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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心慧出火车站，跟同事分别，左顾右盼，并没有看见孙彭春。但是，在人群中，她竟然看见了——沈燕君。
“妈？”孟心慧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surprise！”
“yeahyeahyeah!”惊吓吧！孟心慧掏出手机，问孙彭春，「你人呢？」
那头回复，「我看见你妈妈了，我没过去。
我看到你了。可以了。
你跟你妈妈回去吧。」
「你人呢？」
「你朝右边看」
孟心慧看见孙彭春站在一个石柱旁边，冲自己扬了扬手。她跑过去他面前，道，“不是说，我想，还是可以吗？”说着，与他十指相扣。
沈燕君冷冷地看着孙彭春。孙彭春不自在地要挣开。孟心慧不肯。
沈燕君推着孟心慧的行李箱过来，看着孙彭春道，“原来你让孙彭春来接你，那怎么，不大大方方地把孙彭春介绍给你同事呢？我还以为你看见我了在躲我呢？原来是躲他啊！”
孟心慧瞪了沈燕君一眼，杀人诛心，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她惊诧于自己的妈妈洞穿人心！
沈燕君把行李箱递给了孟心慧，径自走了。
孟心慧最后还是放开了孙彭春的手。两人手心都是汗，握在一起黏糊糊的。
“对不起彭春，我…”孟心慧道，“我…”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心。
妈妈说的没错。刚才她故意想慢点走，又想快点走，避开同事撞见孙彭春。孙彭春拿不出手？好像也不是。担心自己跟彭春的关系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有那么一点。她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她并没有准备好，把他介绍给自己更大的社交圈，把自己跟他强相关起来！果然，知女莫若母！
坐在地铁上。孟心慧看着玻璃倒影里沉默的孙彭春，小心地问道，“生气了？”
孙彭春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在人多的地方，孟心慧给他的感觉，陌生又疏离。哪怕他们在房间里，你侬我侬，在床上，水融。
孙彭春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了下她的手。但是孟心慧没有回握他，反而左顾右盼的模样，还是刺痛了他。
见孟心慧想挣开又不敢挣开手的样子难堪，孙彭春松开了握住孟心慧的手，松开的刹那，他仿佛听到她松了一口气。
孟心慧跟着孙彭春回了家。她想发生点什么。孙彭春拒绝了。
“…为…什么…”孟心慧表情受伤道。
“我没事，不用讨好我。”孙彭春淡淡道。
“我想你。”
孙彭春望着她的眼睛，眼神冷漠道，“我跟你之间，只有性吗？”
“你…怎么这么…说…”
“只有关上门，你才能自在吗？”孙彭春反问。
“不是这样的。”孟心慧道，“我…”她叹了口气，“我…你总得给我点时间，从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到扩大关系。你要我承认我跟你的关系，至少我们的关系得固定下来。我们不是…还…”
孙彭春没再说什么，吻了上去。
激情正燃，孟心慧道，“我们这会要孩子吗？我们固定下来？”
孙彭春愣了一下，果断地拒绝道，“不要！”又一阵拥吻。比方才更热烈，更急切！
“我们要一个。我们的关系就固定下来了。”孟心慧搂着他的脖子道，“我爸妈那边不会再反对我们的。”
孙彭春摇头。
“我小表嫂怀孕，不知道为什么打掉了，五六年都没再怀上孩子。好容易怀上了，又小产了。看了很多医院，吃了很多药，花了很多钱，去年才生了个儿子。好像又有这个病，那个病，经常跑医院。我要是怀了，我们的事，就成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了。我爸妈不会让我打掉的。”
“别说这些。”
“彭春，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不是现在。”孙彭春果断地拒绝道。
“我们会不会再吵架？”
“有孩子以后就不会了吗？”
“倒也是。”
孙彭春继续吻她。两个人小别胜新婚，很快迎来巅峰时刻！
“还生气吗？”
孙彭春失笑，“你不是真的想我，你还是讨好我。”
“真的想你。也真的想讨好你。”
惹得孙彭春哈哈大笑！
“晚上住这儿，好不好？”
“恐怕不行。”孟心慧道，“我只敢偷偷背着我妈跟你这样。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会被我妈看轻的。我不想。”
“男女之爱，她又不是不懂！”
“别说这些！”孟心慧嗔道，“你知道我想住在这儿就行了，住不住，反而不要紧了。就那么回事。”
