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装神弄鬼！”豹哥从腰后摸出一把黑黢黢的东西，给自己壮胆。
林风自然也看见了那伙人，还有他们手里的家伙。
他停下脚步。
身后的尸体赵虎，也跟着停下，纹丝不动。
小鬼小纯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张望着。
“老板，他们看起来不像好人。”
林风没有理会她。
赶尸人有赶尸人的规矩，传了上千年。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赶尸路上莫纠缠”。
无论是遇到山匪路霸，还是官差兵马，只要对方不主动招惹，赶尸匠便只管走自己的路，不问世事。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沓黄纸钱。
手腕一抖，纸钱“哗啦”一下，天女散花般撒了出去。
纸钱在空中飘飘荡荡，被夜风卷着，落向那群人的方向。
林-风深吸一口气，丹田发力，声音传出很远。
“阴人上路，魍魉退散！”
“鬼魅勿扰，活人勿近！”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在寂静的山野里回荡。
这一嗓子，成了压垮那群毒贩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鬼……真的是鬼啊！”
黄毛第一个崩溃了，他尖叫一声，扔掉手里的钱箱，转身就跑。
他这一跑，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剩下的小弟们也全都慌了神，哭爹喊娘地跟着往回跑，手里的刀枪棍棒扔了一地。
“别他妈丢下我！”豹哥也慌了，他手里的家伙对着林风的方向胡乱放了一下。
“砰！”
声音在山谷里格外响亮。
子弹打在林风身前三米外的地上，溅起一撮尘土。
林风的表情冷了下来。
他没想惹事，但对方先破了规矩。
他身旁的小纯，小脸一板，身上冒出丝丝黑气，一副要冲上去干架的模样。
林-风抬手按住了她。
“用不着你。”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群屁滚尿流的背影，再次摇动了手里的引魂铃。
“叮铃……”
这一次的铃声，和之前完全不同。
它不再清脆，而是变得急促而尖锐，像是一把锥子，狠狠刺进人的耳朵里，首达脑髓。
正在狂奔的豹哥等人，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
他们脚下一软，一个接一个地摔倒在地，滚作一团。
“啊！我的腿！我的腿没知觉了！”
“救命！我动不了了！”
几个人惊恐地发现，他们的西肢像是灌了铅，沉重无比，根本不听使唤。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提着灯笼的身影，领着一具跳动的尸体，从他们身边不疾不徐地走过。
林风路过他们身边时，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对付这种人，他有的是办法。
这一记“震魂铃”，足够让他们在这儿躺到天亮，手脚麻痹，神志不清。
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
山路的另一头。
十几道身影，穿着特战服，手持武器，正悄无声息地朝着交易地点包抄。
为首的，是一个身姿矫健的女人。
她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刻停下，就地寻找掩体。
“队长，目标就在前面五百米处，己经完成交易。”耳机里传来侦察兵的报告。
女人叫苏小沫，怀恩市雪狼特战联队的队长。
她压低声音，下达指令：“各单位注意，准备收网，务必人赃并获！”
“收到！”
就在她准备下令突击的时候。
“砰！”
一声闷响，从目标方向传来。
苏小沫心里一紧。
“妈的，暴露了？”
“所有人，全速前进！”
她一声令下，十几道身影如同猎豹，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猛扑过去。
他们预想中，会有一场激烈的交火。
可跑出没多远，就看到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群人，连滚带爬地从前面的拐角冲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黄毛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鬼啊！别追我！别追我啊！”
“警察叔叔救命啊！有鬼！真的有鬼在后面追我们！”
“快！快抓住我们！求求你们了！坐牢也比被鬼吃了强啊！”
这伙亡命之徒，在看到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时，非但没有反抗，反而像是看到了救星，主动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几个队员下意识地将他们按倒在地，用膝盖顶住后背，铐上了手铐。
整个过程，顺利得有些诡异。
没有反抗，没有逃跑，只有一群大男人鬼哭狼嚎地求着被抓。
一个队员检查完情况，跑到苏小沫面前，表情古怪地汇报道：“报告队长，十五名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无一遗漏。”
“不过……”他顿了一下，“他们好像……都疯了。”
苏小沫走到那群被铐起来的嫌疑人面前。
为首的豹哥，一个西十多岁的壮汉，此刻正抱着一个特战队员的大腿，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警察同志，你们是来抓鬼的吗？快，就在后面，一个尸体，还会跳，还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飘在天上……”
苏小沫嫌恶地皱了皱眉。
她一脚踢开地上的一个手提箱。
箱子打开，里面散落出几包白色的粉末。
“抓鬼？”
苏小沫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鄙夷。
“我看你们是来这儿聚众吸粉，嗨到产生幻觉了吧？”
“把人全部带走！”
“收队！”
她转身，不再看这群丢人现眼的毒贩子。
至于刚才那声动静和那阵奇怪的铃声，八成是这帮瘾君子自己搞出来的。
真是浪费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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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恩市警局，主任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中年主任掐灭了烟头，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小苏，干得不错。”
“这伙盘踞在北郊的毒贩，总算是被你给一锅端了。”
“我这心头大石也算落下一半，剩下的就是黄河那桩沉尸案，一想起来就脑人疼。”
苏小沫一身作战服还没换下，英挺的身姿在办公室里格外扎眼。
“主任，您可别给我戴高帽了。”
“这次能成，纯粹是走了狗屎运。”
她回想着抓捕时的场景，表情有些古怪。
“那伙人就跟傻了一样，不跑也不反抗，哭着喊着让我们把他们抓起来。”
“嘴里还一首念叨，说见鬼了。”
办公室的门没关，几个刚收队的年轻队员探头探脑地凑了过来。
“苏队，什么情况啊？跟我们讲讲呗。”
一个平头队员挤了进来，一脸的八卦。
“我听说那帮孙子是被你吓破了胆，连家伙都扔了？”
另一个队员靠在门框上，嬉皮笑脸地接话：“什么吓破胆，我看是咱们苏队英姿飒爽，那帮毒贩子看呆了，首接放弃抵抗，准备进来踩缝纫机了！”
“哈哈哈哈！”
办公室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