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给掌门和夫人留了一封书信,就打算偷偷溜下山。
这次,她连林晋都没有告诉。
就在她得意的时候,大师兄犹如天神般降临在她身旁。
“师妹,你往哪里去?”
陆枫笑着看她,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丝的压迫。
林染心想,既然被师兄捉住了,也就没什么可狡辩的了。
她壮了壮胆子,仰头说道:“师兄,我,我打算去中州白家。”
当然,这也算不得撒谎,她本来也是有这个打算的。
“你想去找他们炼飞剑?”
林染一愣:“师兄,你怎么知道?”
陆枫无奈地笑笑:“全天长派都知道你整天念叨着要炼飞剑。”
林染愕然:“大家都知道?”
陆枫伸手弹了林染一个脑瓜嘣。
林染捂住额头,抬眼问道:“师兄,你这是要拦我?”
陆枫摇摇头,拿出一个传音符给她:
“带上这个,遇到事情给我消息。”
林染惊喜不己,她接过传音符,双眼冒光,忍不住冲上前给了陆枫一个拥抱:
“大师兄,你真的太好了!”
温热的身体扑进陆枫的怀中,陆枫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好在林染一抱之后,又立刻放手,这才让陆枫的尴尬轻了一些。
“那,我先走了?”
林染觑着陆枫的脸色,讨好地问道。
陆枫不置可否,他转过身,边走边说道:
“你到岳州等我。等我办完手中的事,就去找你。”
“行!一切都听大师兄的!”
林染微微弯腰,恭送师兄大驾。
岳州是江边的一座古城。从沙州乘船顺流而下,不到半天的路程。
裴扬在玉泉镇废了杨浩,还没等他把玉泉镇的事情完全处理完毕,就被父亲召回。
裴扬怒气冲冲地走进大殿,看着坐在宝座上的父亲,气愤至极:
“父亲,你为什么非要我回来?”
裴晟裴宫主看着下面的儿子,头疼地说道:
“那是你母亲那边的亲戚,你下手也太狠了,你这是不给你母亲面子。”
裴扬震惊:“父亲,你何时这么怕我母亲了?”
裴晟怒道:
“我怕她?笑话!”
裴扬不解:“父亲,您总是闭关修炼,这炎州仙门的事,您也该管管了,如果任由母亲这般胡闹下去,以后,这仙盟的盟主,未必你还当得!”
且不说紫金宫中有不少人对宫主怨声载道,就是其他仙门,也蠢蠢欲动。
前世他整天嬉笑游乐,虽然他死的时候,黑月教只是占了沙州城,但是如果按照前世黑月教的能耐,若紫金宫还跟前世一样,这紫金宫也早晚保不住。
裴晟怒拍宝座,厉声说道:
“只要我功法练成,还有谁敢对我不尊!”
裴扬心中剧痛,他不明白,父亲自从闭关修炼以后,怎么如此越来越不可理喻。
裴扬痛声道:“父亲,这黑月教三百年前就侵犯过炎州,如今又来,他们是贼心不死,我们一定不可掉以轻心!”
“黑月教的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玉泉镇的那些人,也一定要处理干净!不然,以后我紫金宫如何在炎州立足!”
裴晟不语,重重哼了一声,说道:
“这事,交给你母亲处理,你不要再管了。你年少轻狂,很多事不懂。这炎州仙盟的仙尊,不是那么容易当的。至于那个黑月教,只是小股毛贼,有何惧之,你不要危言耸听!”
“可是,他们的法器和血阵非常厉害,我亲身试过,他们并不是一般的贼人!”
他早己将所有的一切详详细细上报给父亲,为何他却一点也不着急?
裴扬据理力争,痛心吼道,
“难道你就不担心,有一天,他们会灭了炎州仙门,成为炎州之主吗?”
“住口!”
裴晟将手头的茶杯对着裴扬就摔了过去。
裴扬不敢躲,被泼了一身的茶水。
裴晟不耐烦地说道:
“你杀了亲弟,又违背我的命令,偷偷去玉泉镇,这笔账,我还没有跟你算,你倒开始指责起我来了!”
裴扬说道:“儿子这次出去才知道,咱们紫金宫在外面,己经千夫所指,父亲,你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裴晟说道:“不过就是他们嫉妒我紫金宫罢了。这些事我都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去玉泉镇一趟,也够累的,早点休息去吧。”
裴扬气结:
“父亲!!”
“你去吧。”
裴晟挥手让他出去。
裴扬无比失望,怎么父亲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前世没发觉父亲是这样的人?
前世他回来找父亲要援兵去救天长派,长老说父亲不在,他却遇到了弟弟裴荣,结果在喝茶等父亲的时候,自己却被迷倒了。
细思起来,裴荣那个人虽然嚣张,虽然一首想夺自己的少宫主之位,但他向来不敢在自己跟前明目张胆地造次,那他又如何敢在父亲的宫里给自己下药?
况且,不去救天长派,对裴荣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他的目标,向来只是把自己给踩下去。
裴扬看着坐在紫金宫宝座上裴晟,深深地闭上了眼。
等到他再次睁开的时候,他拖着两条腿,气闷地走了出去。
难道,这才是当年事情的真相!
哈哈哈哈!
裴扬苦笑。
怪不得阿染生我的气,前世天长派的那笔账,算在自己头上,是真的一点也不冤枉!
这紫金宫,宫阙重重,琉璃瓦反射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宫中左右护法都是母亲的嫡系亲人,是他的舅舅。
几位长老死的死,退的退,偌大一个紫金宫,竟没有一人对他真心以待。
裴扬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他苦笑:
这紫金宫,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裴扬出了宫,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天大地大,此时此刻的洛州城,竟没有一处让自己喜欢。
他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便乘上船,沿江而下,仿佛这浩荡的江水能把他心中的苦闷给带走。
不知道船行了有多久,船上的人在一处码头下船吃饭,他便也跟着下去。
他挑了一家靠江的酒楼,要了店家最好的酒。
酒入愁肠愁更愁。
他想起林染。
裴扬坐在窗前,看着脚下的浩浩江水,奔流不息。
江面上船来船往,阳光洒在江面上,金光闪闪。每当有一艘船靠岸,他都忍不住去看那下船的人。
如果,此刻,能再见到阿染,那该多好。
裴扬闷下一口酒。
再抬头,忽然发现有一艘不大的船,沿江而下,从远处而来。
船头,隐隐约约似有一个女子。
裴扬的心忽然大动,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他觉得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是又害怕是自己空想。
船越来越近。
裴扬目不转睛地盯着,只见一个浅绿衣衫女子,站在船头,负手迎风而立,衣衫随风飘扬。
那船上的女子,正是林染。
她依照和陆枫的约定,先到岳州等他。
林染在船上,似乎觉得有人在看自己,转过脸看过去,却又没发现任何人。
裴扬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止了:
果真是阿染!
他喜出望外,从窗口一跃而出,运起九霄行,几个回转,稳稳地落在船上。
“阿染!”
裴扬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喜悦溢于言表。
林染目瞪口呆地看着从酒楼飞来的裴扬,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你?”
她怎么也想不到,本应该在紫金宫的人,竟然会在这里。
酒楼那边传来店家的喊声:
“客官,酒钱!”
裴扬恍然大悟,笑着捏起一片金叶子,扔了出去。
那金叶子在裴扬法力的加持下,嗖的一声插在窗前。
店家看到金叶子,使劲拔下,甚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