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天的温漓可算缓过来些，身体上虽然疲惫但足够他下床走动。
很奇怪的一点，从他醒来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过顾时芥这个粘人精的出现。
以前这个时候他都会悄悄撬开门锁溜到床边摸上床，或是早早在门口蹲着，一听到动静就进来假装很巧的样子。
但这次，温漓拉开门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厨房也没有他的身影。
枭和茨正巧出来觅食。
“有没有看到顾时芥？”
枭穿着黑衣服白裤子，茨穿着白衣服黑裤子，看起来二人的睡衣就像是穿串了一般。
“首领？昨晚就没有再见过了。”茨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但从昨夜后就没人离开过别墅。”
车库的车没有动过，大门和后门的红外线热源也没有任何记录。
枭打着哈欠来到厨房，“好饿啊，昨晚的面条根本就没吃饱，我把厨子叫来吧。”说着他就打电话，似乎并不担心他们首领会丢。
茨翻看一楼大厅的监控，一晚上除了起夜的枭，并没有任何人出现。顾时芥还在二楼。
温漓一步两层台阶上楼，顾时芥的房间门没有反锁，刚刚温漓开门看了一眼，这回他推门而入。
“顾时芥？”
房间内没有声响，温漓能感觉到，顾时芥就在这里。
“不要玩了，出来吧。”
房间内没有回应，但顾时芥根本就不是会开玩笑的人，这令温漓很不安。
床下没有，窗帘后没有，浴室没有，衣帽间没有，杂物间也没有，那就只剩下......
衣柜......
温漓静静地站在大衣柜前，他听见里面微弱但平稳的呼吸声。
“你还好吗？”
衣柜里的人瑟缩了一下，淡淡的荆芥味从缝隙中飘出，他因为过度紧张不自觉的释放了些许的信息素。
顾时芥的状态不对，温漓察觉到后双手抓住衣柜门的两边，“别害怕，是我，我要开门了......”
衣柜门被缓缓向外拉开，卧室的灯光从缝隙中逐渐照进衣柜内。
在一堆衣服中蜷缩着一个男人，他害怕的浑身发抖，如受惊小鹿般看着闯入者。
“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我也会死......”
顾时芥的状态十分不正常，难道人格再次分裂了？
他在衣柜里躲了多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受到惊吓，他说所有人都死了？
温漓伸手，想要将他扶出来，可伸到他面前时，顾时芥反应过于强烈，“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温漓无奈收回手，蹲在他的身边，用最温和的语气同他讲，“我不会杀你的，顾时芥你冷静些......”
顾时芥双目通红，身体也因在狭小空间蜷缩而有些麻木，他不愿出来，但在他转头看到温漓的脸时突然崩溃，强行让自己缩在更角落的地方，只希望自己能由此躲起来。
“是你！是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顾时芥挥舞着双手阻止温漓的靠近，他将头埋在膝盖处，不愿抬头看到他。
温漓不敢贸然靠近，怕他会因此伤害自己。二人沉默了许久，温漓就这么默默的陪着。
“温漓！！！”
顾时芥缓缓抬起头，双目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温漓，嘴埋在胳膊里恶狠狠的念着温漓的名字。
“我恨你！”
顾时芥这句话恶意满满，眼神也像是在诅咒他一般。
温漓感觉心口瑟缩了一瞬，他不能因此心寒，更不能生气，他只是病了，只要他康复了还会是那个臭屁的家伙。
温漓恍惚之际，顾时芥突然暴起飞扑了出来，掐住温漓的脖子将人按在了地面上，“我要杀了你！！！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和父亲团聚！”
顾时芥的力气很大，就算是意识回到了少年，但力气还是如今这般。一双手死死的钳住温漓的脖子，温漓可以逃脱，但只能折断顾时芥的手，要么就断他命根......
“顾时芥！咳咳......醒醒......”温漓正要动手，却感觉到了有水滴落在脸上。
近在咫尺的脸上写满了悲痛，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滴在了温漓的脸上，“你为什么......不杀我......”
温漓在不反抗就要窒息了，左右都不能杀，只能痛击让他放手。
一拳毫不留情的砸在顾时芥的脸上，趁他眩晕之际翻身将其压在地上。
“醒醒！顾时芥！”
顾时芥激烈的反抗，豆大也的眼泪也顺着眼角不断流下，他愤恨又懦弱的模样哪里还是顾时芥。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顾时芥的左脸微微泛红，他愣了一秒，眼泪也止住了。
“杀了我......你这个杀父仇人......”顾时芥挣扎着想要从温漓的身下逃走，却被按住双手死死的钳在地上。
他的眼神太浑浊了，温漓都难以分辨他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温漓当然不会杀他......
顾时芥闭着嘴，不吭声。
温漓瞬间反应一手掐住他的下颚，一手将拇指伸进顾时芥的嘴里，卡住他的牙不让他咬舌自尽。
牙齿咬得温漓钻心的疼，但他不能松手，“你小子是想把我的手指头咬掉吗！”
顾时芥双目无神，但眼泪不止。
温漓感觉他的力气越来越小了，也就将手指抽了回来，心疼的吹了吹。
这小子应该是哭累了就睡着了，这才得以消停。
在门口看了好久的枭茨两兄弟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进去。
因为温漓和顾时芥现在的姿势还蛮尴尬的......
“看什么，还不快把沈医生叫来。”
温漓烦躁的起身，就见沈医生在门外悄咪咪的探出头，看来他也己经来了挺久的，手里早就捏好了药，上来先给温漓的拇指消毒包扎，然后去看顾时芥的状态。
“看来真的是多重人格，这个人格应该是五年前，你刚灭了总部叛逃后的记忆。”沈医生早在十年前就为白夜工作，只不过之前是在分舵，在老首领死后就被安排在了顾时芥身边随行，他也见证了顾时芥从精神崩溃的疯癫最后痊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