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无情不见IV

2025-08-17 8254字 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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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心慧开门见是孙彭春,惊诧了下,很快恢复了平静,开门让他进来。

她意识到,从周俊臣外婆出事,送走他外婆,又接到天天,一直到昨天送走天天,事情一个接一个。昨天累得洗完澡就睡了,早上急匆匆去上班,这会也刚洗了澡还没来得及收拾房间。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的烟蒂,透露着房子里曾经出现过男性,而且说不出的暧昧。因为对孙彭春,孟心慧明令他不能在房间里抽烟。烟灰缸里的烟蒂证明孟心慧破格允许另一个人可以做这件事。双标。

“他这十天半个月都住你这儿的?”

“你是以什么身份问的?”孟心慧扶着沙发的背冷眼看着孙彭春问道。

“男朋友。”

“男朋友?”孟心慧冷哼一声,“我不是被分手了?最多也是前任男朋友。我可以回答你,没住我这儿。周四周五那两天我出项目,早出晚归,没人接小孩子,我托他帮的忙。晚上接回来,早上帮我送一下。前两天我们一起出去玩,住外面了。”

“孟心慧,你就是这么静一静的?”孙彭春反问道。

“你是来拿你的东西的吗?”孟心慧指指周遭的物件道,“你是自已收拾,还是我晚上给你收拾好明天一早给你送过去?”

“这算什么?!”孙彭春气道,“你没办法接小孩子,送小孩子,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想过联系你,”孟心慧也气道,“但我用什么身份请你帮忙?前女友吗?!”

“那你是用什么身份请他帮忙的?”

“很多。一个学院的同学。一个舞蹈俱乐部的同学。一个我在他家人生病的时候出过力的朋友。”

“那我呢?我算什么?”孙彭春问。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是鸡肋是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孟心慧坐下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觉得我是个随便的人。我没跟你在一起了,你还是觉得我随便,但是想自已拿着,是吗?我想我们上次说的很清楚了。不管你是不是后悔跟我分手,我都已经跟你分手了。被分手,准确地说。我被朱建明退婚,是我自作自受。我被你分手,是我罪有应得。我承认。我接受你的批评。男性的问题,归根到底都是女性的问题。”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心慧冷哼一声,“不是这个意思,你跑来第一句问我,他这十天半个月是不是住我这儿?你难道不是觉得我随便,而是觉得我正经才问的吗?”

“心慧,你先冷静一下。”孙彭春道,“我收回刚才的问话。”

“哦?”孟心慧道,“你难道不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吗?”

“你知道他不可能不跟邵沛文订婚,我是担心你会受伤!”

“周昊跟你讲的吗?听说昨晚事情闹得很大。我谢谢你的关心。”孟心慧深呼吸平复心情道,“孙彭春,我早知道了。我比你更了解他,下个月初六,他们会订婚的,这点,我丝毫不怀疑。我比周俊臣还要肯定!人是没办法脱离自已生长的环境以及这个环境里造就的性格。就像你没有办法信任我。你看见我跟周俊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没有办法信任我在这个空间里跟周俊臣是清白的,我理解。但是,我无法理解的是,你如何推断出朱建明跟我分手,是因为我跟周俊臣之间的暧昧关系?如果你认为我贱,你回过头找我,显得我更贱!”

“我为我当时说的‘朱建明跟你分手,是因为周俊臣’跟你道歉。你原谅我好吗?”

“好。”

“你再考虑下我们的关系。”

“不好。”

孟心慧没有多说什么。

*** ***

但是孙彭春还是隔三岔五地来,一呆就很晚,至少九、十点钟。孟心慧也不管他,困了就自已回房睡了,孙彭春也会识趣地离开。

有一次孟心慧在练钢琴,孙彭春在她结束的时候说,“谈一首‘致爱德琳的诗’,好吗?”

