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莫林”的编剧奖

2025-08-16 2731字 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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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进工作室时,林默的铅笔正在《第十西年》剧本的“码头重逢”场景旁悬着。稿纸上的刺客剪影半跪在沙滩上,匕首插在沙里,柄上缠着奶妈的法杖绳——这个细节改了七遍,每次落笔都想起昨晚樱花树下,撒曼迪勾着他掌心的温度,像《人间》尾音里那缕化不开的戏腔。

窗台上的草莓盆栽新抽了嫩芽,叶片上还沾着露水。是撒曼迪凌晨回来时亲手浇的水,她总说“带露水的草莓长得甜”,就像她给《雾锁码头》剧本提的建议:“苦情戏里得藏点甜,才像真的人生。”盆栽旁边压着张便签,是她的字迹:“金像奖今天上午十点公布提名,记得看首播。”末尾画了个举着奖杯的小刺客,盾上写着“莫林”。

铅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坑时,工作室的门被撞开。小陈抱着个烫金证书冲进来,帆布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像《荣耀战场》里刺客技能冷却结束的提示音。“提名了!”她把证书往林默怀里一塞,喘得说不出整句,“最佳编剧!莫林老师,您提名了!”

证书封面的“金像奖”烫金字在晨光里发亮,翻开的内页上,“莫林”两个字旁边粘着片干枯的樱花——是去年撒曼迪夹在《雾锁码头》终稿里的,当时她笑着说“给你的剧本加点春天的味道”。林默的指尖抚过樱花的纹路,突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把剧本递给导演时,手心的汗把纸页洇出了褶皱,像此刻证书边缘被他攥出的折痕。

手机在桌角震动时,他正对着证书发呆。撒曼迪的视频电话弹进来,屏幕里的她刚卸完妆,发梢还带着湿意,背景是酒店的浴室:“看到了吗?我在颁奖礼现场替你鼓掌,手都红了。”她把镜头转向自己的掌心,果然有片淡淡的红,像《恋我癖》MV里“没擦干净的胭脂”。

“刚看到。”林默的声音有点发紧,视线落在证书上的樱花上,“你……”

“我在后台候场呢,”她突然把镜头晃向远处,“导演说等下要提《雾锁码头》的编剧,让我准备好替你鞠躬。”屏幕里闪过几个穿礼服的身影,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慌忙说“先不说了,颁奖开始了”,挂断前的最后一帧,是她对着镜头比的剪刀手,无名指上的草莓戒指晃得人眼花。

林默点开首播链接时,颁奖礼刚好进行到最佳编剧提名环节。舞台的追光灯扫过台下,撒曼迪坐在第一排,穿着身银色西装,领口别着颗草莓胸针——是他前几天给她的,说“西装太硬,需要点软的中和”。镜头给到她时,她正低头跟旁边的导演说着什么,嘴角的梨涡深得像《芳华慢》歌词里“酿了十年的酒”。

“获得最佳编剧提名的有——《雾锁码头》,莫林!”

颁奖嘉宾念出名字的瞬间,撒曼迪猛地站了起来。她的西装纽扣在灯光下反光,林默突然看清那是草莓形状的,和他常戴的口罩图案一模一样。她的掌声比谁都用力,巴掌拍得发红,像《有何不可》里“用力过猛的鼓点”,连首播弹幕都在刷“曼迪比自己获奖还激动”。

林默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她的脸,突然想起十年前桃花林副本,他的刺客角色第一次拿到MVP时,她的奶妈角色在公屏刷了一百个“666”,游戏系统弹出的“刷屏警告”和此刻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的弹幕提醒重叠在一起,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软得发疼。

导演上台领奖时,撒曼迪跟着站了起来。她替林默鞠躬的幅度很大,银色西装的裙摆扫过舞台地板,像《霜雪千年》间奏里“扫过檐角的风”。麦克风里传来导演的声音:“感谢莫林老师,他的剧本里藏着最温柔的锋芒,就像……”他顿了顿,看向撒曼迪,“就像草莓,外面甜,里面有籽。”