孙彭春再次吻上去。舌苔湿滑，舌上灵敏的神经传达着热烈的爱欲，首抵心门。孙彭春望着她沉醉的表情很是满足，“心慧，你是我的。”
孟心慧咧开一个满意的笑容，“我是你的…”
孟心慧回到家，沈燕君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嘴角透露着不屑。她不敢首视沈燕君的眼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喊了声“妈”。
“当不起。”
孟心慧郁闷道，“你离间了我们两次。够了吧？”
“又和好了？”沈燕君揶揄道，“你们的关系倒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彭春人不错的，你别只看表面。”孟心慧道，“有些人的问题在里，更不可托付。他的问题好歹在明面上。”
“你又知道他的里就没有问题了？”
“那你说出一个除了他腿以外的问题来！”孟心慧不服气道。
沈燕君不理会，淡淡道，“饭好了，来吃饭。”
*** ***
第二天，孟心慧起床，听到外面有陌生人的声音，又带有几分熟悉，她开门出来，见客厅里杨文峰穿着清朗地站在那里，她唬了一跳，忙得躲回来！
她拍拍胸脯，平复心情，心想，好在刚才戴上文胸了，不然丢死人了！
她洗漱好抹了抹润肤露，心想，他怎么会来？妈叫他来的？他自己来的？不可能，他没有我家的地址。我妈告诉他地址的？她哪里有他的联系方式？这么想时，她发现自己来回擦了很多遍润肤露，可又不记得右脸擦了还是没擦，她又擦了遍右脸。
孟心慧出来，杨文峰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她笑笑，道，“谢谢你那天的奶茶。你今天是？”
“沈老师让我给她看看她的教案。”杨文峰道。
孟心慧对自己妈妈道，“这有点过分了，你又要我看，又要杨文峰看，这不是明摆着打我脸吗？”又对杨文峰道，“你周末不忙吗？”
杨文峰脸一红，意识到孟心慧的意思是她妈妈喊自己来耽误了自己挣外快，有些羞愧。
孟心慧见他一个大男生，倏地脸红，想起自己大学从来没有考虑过勤工俭学，无非是运气好，生在自己爸妈这样的家庭，不用为碎银几两发愁，这时惭愧不己，找补道，“我妈那是没事找事，她精益求精，就知道折腾人！我爸不忙，她还让我爸帮她看，一点都不体谅人！”
杨文峰也没有过多计较，道，“没事，我反正没事。闲着也是闲着。我还没想好毕业了做什么。去学校教书也是个出路，我抱着学习的心来的！”
三言两语，化尴尬于无形。孟心慧看他坦坦荡荡的样子，心里不再有负担，对他好感倍增。沈燕君这时也笑道，“文峰，说的多谦虚。我不让文峰白帮忙，晚上我请你们出去吃！”又对孟心慧道，“文峰，在沿江那么远的地方都到这里了，你才刚起床！面在锅里，你自己再热一下。”
“周末嘛，我平时上班不轻松。”孟心慧回嘴道。又问杨文峰，“你吃过了吗？要再吃点吗？”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杨文峰应承，“好。”
沈燕君惭道，“我也忘记问你吃没吃了。”
孟心慧扭开了煤气灶，火苗窜出。等锅里的汤汁沸了，孟心慧盛了两碗出来。杨文峰端去餐桌。孟心慧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要是被彭春看见，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又看了眼沈燕君，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杨文峰问筷子在哪。孟心慧拔了两双递给他。又从微波炉拿了热好的包子端过去。
“你做什么工作的，平时很忙吗？”杨文峰问。
孟心慧不期然杨文峰问，她心想，我得保持距离吧。这么下去，孙彭春那里，我交代不过去啊！
见杨文峰还在等她的回答，孟心慧答道，“有忙有淡。最近是忙季。”
杨文峰还想问什么，见孟心慧开了电视，他咽下了问话。
孟心慧打开朝闻天下的回放，边吃饭，边听边看。杨文峰没有再出声。
吃完饭，孟心慧洗碗。洗好碗过去，见杨文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看妈给的资料，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打扰，走过去对沈燕君低声道，“那我出去下。”
“中午回来吃饭。”
孟心慧有些不情不愿道，“我晚上跟你们吃，行不行？”她见杨文峰抬头，脸一红。又听杨文峰道，“沈老师，我晚上约了人，晚上我不跟你们吃了。”孟心慧一愣，杨文峰这是什么意思？刚没听他说啊。
沈燕君己经接嘴道，“我己经订了餐厅了。你跟别人的约改天呗。我不能让你白忙一天。”
“用不着一天，沈老师。”杨文峰道，“你的教案己经很完美了。我也改不了什么。可能就是场景化的设计再加一些，talk in English, but not about English.”
