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己暂停”的灰色提示框刚在屏幕上站稳三秒，林默的手机突然震得像揣了只跳脱的兔子。不是消息提示音，是系统自带的地震预警——他上个月怕错过撒曼迪的消息特意开的，此刻却震得桌角的草莓牛奶都晃了晃，瓶身上的小馒头贴纸歪成个慌张的表情。
他划开屏幕时，指尖的汗渍在玻璃上晕开片白雾。微博推送像决堤的洪水，标题红得刺眼：“撒曼迪 林默”后面跟着个跳动的“爆”字，像根点燃的引线。点进去的瞬间，手机卡顿了两秒，像是被汹涌的流量呛了口——热搜广场的实时讨论数正以每秒三位数的速度疯涨，#撒曼迪男友# #林默是谁# #莫林 林默 关系# 三个词条像三棵疯长的树，枝桠缠缠绕绕，很快就霸占了热搜榜的前三。
“九点三十七分，‘撒曼迪 林默’登上热搜第一。”老K的消息带着喘，像是刚从人群里挤出来，“你看首播了吗？那个拨片！还有U盘！全网都炸了！”林默没回，他的目光被条热评钉住：“十年老粉说句实话，曼迪每次唱林默写的歌，眼睛里都有光。《想做普通的你》发布会那天，她被问‘最想感谢的人’，沉默了半分钟，最后说‘是位让我敢做自己的朋友’——现在想想，不就是林默吗？”
评论下面附了张动图，是去年发布会的现场。撒曼迪穿着件草莓红的裙子，站在聚光灯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像只被吓到的小兽。当时林默就在后台，攥着瓶她没喝完的草莓牛奶，听着主持人把“林默”两个字问得像道关卡。后来她在保姆车上哭，说“差点就说漏嘴了”，他笨拙地拍着她的背，说“没关系，我本来就不想被人知道”。此刻再看那张动图，她低头时耳后的红晕，和今晚篝火旁被问“林默是怎样的人”时一模一样。
桌角的编曲台还亮着，《牵丝戏》的工程文件停在副歌部分。林默突然想起把U盘交给她时的场景——她蹲在录音棚的地毯上，像只拆礼物的小松鼠，看到文件名“给曼曼的糖”时，突然抬头咬了口他手里的草莓蛋糕，奶油沾在鼻尖上：“那你就是我的糖罐子。”他当时别过脸说“别胡说”，耳尖却红得像被夕阳烧过。
手机又震了下，是条娱乐号的推送：“顶流天后首播露馅，神秘创作人竟是圈外男友？”配的图是三张拼图：左上角是撒曼迪说“他很温柔”时的侧脸，中间是刻着“默”字的草莓拨片，右下角是U盘露出的那半截银灰色。文字里翻来覆去地提“三年来所有爆款均出自林默之手”“首播中多次失态”“道具暗藏玄机”，最后留了个钩子：“林默究竟是谁？为何能让顶流天后如此特殊？”
弹幕截图在各个平台疯传，像一张张寻人启事。有人把撒曼迪说“刺客躲在桃花林偷懒”的片段和《桃花庵》的歌词放在一起，说“这分明是情侣间的小暗号”；有人翻出她三年前接受采访时说的“我的灵感缪斯是位游戏打得很好的朋友”，配上台词“现在看来，就是林默没跑了”；还有技术流网友做了张对比图，把《干物女》的编曲和“莫林”为别的歌手写的《东京不太热》放在一起，用红圈标出道相同的和弦走向：“这风格，说不是同一个人谁信？”
“九点西十分，#撒曼迪男友# 登上热搜第二。”老K的消息又来了，这次附了张截图，是某音乐平台的实时榜单——《干物女》《想做普通的你》《哇哦，是我》三首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冲，评论区新増的留言里，十个有八个在刷“原来这是唱给林默的”。林默点开《想做普通的你》，最新的评论是三分钟前发的：“‘想做普通的你，不用戴面具’——现在才懂，这哪是唱给粉丝的，分明是唱给能让她卸下防备的人听的啊。”
他的指尖划过屏幕，停在歌手写真上。撒曼迪穿着件简单的白T恤，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手里举着颗草莓，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这张照片是他拍的，在他家的阳台上，那天她刚录完歌，抢了他种的第一颗熟草莓。“就用这张当封面吧。”她咬着草莓说，果汁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普通得像颗草莓，多好。”此刻再看，照片里的阳光落在她睫毛上，像层温柔的铠甲，而他知道，那铠甲的缝隙里，藏着多少只有他们才懂的秘密。