台下的笑声漫进首播间时,撒曼迪的耳尖红了。她接过话筒补充:“莫林老师说,好的故事不是非黑即白,是让刺和糖好好相处。”镜头拉近,她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纸条,林默认出那是他写的《雾锁码头》主题句:“所有的等待,都是带糖的荆棘。”

首播结束时,工作室的门铃响了。外卖员捧着个保温箱站在门口,说是撒曼迪订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份草莓蛋糕,蛋糕上用奶油写着“莫林老师加油”,旁边插着面迷你小旗,旗上画着个举着剧本的刺客,盾上刻着“金像奖”。林默拿起叉子时,发现蛋糕底托上贴着张便签,是小陈的字迹:“曼迪姐说,让您吃完蛋糕继续改《第十西年》,她说新剧本里的草莓得更甜。”

傍晚改剧本累了,林默靠在椅背上刷手机。#撒曼迪替莫林鞠躬#的词条还挂在热搜上,热评第一是张对比图:左边是她十年前在桃花林副本线下赛替他领游戏奖杯的照片,右边是今天在颁奖礼替他鞠躬的画面,两张图里她的眼神一模一样,亮得像《光年之外》MV里“没被尘埃遮住的星”。

手机震动时,他以为是撒曼迪的消息,却弹出条陌生短信,来自个没备注的号码:“看到你外套口袋里的提名证书了,下次自己来领。”后面跟着个草莓表情包,和他昨晚发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林默盯着屏幕笑了,指尖在回复框敲了又删,最后只发了个“好”。

窗外的晚霞染红天际时,他把《第十西年》的剧本合上。封面上的“码头重逢”场景旁,多了个小小的草莓图案,是用红色铅笔涂的,边缘晕开了点,像《干物女》MV里“化在纸上的草莓酱”。工作室的门被推开,撒曼迪抱着束草莓花站在门口,发梢还沾着舞台妆的金粉:“猜你在改剧本,买了点甜的犒劳你。”

她把花递过来时,林默发现花束里藏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枚草莓形状的胸针,和她西装上的那枚成对。“给莫林老师的,”她眨眨眼,“下次领奖别在西装上,比你的黑外套好看。”林默接过胸针的瞬间,指尖碰到她的,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空气里飘着草莓花的甜香,像首没唱完的歌。

撒曼迪坐在沙发上翻《第十西年》的剧本时,林默在厨房煮草莓粥。砂锅咕嘟冒泡的声音里,她突然喊他:“这里写刺客给奶妈缝草莓纽扣,是不是照着我给你缝外套纽扣的样子写的?”林默的手背被蒸汽烫了下,含糊地应了声,心里却清楚,何止是纽扣,这剧本里的每个字,都藏着她的影子。

粥盛上桌时,撒曼迪的手机响了。是导演打来的,说金像奖组委会希望“莫林”能出席颁奖典礼。她捂着话筒问林默:“去吗?”林默舀粥的勺子顿了顿,看向窗外的星空,那里有颗特别亮的星,像她西装纽扣上的反光。“去。”他说,声音比《无人救赎》的主歌还稳。

撒曼迪挂了电话,突然从包里翻出个东西。是个小小的记事本,最后一页画着两个小人,一个举着奖杯,一个举着剧本,旁边写着“第十三章:一起领奖”。“十年前就想画了,”她把本子推过来,纸页边缘还沾着当年的桃花瓣,“现在终于能填上日期了。”

林默的指尖抚过那行字,突然想起十年前她在游戏里说的话:“刺客和奶妈就该一起拿奖,少了谁都不算赢。”此刻草莓粥的甜香漫满房间,窗外的星星亮得恰到好处,他知道,有些等待不是终点,是下一段旅程的起点,就像这剧本里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