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把验证问题设置好时，晨光正漫过编曲台的琴键。《桃花林副本BGM新编》的手铃声在空气里荡开，像撒曼迪高中时书包上的草莓铃铛在响。他抓起手机想给她发消息，屏幕却先跳出条营销号推送，标题刺得人眼睛疼——“撒曼迪深夜会所放纵，形象崩塌”。
点进去的瞬间，他的指尖猛地攥紧了手机。照片里的撒曼迪被P成了扭曲的鬼脸，背景是模糊的霓虹招牌，嘴角的弧度被恶意拉得夸张，像《荣耀战场》里被诅咒技能污染的角色皮肤。林默的心跳撞得肋骨发疼，十年前桃花林副本里，有人用外挂篡改她奶妈形象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那时他也是这样，红着眼在公屏刷了一百遍“举报”。
“嗡——”
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是撒曼迪的视频请求，屏幕里她刚卸完妆，眼尾还带着演唱会的亮片：“你看到我发的后台照片了吗？有个粉丝画的刺客奶妈……”她的话突然顿住，视线落在他身后的电脑屏幕上，脸色瞬间白成纸，“那是什么？”
林默慌忙关掉网页，却没拦住她颤抖的声音：“是不是又有人P图了？像上次……”她的尾音碎在喉咙里，耳后那颗草莓痣在镜头里闪着慌，像被踩灭的星火。林默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的营销号，用她试戏时的哭戏截图造谣“耍大牌”，那时她躲在工作室的器材间，把脸埋在他的卫衣里说“为什么他们总盯着我”。
“别碰手机。”他的声音比《无人救赎》的气声还沉，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肖像权侵权法律条文”的搜索词条，“待在房间里，我现在订机票。”屏幕里的撒曼迪突然摇头，发梢扫过镜头：“别来，巡演不能停……”话没说完，她的手机突然从化妆台滑落，“啪”地砸在地上，像颗摔碎的草莓。
林默抓起外套冲出门时，粉丝群己经炸开了锅。“桃花林小奶妈”正在组织举报，群文件里躺着营销号的注册信息和IP地址，有人贴出对比图：“P图痕迹太明显，曼迪姐的项链在原图里是草莓吊坠，被改成了别的！”林默的指尖划过屏幕，十年前游戏里的“护奶妈联盟”突然有了形状——那时也是这群人，在论坛刷了三天三夜，把篡改她形象的玩家举报到封号。
“林默老师，我们查到营销号背后是XXX工作室！”小陈的语音带着哭腔，背景里能听到撒曼迪压抑的哭声，“她把自己锁在休息室，说要退圈……”林默突然在路边停下脚步，风卷着落叶打在他脸上，像《雾锁码头》里“刺客被海浪拍打的场景”。他想起昨晚她发来的私信，说“第三首歌的惊喜是《一生入画》，想在副歌时投影我们的游戏截图”。
“把地球的维权案例发我。”他对着手机说，指尖在备忘录里写“证据链”三个字。十年前帮她处理游戏账号纠纷的记忆突然清晰——那时他也是这样，对着《网络安全法》逐字逐句标重点，她趴在旁边的笔记本上画草莓，说“有你在，像奶妈带了双份治愈术”。
律师的视频通话接通时，林默正在打印证据。撒曼迪的原图被他铺满了书桌，每张照片的角落都贴着便利贴：“图1项链吊坠角度与P图不符”“图3耳后草莓痣位置错误”。律师指着其中一张对比图：“这个发丝走向，P图软件没处理干净，像游戏里的劣质建模。”
林默的指尖突然顿住。他想起撒曼迪总说“我的发丝在舞台上会反光，像你编曲时的泛音”，此刻那些被恶意扭曲的发丝，在原图里明明是柔和的弧度，像她唱《干物女》时的尾音，带着点甜的颤。他把这处细节标红，旁边画了个小草莓——像给受伤的地方贴了块创可贴。
“叮咚——”
撒曼迪的微信跳进来一张照片。她在休息室的镜子上写满了“草莓”，口红字迹歪歪扭扭的，像初中时她在他课本上画的涂鸦。“我没事。”她的消息紧跟着进来，“看到粉丝在帮我举报，像游戏里的公会战。”林默盯着那张照片，突然发现镜子里的她，眼角还红着，却在嘴角画了个上扬的弧线，像他剧本里写的“奶妈带伤微笑”。
深夜的工作室飘着咖啡香。林默把证据链整理成PDF，每一页末尾都画着草莓，是用撒曼迪留在他这儿的口红画的。律师突然发来消息：“对方想私了，愿意赔偿十倍金额。”林默的指尖在“拒绝”按钮上悬了悬，想起撒曼迪三年前说的话：“退让一次，他们会觉得奶妈好欺负。”
他给律师回了条消息：“按法律流程走，要公开道歉，像游戏里的系统公告，让所有人都看到。”发送完毕，他点开撒曼迪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只有一张图——她巡演服上的草莓胸针，在应急灯下闪着光，配文“刺客说，光总会刺破雾”。
晨光爬上窗台时，判决书的电子版躺在邮箱里。林默把赔偿金额换算成草莓，刚好够填满二十个保鲜盒，像他每次给她寄的量。他打印判决书时，特意用了带草莓花纹的纸，在“精神损害抚慰金”那行画了波浪线，像给这段糟心事系了个甜的结。
撒曼迪的视频通话弹进来时，他正在给草莓盆栽换土。屏幕里她刚结束彩排，银色裙摆沾着舞台的亮片：“听说有人用赔偿款买草莓？”林默举着盆栽凑到镜头前，那颗泛红的青果子在晨光里亮得像颗小太阳：“律师说可以折现，但我觉得，不如让他们记住，欺负奶妈是要赔草莓的。”
她突然笑出声，眼角的泪痕还没干透：“你把判决书发我看看，要带草莓花纹的那种。”林默翻到最后一页，她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页脚的草莓：“画得没我好，回去教你。”挂断前，他瞥见她身后的大屏幕，正播放着粉丝制作的“十三年守护”混剪，从游戏截图到超市糊图，最后定格在他的背影上，购物袋里的草莓红得发亮。
林默把判决书锁进抽屉时，粉丝群发来捷报：“营销号公开道歉了！还置顶了！”他点开那条道歉声明，字里行间的敷衍掩不住心虚，像《荣耀战场》里被抓包的作弊者。群里有人@他：“林默老师，我们截了所有证据存盘，像你说的，规则比舆论硬。”
他看着屏幕笑，突然想起十年前桃花林副本的系统提示：“正义或许会迟到，但刺客的刀从不迟到。”窗外的草莓盆栽被风推得晃了晃，青果子上的红晕又深了些，像被这场风波催熟的甜。他给撒曼迪发了条消息：“下一站巡演的草莓，我加了双份。”
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弹出音乐平台的推送：“《桃花林副本BGM新编》预约量破千万，粉丝呼吁‘刺客奶妈合唱版’。”林默的指尖在“确认发布”按钮上悬了悬，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屏幕上投下光斑，像给下一章的故事，撒了把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