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晚晴坦白身世后,张家倒真安稳了一段时日。晚晴每日帮着柳氏打理账目,或是教念安读书,行事越发妥帖,连李氏都渐渐放下了戒心,偶尔会让她跟着张承业去布庄熟悉生意。
可人心隔肚皮。晚晴虽感激李氏收留之恩,却也不甘心只做个有名无实的妾室。她看着张承业对柳氏的敬重、对念安的疼爱,看着张家日益兴旺的家业,心里那点安分渐渐被贪念取代——她想要的,远不止一个容身之所。
这日是张承业的生辰,柳氏特意做了长寿面,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气氛和睦。晚晴频频给张承业敬酒,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热络,张承业只当她是客气,并未多想。
夜里,张承业在书房核对账目到深夜,有些乏了,便起身想去院子里透透气。刚走到廊下,就见晚晴端着一碗参汤站在那里,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月白小袄,长发松松挽着,借着月光看过去,竟有几分楚楚动人。
“公子还没歇着?”晚晴走上前,声音柔得像水,“我见公子连日操劳,炖了碗参汤补补身子。”
张承业下意识想避开,却被晚晴用身子挡住去路。参汤的热气混着她发间的香气扑面而来,他顿时有些慌乱:“我不渴,你……你快回去歇着吧。”
“公子是还在怪我吗?”晚晴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我知道我身份低微,配不上公子,可我对公子的心是真的……那日在烟雨楼虽是设计,可后来与公子相处,我早己情根深种。”
她说着,竟伸手去拉张承业的衣袖,身子微微前倾,几乎要靠在他怀里。张承业吓得后退一步,却没留神脚下的台阶,踉跄着差点摔倒。晚晴眼疾手快扶住他,顺势将头靠在他胸前,声音带着哽咽:“公子,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不求名分,只求能好好伺候你……”
男人的定力本就薄弱,何况是在这般月色朦胧、软玉温香的情境下。张承业只觉得浑身燥热,脑子里一片空白,竟忘了推开她。晚晴见他没有挣脱,胆子更大了些,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吻,像点燃了引线的炸药,瞬间炸开了所有克制。张承业只觉得一股热流首冲头顶,一把将晚晴打横抱起,大步走进了她的西厢房。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院外的月光,也隔绝了往日的清明。
第二天一早,张承业是被窗外的鸟鸣惊醒的。他睁开眼,看到身侧熟睡的晚晴,昨日的荒唐瞬间涌上心头,吓得他猛地坐起来,连衣服都穿错了扣子。
“公子醒了?”晚晴被他的动静弄醒,揉着眼睛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肩头暧昧的红痕。她看着张承业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语气却依旧温柔,“昨晚……公子可还满意?”
张承业被她这句话问得面红耳赤,抓起外衣就往外冲,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他一路跌跌撞撞跑回自己和柳氏的卧房,见柳氏正在给念安梳辫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心里的愧疚像针扎似的疼。
“你醒了?”柳氏抬头看他,见他衣衫不整、神色慌乱,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了这是?”
张承业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敢看柳氏清澈的眼睛,更不敢告诉她昨夜的荒唐,只能含糊道:“没……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柳氏虽觉奇怪,却也没再多问,只道:“快去梳洗吧,早饭快好了,今天还要去府城看分店的账目呢。”
张承业逃也似的去了净房,看着铜镜里自己慌乱的模样,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明明答应过柳氏,会对晚晴恪守本分,怎么就……
这日在府城,张承业魂不守舍,对账时频频出错。伙计们都看出他不对劲,却没人敢多问。首到傍晚回县城,他都没敢去西厢房,甚至刻意绕着西厢房的院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