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粥的甜香漫过厨房时，林默正弯腰擦灶台。瓷碗边缘的草莓图案沾了点米汤，被他用抹布小心地转圈擦掉，动作像在擦拭《干物女》的母带——三年前撒曼迪把奶茶洒在录音棚调音台，他也是这样，用棉签蘸着酒精，一点点清理那些嵌在按键缝里的珍珠碎屑。
“快看这个！”撒曼迪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里的年度报告像摊开的乐谱，红色柱状图把“林默”与“莫林”的名字连在一起，78%的重合度被加粗标红，像《北平昙花局》里那道隔开生死的朱砂线。她的指尖划过分析文章里的乐谱对比，《干物女》的切分节奏在《半抹烟熏》里换了件外衣，连气声处理的弧度都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林默的手顿在抹布上，水渍顺着指缝滴在瓷砖上，晕开小小的圆圈。他想起上周改剧本时，导演说《一生入画》的分镜和他的溺水戏有异曲同工之妙，当时撒曼迪塞给他的草莓还带着点凉意，现在那颗草莓的甜似乎还沾在舌尖，却被屏幕上刺眼的红色搅得发涩。
“怎么办？”撒曼迪的声音有点发颤，刷新页面的手指在屏幕上留下浅浅的汗痕。评论区己经炸开了锅，有人贴出《有何不可》的吉他分解和弦，和《宅日梦》的前奏叠在一起播放，弹幕里飘满了“一模一样”“细思极恐”。最顶上的热评来自个叫“刺客奶妈考古队”的账号：“建议对比《干物女》的‘喂喂喂’和《半抹烟熏》的‘叹口气’，气口位置分毫不差，连曼迪姐唱到这里的挑眉角度都一样。”
林默伸手拿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慢慢滑动。那条热评下面，有人贴出他十年前首播打游戏的录屏——刺客角色在桃花林副本放技能时，操作节奏和《干物女》的鼓点完美重合。“他们连这个都挖出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像《霜雪千年》结尾那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其实早该想到的，我写《有何不可》的副歌时，总不自觉哼起《干物女》的间奏。”
撒曼迪突然想起那天在录音棚，他对着谱子发呆，铅笔在“做你的不二臣”那句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草莓。她当时笑他“写情歌都不忘游戏”，现在才明白，那是他藏不住的习惯——就像他给“莫林”的剧本写分镜，总爱在灯塔的光效参数后面，标上桃花林副本的复活点坐标。
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转，把草莓粥的甜香绞成细碎的颗粒。林默关掉机器，突然指着屏幕上的一条回复笑了：“你看这个。”是个音乐制作人的留言：“纠结是不是同一个人没意义。林默的歌像藏在衣柜里的旧毛衣，贴身穿才知道有多暖；莫林的歌像挂在墙上的风景画，远看近看都是心事。但它们的针脚，都是用同一种线缝的。”
“就像你唱这两首歌时，”林默的指尖划过屏幕，“唱《干物女》的‘宅在家里最舒服’会抿嘴笑，唱《半抹烟熏》的‘雾散了人也走了’会眨三次眼。”撒曼迪的脸颊突然发烫，想起他总在录音棚的监控录像里数她的小动作，说“这些细节比歌词更诚实”。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老K发来的截图。某娱乐公司的内部邮件截图上，“不惜代价挖角莫林”几个字格外扎眼，后面跟着句“查清与林默关系，可一并签下”。林默看着“一并签下”西个字，突然把手机递给撒曼迪：“帮我回句‘专注创作，不约’。”他顿了顿，指尖点了点屏幕上方的账号切换键，“用莫林的号。”
撒曼迪按下发送键时，窗外的晚霞正把天空染成草莓酱的颜色。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干物女》刚爆火时，也有公司想签林默，他当时只让老K回了句“我怕见人”。现在他愿意用“莫林”的身份回应，指尖悬在屏幕上的犹豫里，藏着只有她懂的勇气。
林默把草莓粥盛进碗里，瓷勺碰到碗沿的声音清脆得像《荣耀战场》的技能音效。“对了，”他突然抬头，“《荣耀战场》的策划刚才发消息，想请莫林写主题曲。”撒曼迪的眼睛亮了亮：“你答应了？”他舀起一勺粥慢慢吹凉，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没，我问他新副本的BGM能不能改改，太难听了。”
傍晚的风从纱窗钻进来，卷起桌上的剧本页。撒曼迪伸手去按，发现是《一生入画》的分镜稿，某页的空白处有行淡淡的铅笔字：“灯塔的光=桃花林的复活点+《干物女》的灯塔歌词”。她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他在游戏聊天框里发了满屏的“别怕”，因为她说“代练的号被封了”。现在想来，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早就藏在他写的每首歌、每个剧本里了。
林默的手机又震了震，是《荣耀战场》策划发来的消息：“新副本BGM可以改！莫林老师想怎么改都行！主题曲预算无上限！”后面跟着个跪地求饶的表情包。林默看着表情包笑了，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回复：“先改BGM，用《霜雪千年》的古筝版做基调。”
撒曼迪凑过去看，发现他在输入框里继续写：“加段《干物女》的鼓点，刺客放技能时触发。”她突然拽住他的手腕：“明天教我打新副本吧，我还没通关呢。”林默的耳尖红了红，舀粥的手顿了顿：“奶妈要跟紧刺客，不许乱跑。”
客厅的灯亮起来时，林默正在收拾餐桌。撒曼迪翻着音乐平台的评论区，突然指着一条新消息笑出了声：“有人说‘林默和莫林就像刺客和奶妈，一个躲在阴影里输出，一个站在光里加血，但他们的技能CD总是同步的’。”林默的动作顿了顿，窗外的樱花刚好落在窗台的草莓盆栽上，发蔫的叶子似乎又舒展了些。
他拿起手机，点开与《荣耀战场》策划的对话框，慢慢输入：“主题曲可以写，但有个条件。”屏幕的光映在他眼底，像《北平昙花局》里那盏永远亮着的灯塔。撒曼迪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知道他要说什么——就像他写《干物女》时藏着十年前的游戏日常，这次的主题曲里，一定也藏着只有他们懂的新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