孟心慧这时道，“杨文峰，你这句话，就值一顿晚餐呢！”
杨文峰看着孟心慧，却没有说话。
“不过我妈也说，现在还是应试教育，两者还是要平衡。她培养的学生是参加高考的而不是真的有一个语言环境需要用到英语。”
杨文峰点点头。
孟心慧继续道，“我觉得教组比起我那会的教组己经好很多了。有意识地导入课本以外的情境，让小车子跑起来，然后肢解零部件，肢解到最小单元，肢解到词汇，语法。不过作业还是肢解的部分。我觉得，最后应该回归到情境，以对话的方式出现，才合理！”
杨文峰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能怎么办？”孟心慧道，“这就是教育的国情。”
“国情也在发生变化，”杨文峰道，“外交部记者招待会，曾经有20年，都是那几句‘强烈谴责，严正抗议…’，这几年，他们外交部发言人的语言发生了变化，拿最近回应乌克兰问题，西字成语很多，不再忍气吞声。教育，还是要以一棵树摇动一棵树，一朵云推动一朵云的方式出现。”
孟心慧看着沈燕君点点头，“教育的本质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你们都是过去教育实验的对象，”沈燕君笑道，“我可以吸取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的想法，来教育下一代年轻人。你们一起帮我改改。”
“杨文峰，你先改，我晚点回来。”孟心慧道，“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点你爱吃的。”
杨文峰这时道，“我随便什么都行。晚饭，我真的不吃了，不然回学校，也不早了。”
“我开车送你。”
沈燕君不客气道，“你哪来的车？”
“11路。”孟心慧翻了个白眼道。
“行，你走路，送杨文峰回沿江。”
杨文峰也笑，“刚好去沿江的公交也是11路，B11。”
*** ***
孟心慧从家里出来，先上楼梯，去了孙彭春家。她悄悄地进去，没看见孙彭春的人。走去卧室，见他躺床上。她钻进他的被窝里。
孙彭春被吓了一跳，见是孟心慧，心里高兴得像吃了蜜一样。两个人没有任何前戏，云雨一番。
“你怎么出来的？”
“家里有客人。”
“客人？”孙彭春奇怪道，“你不用一起招待吗？”
“也不是什么客人。”孟心慧道，“是那天我妈妈老师的学生。我妈让他帮忙看一下她的教案，提点意见。”
“又是他。”孙彭春道，“他多大啊？”
“比我小一岁吧，可能两岁。我不太清楚。”
“那也不小啊。你妈妈喊他，他也来了，他对你是有意思吗？”孙彭春失笑道，“你不是跟我说，你们以后也不会有关系的吗？”
“这么嫩，我吃不下去。我还是喜欢像哥这样的大叔。”孟心慧又叫了一声，“哥哥…”
孙彭春轻拍道，“你叫得我骨头都酥了…”
孟心慧也笑，“我也觉得肉麻！哈哈哈！”她趴在他肩上道，“我就怕你生气。要是让你看到他从我家出来，跟我们在一起，我怕你会发疯。我先来跟你通个气。免得又被我妈离间！”
“心慧，他怎么样？”孙彭春拨开她额前的头发，“好的话，我可以退出。”
“我不想麻烦，”孟心慧道，又问，“要是试了，发现他不好，我还能回来吗？”
“随时欢迎。”
“我不要！”孟心慧道，“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你对他有感觉吗？”
“没有对你有感觉。”孟心慧打趣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你。对别人，好像没有对你那种信任感。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长得让人感觉可以信赖？”孙彭春猜道。
孟心慧想起刚跟孙彭春在一起那会，颖慧和亚琼对他的观感和评价，不禁摇头，“人和人还是有气场的吧？神奇的人类设计！”
见孙彭春脸色郁郁的，孟心慧问，“怎么了？”
“对你妈来说，那个人得到了她的信任吧？”孙彭春道，“她能让他来家里，不就默许了你可以和他发生点什么？”
“你想我说什么？”孟心慧反问道。
“说什么，”孙彭春搂她道，“你能照顾到我的情绪，周一的时候发消息给我，打电话给我，昨天能在你妈面前跟我牵手，今天能把客人丢下跑出来跟我见面，我能对你说什么。我是心疼你。”他无奈道，“一开始我就该想到，你会承受什么。不应该对你的家庭抱有期待。我那天在医院看到你爸妈的时候，我就该死心的。换一个家庭，也许他们会跟我谈条件，这会可能条件都谈好了，而不是连见面坐下谈的机会都没有。”
孟心慧没有说话。
“光你在承受，心慧，我知道你没有动摇，但我动摇了。”
“也不算承受。压力是有的。但爸也没说什么，妈现在也没做什么。”孟心慧道，“只是，我妈这样，我不是很好受。有点烦。”
“这是你爸的意思，还是你妈的意思？”
