上我在灵珊那里过夜的,没有回来。太困了,很早就睡了,所以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昨天发言完,就一首跟几个教授在一起,回电话晚了一些。”裴序解释。
“呃。”
给伤口消完毒,林挽枝用纱布将伤口 包扎好,提醒道:“每天换一次纱布。”
“我要你给我换。”
“以后不允许这样了,你真的吓到我了。”
裴序起身,移到她身前,跪蹲着,仰着头看她。
他双眼通红,大概一夜没睡。
“我错了。”
林挽枝抬起悬空的指尖,去触摸他惨白的脸,她怕自己再犹豫一秒, 他就会破碎掉。
“那你不要吓我了。”
“嗯嗯。”他对她笑,嘴角溢出细碎的暖意。
转而,又急迫的问:“吱吱,我看看你背。”
林挽枝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药递给他:“擦伤而己,喷一下药就可以了。”
裴序仔细看,是擦伤,他懊悔刚才自己的莽撞。
他想去触摸,又怕碰疼了她,没敢真的碰下去。
连喷药都小心了再小心,唯恐药喷重都会加重她的疼痛感。
“以后不要去拥挤的地方。”
林挽枝撒娇道:“着急看你,没有站稳嘛。”
裴序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命令的语气:“记住,你才是最重要的。下次去拥挤的地方,我要在。”
“知道啦。”
“今天晚上我接你下夜班。”
“裴序。”林挽枝突然严肃起来。
林挽枝咬了一下嘴唇,唇瓣欲张欲合:“我们的事,先……别让别人知道。”
裴序“嚯”一下起身。
“意思是让我做个地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