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绝境攀咬终成空

2025-08-17 1912字 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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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月被李家赶出来后,日子过得越发困顿。她既没力气干重活,又放不下脸面去乞讨,只能靠偶尔帮人缝补浆洗换几个铜板,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看着张家的布庄和点心铺依旧门庭若市,她心里的嫉妒像野草般疯长,总觉得那些繁华本该有自己一份。

这日,她在镇上闲逛,竟撞见了当年被张家赶走的王妈。王妈回乡下后,日子过得并不如意,见了张承月,两人竟同病相怜,凑在一起喝了顿闷酒。

几杯酒下肚,王妈拍着桌子骂道:“那李氏根本不是好人!当年要不是我帮她撑着家里,她哪有今天?现在倒好,卸磨杀驴!”

张承月眼睛一亮,凑近道:“王妈,你说……要是能证明她不是正经的张家老夫人,能不能把她赶出去?”

王妈愣了愣,随即压低声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她不对劲,”张承月添油加醋地说,“以前娘对我百依百顺,哪像现在这么厉害?说不定……说不定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或者干脆就是个冒牌货!”

这话正中王妈下怀,她当即撺掇道:“那咱们就去告她!说她是妖邪附体,迷惑家人!只要官府信了,她就得被抓去浸猪笼,到时候张家的家产,还不是你和你哥的?”

两人一拍即合,连夜写了状纸,第二天一早就告到了县衙,说李氏“言行诡异,恐非本人,惑乱家宅”,还拉来几个当年被李氏责罚过的下人做“证人”,添油加醋地说李氏“懂妖术,能凭空变出新奇染料和吃食”。

县令看着状纸,又看了看跪在堂下的张承月和王妈,心里暗暗纳罕。他与李氏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她是个精明能干的老夫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妖邪附体的样子。

“传李氏上堂。”县令拍了惊堂木。

李氏接到传票时,正在染坊查看新染的“秋香绿”绸缎。听说张承月和王妈告她是冒牌货,她反而平静下来,对张承业道:“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过的。”

到了县衙,李氏对着县令行了个礼,朗声道:“民妇李氏,见过大人。不知小女和王妈告我什么?”

张承月见她镇定自若,反而有些慌了,指着她道:“你不是我娘!我娘根本不会染布,更不会做那些稀奇古怪的点心!你肯定是妖怪变的!”

王妈也跟着附和:“大人明鉴!老夫人以前连账本都看不懂,现在却能把家里管得井井有条,这不是妖术是什么?”

李氏冷笑一声:“照你们这么说,人就不能变好、不能学本事了?当年我夫君去世得早,我一时糊涂,苛待儿媳,疏远儿女,是后来大病一场,才想明白该怎么做人、怎么持家。难道这也有错?”

她转向那些“证人”:“你们说我懂妖术,可我教佃户种地、教染匠染色、教厨娘做点心,哪一样不是实实在在的本事?哪一样害了人?”

那些下人被问得哑口无言,有个胆小的甚至当场改口:“大人,是王妈逼我这么说的,老夫人待我们其实挺好的……”

县令见张承月拿不出实证,反倒是李氏条理清晰,证人们又纷纷翻供,心里己有了定论。他看向张承月:“你说她不是你娘,可有证据?比如胎记、旧伤之类的?”

张承月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她从小就被宠坏了,哪会留意母亲身上有什么胎记?

这时,柳氏抱着念安,带着几个老街坊匆匆赶来。老街坊们纷纷上前作证:“大人,这就是张老夫人啊!当年她还给我们送过救济粮呢,就是性子变好了些,哪是什么冒牌货?”

念安也奶声奶气地喊:“奶奶!”

县令一拍惊堂木:“张承月、王妈,你们无凭无据,诬告亲母(主母),实属大逆不道!念在张承月是初犯,罚杖二十,以示惩戒;王妈挑拨离间,心肠歹毒,杖西十,押入大牢服刑半年!”

张承月被打得哭爹喊娘,王妈更是瘫在地上,连后悔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氏走出县衙时,阳光正好。张承业扶着她,后怕道:“娘,吓死我了,幸好您没事。”

“身正不怕影子斜,”李氏拍了拍他的手,“经过这事,她该彻底死心了。以后,咱们家总算能清净了。”

柳氏看着念安熟睡的小脸,轻声道:“是啊,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马车缓缓驶回张家,路过布庄时,伙计们正忙着卸货,看到李氏,都恭敬地问好;路过巧味斋,香气扑鼻,买点心的人排起了长队。李氏看着这一切,心里一片安宁。

她知道,张承月这道坎,总算过去了。而她在这个时代的生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事要做——比如,开春后要在府城开第二家巧味斋,比如,要教念安认更多的字,学更多的本事。

马车驶进熟悉的院门,念安正好醒了,伸着小手要李氏抱。李氏把她搂在怀里,看着院子里正在晾晒的新布,像彩虹一样绚烂,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日子,就该这样,热热闹闹,亮亮堂堂地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