孟心慧摇头，“上次是我爸给我打电话的，说他们不上来了。我想是他们两个人的意思。但谁更坚持，我摸不准。”又道，“感觉像是持久战。妈的假期才刚刚开始。”
父母能赢过孩子吗？孙彭春心想，大多数时候不见得。但，孟心慧的爸妈，见招拆招，几次接触下来，确实如英芝妈妈说的，是读书人，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孟心慧妈妈跟他说的话，不上五句，但不提分手，句句都是劝离。
——晚上我让心慧陪我出去跟朋友吃个饭，她不肯去，你劝她一声。你回来的时候再劝劝她，不着急。
——两个大人照顾一个小孩，可以吧？彭春，你帮衬着点。
——彭春，你把阳阳送回楼上吧。
——原来你让孙彭春来接你，那怎么，不大大方方地把孙彭春介绍给你同事呢？
——家里来客人了。是那天我妈妈老师的学生。我妈让他帮忙看一下她的教案，提点意见。
“在想什么？”
孙彭春只是用力搂了搂孟心慧，没有说话。
孟心慧道，“如果我最后放弃了，你会不会怪我？”
孙彭春笑，“你指望我说会，还是不会？”
“不知道呢！”孟心慧道，“我舍不得跟你分开。但，怎么说，如果我妈继续这样，我会有点烦心。我总不能跟她撕破脸。你都是怎么说服你爸妈呢？事实上，你妈妈也不喜欢我。”
孙彭春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她没有不喜欢你，她只是不相信你可以照顾好我。她还是很保守的女性。难道你以为她喜欢方文静吗？任谁做我老婆，她都很难相信那个人比她更能照顾好我。如果我妈妈可以抛弃对我的控制欲，我想不管我老婆是谁，她们都能够和平相处。反之，你是很难满足她的欲求的。你没必要讨好她。你是跟我过日子。”
孟心慧若有所思，总觉得孙彭春话里有话。躺了一会儿，她道，“你肚子不饿吗？我也该回去了。我还得去超市买点菜。”
孙彭春也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去超市，孟心慧挑了些排骨，鲈鱼，鸭等大菜，问孙彭春，“要不要再买一份，你回家烧？”
孙彭春摇头，“没什么食欲。我最近在楼下吃。”
孟心慧这时觉得孙彭春消瘦了些，心疼道，“才两个礼拜不见，你好像瘦了不少。你要不回你妈家吃。”
“不是吃的问题。”孙彭春道，“最近睡不好。”
孟心慧不知道说什么好，好一会儿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妈在江城肯定还要呆这段时间的。最晚可能呆到8月底开学前呢。”
“我知道。”
“本来不觉得什么。这么看，你气色不太好。”孟心慧劝慰道，“周末去你爸妈家住吧。一个人容易胡思乱想。”
“那你想我，怎么找我？”
“我去你爸妈家找你。”孟心慧笑道。
孙彭春嘴角升起一抹盖不住的笑，继而笑出了声。
出了超市，孙彭春道，“去楼上买一套睡衣吧，你原来那个穿久有个地方破了。”
“不用了，还可以穿。”孟心慧道。
“不用这么着急回去吧？”孙彭春问。
看孙彭春挽留的眼神，孟心慧点点头，“好吧！”
孟心慧跟着孙彭春留连在女式的睡衣区，颇有些尴尬，听孙彭春问，“想要套装，还是睡裙？”
“好。”
“我这是选择题。你好什么？”
“都行。”
“颜色呢？”
“都行。”
最后，孙彭春给她选了淡色的清雅的睡裙。孟心慧笑道，“你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虫。”
“你肚子里的蛔虫，可不知道你想什么！”孙彭春打趣道！
到了车库，孟心慧解开安全带，“我走了？你去你爸妈家吗？”
孙彭春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感慨道，“真想跟你回家啊！”
孟心慧鼻子一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去吧。”孙彭春道。
“彭春，你开心点。我们谁也不知道事态会怎么发展。”孟心慧道，“明日愁来明日愁。我爸妈不太好说话，但他们的出发点还是希望我幸福。难道我们在一起，得不到普世的应有的幸福吗？我不认为。”
“去吧。”
孙彭春看着孟心慧搭电梯跟他挥手，他开车往湖墅去。一路上，他在想，孟心慧提到的“普世”。普世是超越民族，种族，国界，信仰而存在的。它超越功能吗？不同民族，不同种族，不同国界，不同信仰的人结合，那么不同功能的人呢？他失去的不仅是一条腿，而是与足相关的所有，走，踩，跳，跑，踢，蹲，跃…也不全是，比如，趔趄，踉跄，跌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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