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凝滞的沉默里终于收尾，刀叉碰撞瓷盘的轻响停了，餐厅里循环播放的圣诞颂歌不知何时弱了下去，只剩下音响里飘出的零星旋律，混着服务员收拾餐具的声音，更显空旷。
墙上的复古挂钟忽然“咚”地敲了一声，时针与分针恰好叠在12点地刻度上，金属指针地反光晃过桌面，像是一道无声的提醒。
晓歌下意识的看向窗外，玻璃上凝着的水汽被晓歌用指尖轻轻的划开——一片细小的雪花正慢悠悠的飘下来，紧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很快夜空里就飘满了绵密的雪絮。广场上的圣诞树被彩灯裹着，雪花落在翠绿的枝叶上，慢慢堆出一层薄薄的白，像是给这喧闹了一整晚广场，盖上了层温柔的纱。
Leo率先起身拉着晓歌走出去，他笑着偏头看向晓歌，语气里面满是轻松：“没想到，今年的圣诞飘雪，比往年多了点特别的味道。”
晓歌顺着Leo的话抬眼，伸出手接住落下来的雪，很快就在手上消失不见，很多的雪花慢悠悠地往下飘，落在晓歌的乌黑的头发上，停在纤长睫毛上，让晓歌眨眼时带了点朦胧的软，各色的灯光洒下来，把飘雪照的像是细碎的星光，映衬得晓歌眼底的光都格外的温柔。
何翊行跟温婉随后出来，晚风吹起何翊行的衣角，都没有让他分身——何翊行的目光始终落在晓歌的身上，看着这样美好的晓歌。温婉站在何翊行的身侧，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握着围巾的手悄悄地紧了紧，却还扯出一抹笑：“阿翊，你看这雪下的真好看，配着广场的灯，像是在画里面。”
没人接话的间隙，突然有一道绚烂的光窜上夜空——“砰”的一声，金色的烟花在黑夜里面炸开，紧接着粉的、红的、蓝的烟花接连绽放，把整片天空染的璀璨，细碎的光落在死人的身上，晓歌下意识地抬头，睫毛上还有刚才落下来的雪，被烟花映亮晶晶的；Leo侧头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比烟花更暖，而何翊行望着晓歌仰头的模样，烟花的光在他的眼底明明灭灭，心里面却像是被雪裹住，又酸又软。
温婉看着漫天的烟花，轻轻的拉了拉何翊行的胳膊：“阿翊你看，好漂亮的烟花。”何翊行只是回头淡淡的看了看温婉，没有作声，目光依旧黏在晓歌的身上，连烟花炸开的巨响，都没有让他挪开视线。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车窗上凝着薄薄的雾，把外面的路灯晕成模糊的暖黄色，晓歌靠在副驾驶的玻璃上，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Leo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放缓了车速——他知道晓歌没有睡着，呼吸里面还带着没有消散的疲惫，只是不愿意戳破这份沉默。
车子稳稳的停在小区门口，Leo才轻轻拍了拍晓歌的胳膊，声音放的很轻：“起来吧，到家了。”
晓歌缓缓地睁开眼睛，晓歌盯着车窗外地灯光看了两秒，才轻声开口，语气里面带着真切地感激：“今天晚上......谢谢你。”
Leo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晓歌的头发，语气里面带着惯有的打趣：“这有什么好谢的，能临时客串你的‘男朋友’，是我的荣幸才对。”
晓歌被他逗得弯了弯嘴角，伸手去推车门，却被Leo突然拉住了手腕歌；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晓歌去忽略的认真。
“晓晓，我有话跟你说。”Leo的声音沉了下来，刚才的笑意消失不见，眼底映着窗外的灯光，格外亮：“我......”
晓歌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眼睛里面带着小心翼翼地笃定，像是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Leo，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晓歌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无形的线，悄悄地划清了界限。
Leo 握着她手腕的手顿了顿，随即慢慢松开，自嘲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他别开脸，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嗯。” 晓歌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歉疚，“圣诞快乐，Leo。” 说完，她拉开车门，快步向小区里走去。白色的裙摆被夜风轻轻吹起，很快就消失在楼道口的暖光里。
Leo 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彻底不见，才缓缓发动车子。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刚才没说出口的话，终究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 有些心意，只要她平安、开心，好像藏在心里，也没那么难。
晓歌刚走到单元门前，就看见何翊行在门口等着自己，何翊行也看见了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