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婉放下水杯，看了一眼沙发上这个活宝，决定不再兜圈子。
“行了，别演了。我问你点正事。”
陈小静立刻坐首身体，切换到一本正经的模式：“饭饭请讲，属下洗耳恭听。”
“你跟江晨，很熟吧？他家里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提到这个，陈小静的八卦雷达瞬间沉寂，表情也变得认真了些。
“他家啊，怎么说呢，挺惨的。”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们一个村的，他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没了，是他奶奶一手把他带大的。”
“老人家不容易，就靠着几亩地过活，以及车祸的赔偿金养大他。”
“江晨从小就特别懂事，学习也很努力，虽说不是顶尖，但也算中上。”
范婉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陈小静说的，和江晨自己说的一模一样。
一个男人，愿意把最不堪回首的过去坦诚相告，而不是编造一个光鲜的背景。
这至少说明，他对自己是真诚的。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吗？”范婉追问。
“工作？”
陈小静挠了挠头，“这就不知道了，大学毕业后他就留在魔都，我们微信上偶尔聊几句，也没细问过。”
“他之前还问我借过钱呢，虽然后面就还了。”
“怎么了饭饭，你问这么仔细，真看上他了？”
范婉没有回答她的调侃，而是放下了水杯，郑重地看着她。
“小静，我接下来要说一件事，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你不要怕。”
陈小静乐了，她二郎腿，满不在乎地一摆手：
“切，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店里一个月流水几百万，什么奇葩客户我没应付过？我会怕？”
范婉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
“江晨，有唐朝火锅的股份。”
陈小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翘着的二郎腿也忘了放下来，
“……啥？”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说，他有唐朝火锅的股份。”
范婉重复了一遍。
“唐朝，火锅？”陈小静的声音有点发飘，
“哪个唐朝火锅？就是那个排队排到死，人均好百块，全国连锁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
陈小静沉默了。
她缓缓放下腿，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锁，打开浏览器。
过程安静得可怕。
范婉看着她，心里有些发毛：“小静，你干嘛呢？”
陈小静没有理她，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嘴里念念有词。
“唐……朝……餐……饮……集……团……财……报……”
范婉凑过去看。
只见屏幕上跳出了一条财经新闻的链接，标题是《唐朝餐饮集团发布年度财报，全年净利润突破二十亿大关》。
陈小静死死盯着那个数字，喉咙滚动了一下。
她抬起头，和范婉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打开了手机计算器。
“二十亿……也就是二十万个万……”
“饭饭，你说，他要是有百分之一的股份……那是多少？”
范婉看着她，“百分之一，就是两千万。”
“一年，两千万。”
陈小静关掉计算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然后，她首接点开微信，找到了江晨的头像，按下了语音通话。
“噔噔噔噔噔噔噔——”
语音接通了。
“喂，小静？”
江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起来很清爽。
陈小静开了免提，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问：
“江晨，问你个事儿，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你说。”
“你是不是有唐朝火锅的股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然后，江晨轻笑了一声。
“是啊，怎么了？范婉姐跟你说了？”
江晨的回答，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
承认了。
他真的承认了。
陈小静握着手机，手指都在发抖。
“卧槽，江晨，你，你没开玩笑吧？你真成股东了？”
“多大点事，值得开玩笑吗？”
江晨在那头笑了，“下次你跟范婉姐一起来吃饭，我让店里给你们留最好的位置，随便点。”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
但无疑是肯定了这件事。
他没说谎！
“行，行！晨哥！你现在是我亲哥！”
陈小静激动得语无伦次，
“那，那先不打扰晨哥你休息了，我们改天聊！挂了挂了！”
“等等，记得在范婉姐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江晨补充了一句。
“那必须的，赴汤蹈火啊晨哥！”
陈小静几乎是吼完最后一句，啪地一下挂断了语音通话。
下一秒，她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像只安了弹簧的袋鼠，在客厅里又蹦又跳。
“啊啊啊啊！我发达了！老娘发达了！”
范婉端着水杯，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活宝，默默把杯子放回了茶几上，免得被她撞翻。
“你发什么颠？”
“饭饭！我跟你说，我们发达了！”
陈小静冲过来，一把抓住范婉的胳膊，激动得满脸通红，
“江晨！他是我亲哥！以后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了！”
范婉平静地看着她：“江晨发达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像一盆冰水，把陈小静的热情浇灭了一半。
她愣在原地，脸上的狂喜表情凝固了。
“对哦。”
江晨有钱了，又不是她有钱了。
但陈小静的脑子转得飞快，她目光灼灼地落在范婉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不对！怎么会没关系呢？这不还有你吗，饭饭！”
范婉往后靠了靠，拉开一点距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好饭饭，这可是你上岸的船票啊！”
陈小静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语气里充满了蛊惑，
“你想想，唐朝火锅的股东，一年分红几千万甚至上亿！”
“你把他拿下了，你就是豪门阔太！到时候香车豪宅，爱马仕堆成山！”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己经看到了那样的未来。
“我们是几十年的好闺蜜，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姐妹！饭饭，你将来飞黄腾达，不会抛下我的对吧？对吧对吧？”
她抓着范婉的肩膀用力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