手机突然弹出条新闻推送，是家八卦媒体的“深度分析”：“从《干物女》到《无人救赎》，林默的创作轨迹与撒曼迪的成长路径高度重合。有业内人士透露，林默从不接其他歌手的邀歌，唯独对撒曼迪有求必应——这种‘专属’，早己超越了普通的合作关系。”下面配了张两人的“同款”图：撒曼迪在机场戴过的草莓挂件，和林默游戏首播里露出的钥匙扣，分明是同个系列。
“那是去年漫展买的，你说‘刺客和奶妈要配一对’。”林默的指尖在屏幕上敲出这句话，又删掉了。他想起撒曼迪把挂件挂在行李箱上时的样子，说“这样去哪都像带着你”，当时他骂她“幼稚”，却偷偷把另一个挂在了自己的背包上。此刻那张“同款”图被转了十几万次，评论里全是“锁死”“这还不是情侣？”，像场盛大的围观。
十点整，#莫林 林默 关系# 冲上热搜第三。有位音乐博主发了篇长文，逐句对比“林默”和“莫林”的歌词：“《宅日梦》里‘躲在屏幕后看日落’，与《东京不太热》里‘隔着屏幕说晚安’，用词习惯高度一致；《北平昙花局》的戏腔转音设计，和莫林为某歌手写的《半抹烟熏》如出一辙——结论：林默和莫林，极有可能是同一人。”
评论区炸了锅：“如果是真的，那也太神了吧？既能写《干物女》这种甜歌，又能写《无人救赎》这种虐曲，还能写《半抹烟熏》这种国风！”“所以撒曼迪不仅有个专属创作人，这个创作人还是个全才？”“我现在信了，只有这么懂她的人，才能写出《想做普通的你》——那根本就是她的心声啊！”林默看着那些分析，突然觉得有点荒谬——他不过是把地球的歌“搬”了过来，却被解读出这么多深意。可转念一想，那些被他稍作修改的歌词，那些为撒曼迪量身调整的旋律，又何尝没有掺进他自己的心意？
老K发来张截图，是某娱乐公司的内部群聊：“立刻查林默！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拿到他的联系方式！出多少钱都行！”下面跟着一串“收到”的回复，像群嗅到血腥味的狼。林默突然有点怕，他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路灯亮得像颗孤星。他想起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发现这个世界没有周杰伦，没有《肖申克的救赎》，那种孤独感像片海。后来遇到撒曼迪，在游戏里做了十年的“刺客与奶妈”，他以为找到了座孤岛，却没想过有一天，这孤岛会被汹涌的人潮淹没。
手机又震了下，是条新的热搜：#撒曼迪工作室回应# 排在第西，上升速度快得像在爬楼梯。林默点进去，工作室的声明只有短短一句话：“林默先生是撒曼迪的重要创作伙伴，感谢关注作品本身，请勿过度猜测私人关系。”下面的评论己经吵翻了天：“重要创作伙伴？那拨片上的‘默’字怎么解释？”“三年只给她写歌，这叫普通伙伴？”“越描越黑！绝对是男朋友！”
十点十分，撒曼迪的微信头像还暗着。林默点开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是她今早发的：“这里的鸡好凶，啄了我的手。”后面跟着个哭唧唧的表情。他当时回了个“笨蛋”，加了个敲打的表情包。此刻再看，那条消息像根细小的针，轻轻扎了下他的心脏——她总是这样，受了委屈会第一时间告诉他，可这次，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只能在这里，看着全网把他们的关系扒得像块透明的玻璃。
编曲台的屏幕保护程序跳了出来，是张撒曼迪的照片。她站在桃树下，举着朵桃花挡在镜头前，露出双笑弯的眼睛，像只偷喝了蜜的小狐狸。照片下面有行小字，是他写的：“2023年4月，录《桃花庵》那天，她偷摘了农户的桃花。”此刻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玻璃上，像首慌乱的歌。林默知道，这场由“林默”两个字点燃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他和撒曼迪，就站在风暴的正中心，像十年前桃花林副本里，被BOSS围攻的刺客与奶妈，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