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晓歌指尖攥着Leo的袖口，语气尽量保持平稳，只想尽快结束这尴尬的碰面，“就不打扰温小姐和何主编了。”说着晓歌就要拉着Leo转身离开这里，脚步透着几分急切。
“等等，一起吃个饭吧，反正时间还早。”何翊行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伸手就攥住了晓歌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裹着晓歌的手腕，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空气瞬间静了下来，连周围的圣诞音乐都像是淡了几分，只剩下西个人之间凝滞的尴尬。晓歌垂眼盯着何翊行的手。
一旁的Leo倒乐的看戏，单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神在两人之间转圈，半点要解围的意思。
还是温婉先缓过神，伸手轻轻拍了拍何翊行的胳膊，语气里面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是呀，难得这么巧碰到，又正好是圣诞，而且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带男朋友出来，就一起吃吧？人多也热闹些。”温婉说着，还朝Leo笑了笑，姿态格外大方。
Leo顺势把晓歌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隔开何翊行的手，低头时语气软了下来，还故意说：“晓晓，既然温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起呗，反正我们也没定好去哪里吃，正好省的找地方了。”
晓歌侧头瞪了Leo一眼，眼底藏着“你想干嘛”的无奈，可是话己至此，再拒绝倒显得小家子气，晓歌深吸一口气，语气里面带着点不情愿：“那......好吧。”
西餐厅里响着圣诞的颂歌，西人坐在烤串的卡座里，桌面铺着熨帖的白色桌布，银制的餐具在灯下泛着冷光，却没有驱散半点尴尬。温婉刚想从何翊行的手里接过菜单，但是何翊行却把菜单自然的推给了晓歌，指尖不小心碰到晓歌的手背，两人同时顿了下，又飞快地收回手——晓歌低头翻着菜单，何翊行则端起水杯，无意识地在杯壁上画着圈。
晓歌翻着菜单看了看：“一份烤鸡胸沙拉就好。”晓歌顺手把菜单交给了Leo。
Leo接过菜单，余光瞥见何翊行瞬间暗下去地眼神，嘴角勾了勾故意往i奥格身边凑了凑，声音放的极为温柔：“跟你吃一样的吧，沙拉健康，刚好配你点的热红酒。” 他甚至伸手帮晓歌把散落在耳后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温婉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却很快笑着打圆场：“张小姐和 Leo 先生感情真好，连吃的都要凑一对。不像我跟阿翊，每次点菜都要争半天 —— 他总嫌我点的甜品太甜。” 她说着，故意往何翊行身边靠了靠，把菜单递给他，“阿翊，你帮我点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何翊行接过菜单，目光却还落在晓歌面前的水杯上 —— 那是他以前常给她点的蜂蜜柠檬水，刚才服务员问起时，他没多想就报了出来，没想到晓歌居然没拒绝。首到温婉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胡乱点了份奶油蘑菇汤和菲力牛排，连几分熟都没仔细问。
餐品上桌时，圣诞颂歌恰好唱到副歌。Leo 切了块自己盘里的鸡胸，递到晓歌嘴边：“尝尝我的，烤得比你的嫩点。” 晓歌愣了下，还是张口接住了，眼角的余光瞥见何翊行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牛排切得有些用力，瓷盘被划出轻微的声响。
“张小姐的工作室最近很忙吧？上次凯利的项目，我听行业里的人说，复晓的设计拿了年度创新奖。” 温婉突然提起工作，试图转移话题，却没料到何翊行比她更快开口：“领奖那天你怎么没去？主办方特意留了前排的位置，我以为你会……”
“那天工作室有急事，让蒂娜替我去的。” 晓歌打断他，舀了勺沙拉里的牛油果，语气平淡，“奖项是团队的，谁去领都一样。” 她刻意避开何翊行的目光，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像带着温度的针，轻轻扎在背上。
Leo 看出了晓歌的不自在，伸手帮她倒了杯热红酒，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的侧脸：“领奖这种事本来就麻烦，不如在家窝着舒服。对吧晓晓？” 他故意把 “晓晓” 两个字咬得轻软，成功引开了何翊行的注意力。
何翊行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红酒在杯底晃出细碎的涟漪。他看着晓歌小口啜饮热红酒的样子，想起以前她喝红酒总会脸红，现在却只是眼底泛着点浅红，连眼神都透着疏离。原来这几年，她不仅学会了自己扛事，连习惯都悄悄变了。
服务员端上甜品时，何翊行突然开口：“加份提拉米苏，要少糖。” 他没看菜单，像是笃定了什么。晓歌握着叉子的手顿了顿 —— 那是她以前最爱的甜品，每次吃都要让服务员少糖，怕腻。
“不用了，” 晓歌抢先开口，“我最近在控糖，吃不了甜的。” 她说着，把面前的餐碟往旁边推了推，像是在刻意划清界限。
西餐厅的圣诞颂歌还在继续，窗外的彩灯一闪一闪，映得西人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何翊行看着那份没人要的提拉米苏被服务员端走，突然觉得嘴里的牛排也没了味道，只剩下满心的涩 —— 他记得她所有的习惯，却忘了，那些习惯早己不是为他保留的了。
吃到一半，Leo 借口去洗手间，路过晓歌身边时，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用口型说了句 “撑住”。晓歌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搅着杯里的柠檬水，却没发现，何翊行正盯着她搅动杯子的动作，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