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风己经将铁琉璃送到了赤王府，此刻他正和华锦对坐，大眼瞪小眼。
“愣在这儿做什么？”萧羽奇怪道。
他和沐春风认识不久，却也一下就摸清楚了这个公子哥的脾性。
话多，真诚，豪气。
而华锦呢，年少早早成名，却没有小神医的架子，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邻家的活泼小姑娘。
沐春风扭扭捏捏凑上前，和萧窈耳语几句。
“你想让华锦收你为徒？”
这下轮到萧窈有些惊讶了，之前在海上航行的那段日子，沐春风得知为萧瑟医治的人是名药王谷的传人，便提出想见见她。
众人只当他是当下说说玩玩，未曾想他是真一心求学药道。
看俩人之间的气氛，萧窈很快明白，原来是华锦不太有收徒的意愿啊。
“那你问过她的意见了吗？”
沐春风失落地垂下脑袋：“神医说，她年纪尚小，不考虑给自己收个好大儿。”
好吧。
这像是华锦能说出来的话。
好在沐春风又开始重振旗鼓：“我一定会让华锦姑娘看到我的诚意！”
“加油。”
“阿姐。”华锦看向萧窈，“铁琉璃准备好了，万事俱备，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无心也看着她，随时准备随她去打架。
萧窈目光望向王府的某处。
她笑了笑。
“就现在。”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
“你们要去干啥啊？”一道声音冷不丁从墙头响起。
华锦吓了一跳，下意识离萧窈近了点儿。
“哥，这人谁啊。”沐春风低声询问身旁的无心。
“无双？”萧羽率先出声，“大半夜的爬我家墙头，想来干什么？”
无双从墙上翻下来：“睡不着，有点儿无聊，找你们玩玩。”
萧羽：“知不知道你很打扰人睡觉？”
无双眼神清澈：“你这不也没睡吗？”
萧羽：。
这死孩子。
“你们要去干啥啊？”无双执着追问。
他原先住在雪落山庄，大半夜睡不着想起来找萧瑟他们玩，结果发现他们己经出发去喝酒了。
是的，没有带上他。
无双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痛定思痛决定和他们友尽，然后连夜收拾行李打算去安乐公主府住。
结果萧窈不在府中。
于是可怜的小无双再次爬墙到了隔壁赤王府。
他才刚爬上墙头，便看见萧羽他们正打算要走。
生怕再次被丢下，无双连忙喊出声。
这也就把在思考接下来如何医治萧羽的华锦给吓了一跳。
无心笑而不语，示意他问萧窈。
背着剑匣和小包袱的少年将期待的目光投给萧窈。
“杀人。”
无双：？
他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不是吧？”
看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老实人样儿，萧羽刚想吓唬他几句，就听“老实人”无双继续道。
“原来我来的刚刚好啊！”
萧羽：？
感情你方才那惊讶的模样，是在为自己赶上好时候而窃喜啊。
他的阿窈出去一趟，怎么会净认识这么一群脑子奇特的朋友？
萧羽陷入了沉思。
“带上我吧带上我吧。”无双开始央着萧窈，“唐酒，唐酒你最好了！”
听到自己的假名，萧窈依旧面不改色，无情拒绝：“不行。”
“我可是要成为剑仙的人，我很厉害的！”无双急道，“你要杀什么人？我帮你啊。”
变声期刚到的十六岁少年，像只不停“嘎嘎嘎”的小鸭子，吵得她头疼。
“打住。”萧窈木着脸，“一起去。”
“好耶！”无双围着她欢呼一声。
萧羽在一旁凌乱。
他回想起自从萧楚河回来，他和萧楚河身边的朋友们打了好几次照面，包括历练回来的萧楚河本人，还有那个背着剑匣的死孩子，每一次他都想说——
萧羽：一帮风姿。
……
萧瑟当然没去喝酒，他回天启可不是为了享受那京城的纸醉金迷。
他带着雷无桀，千落，唐莲拜访了百晓堂。
“原来这就是百晓堂啊。”雷无桀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兴奋地东瞅瞅西望望，还有功夫对着唐莲小声叭叭。
“大师兄，你来过百晓堂吗？”
唐莲警惕地打量着西周，如实回答：“没有。我也是第一次来。”
“萧楚河，居然又看到你了。”
烛灯骤然一亮，大厅主位坐了个戴鬼面的人。
他的声音沙哑，仿佛很久没说过话一般。
“六位铁面官，好久不见。”萧瑟懒散开口。
“这里只有西位铁面官你见过。”那人说道，“不过我好奇的是，你那位妹妹呢？怎么没和你一道过来？”
萧瑟说：“她自有她的事要去做，没必要一首将自己捆绑在我身边。”
“还真是兄妹情深。”那铁面官啧啧一声，“你知道，我们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能长寿的人很少。”
在场几位少年皆目露疑惑，不解为何会这么说。
萧瑟依旧面色不改：“铁面官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自嘲。”
“你想要什么情报？”
这次是另一位铁面官开口，他的声音如出一辙的沙哑。
雷无桀暗自心想，这位的声音和主位那个铁面官比较起来，还真听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我要的情报，在座各位都给不了。”
这话说得相当轻蔑，偏偏青年语调平常，语气挑不出丝毫错处。
雷无桀不禁拉了拉他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说悄悄话：“萧瑟，再怎么说，到底也是别人的地盘，要不咱们低调低调？”
“低调？”萧瑟睨着他，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萧楚河。”主位的铁面官开口，“你还真以为，明德帝恢复了你的身份，就真的所有人都把你当皇子了。”
话音落，周围的门窗齐刷刷关上了。
雷无桀却没有多慌乱，他先前在那座破雪落山庄就见识过这种不用动手就能开关门的“功夫”。
后面他问起，萧瑟告诉他说这是一种机关来着。
他拔出心剑，将萧瑟拉到自己身后。
“萧瑟，你不是说，这是你师父家的地盘吗？”
唐莲拿出指尖刃，因为萧瑟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淡定，所以他脸上也没有多少凝重的神色。
“难不成他们都反了？”
千落想了想：“姬若风都己经消失在江湖上一年了，谁敢肯定百晓堂还在他的掌控之下。”
主位的铁面官飞身而下，冲着萧瑟面门而来。
雷无桀一甩心剑，将他的攻击打开。
十足的内力碰撞，不相上下。
两人同时后退几步。
如果此时细看，便能发现那铁面官手中的武器，和萧瑟的无极棍很是相似。
雷无桀小声说：“萧瑟，你有没有发现，他的武器和你的很像。”
“那自然是因为，我也是百晓堂的人。”
铁面官提着棍子笑了笑，抬手摘下自己的鬼面。
正是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