孟心慧诧异地望着他,不解他点的这首曲子。

“致爱德琳的诗”,是Paul de Senneville所作,讲的是一个希腊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孤独的塞浦路斯国王,他雕塑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叫Adeline,每天对着她痴痴地看,最终爱上了少女的雕像。他向众神祈祷,期盼着爱情的奇迹。他的真诚和执着感动了爱神,她赐给了雕塑以生命。从此,幸运的国王和美丽的少女生活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这首钢琴曲,也被音译成“水边的阿狄丽娜”。

孟心慧手指起落,钢琴曲从指间流淌开来,没有一丝窒碍。

一曲终了,孟心慧愣愣地坐着。

因为朱建明的事情,她妈妈也不再每天检查她。她虽然有段时间没有摸钢琴,练的时间很随性,但adeline是个低阶的钢琴曲,难度不大,流畅地弹完,孟心慧并不惊讶。就像唱一首“让我们荡起双桨”,即使多年没唱,也可以流畅地唱完。

她不解的是孙彭春的眼神。难怪自已妈妈和王颖慧第一次见到孙彭春都那么问自已,都猜到孙彭春的心思。那个眼神,是个傻子,都能分辨出来吧。他看着自已的样子,怎么说,眼里都是光,好像要把人揉进骨子里。是自已后知后觉吗?

“我们认识吗?”孟心慧突然问。她问得跟奇怪,但孙彭春好似不以为意。

孟心慧还是记不起来在她推开游泳室的门之前,在楼梯上撞到他之前,在平安夜那晚电梯口碰到他跟他打招呼之前,在她有几次碰到他跟他老婆一起坐电梯之前,她还何时何地见过孙彭春?

他为什么选“致爱德琳的诗”?

他是何时何地见过自已,在他从游泳池抬头之前?在他看清是自已冲撞了他?在每一次邻居间的问候和寒暄?

他一直默默地爱自已?

这不可能!孟心慧内心否定道。

孟心慧抬头看他,仿佛在研究什么,“孙彭春,你很早就认识我吗?”

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孙彭春知道她已经完全想不起自已了。他不奇怪。因为他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嗯,很早。”

“多早?”

“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一次陪你的同学去挂点滴,当时有一个男生也在挂点滴,你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盖?”

孟心慧犹如在记忆的长河里拾取一片有颜色的扇贝,她冥思苦想,还是不得,“什么时候的事?”

“你大二。”

孟心慧惊诧,“我不记得有这回事。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认错就认错了。”孙彭春轻松地道。

“你是说,我大二的时候,你就认识我?”孟心慧补充道,“如果那个‘我’是我的话。”

“是你。”孙彭春的回答很简短。

“这也没多大的事。我一向助人为乐。”孟心慧不以为然道。她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再看出点什么。

“我知道。”孙彭春淡淡道。

“你知道?”许是孙彭春语气里的“我知道”包含了更多的了解和肯定,孟心慧反问道,“你很了解我吗?”

“比你以为的多那么一点。”

“一点是多少?”孟心慧追问道,“如果你知道我热心,为什么为了我给周俊臣帮忙发这么大的脾气?”

孙彭春想要说什么,但又怕惹孟心慧不快,没有继续说。

“也是,”孟心慧自讥道,“还是怪我‘不知廉耻’。”

孙彭春面有愠色,但又不好发作。

“怎么不说了?”孟心慧道,“这种时候你可以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能忍,为什么?”

孙彭春也没有再忍,尽量控制语气道,“换作你,你会不会生气,计较,口不择言?”

“会,”孟心慧答道,“但是如果我女朋友肯低下头跟我解释,就说明她在乎这段关系,我不可能拿她的软肋攻击她…比如说出…”孟心慧说到后面,哽咽道,“…你又要破坏他的婚约…朱建明离开你,仅仅是他的原因吗…这类的话…”

孙彭春看着孟心慧的眼泪,半天没有回味过来。

孟心慧走去客厅拿纸巾擦干了眼泪,吸了吸鼻子,清了清嗓子道,“孙彭春,你别赖在我这里。我不跟周俊臣在一起,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承认我两次都做的不对,你生气和计较,都有充分合理的理由,冷暴力和人身攻击,我都可以接受,是我应得的。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你不能好好珍惜我…”望着孟心慧的背影,孙彭春不无伤心。

***

孙彭春走到卧室的时候,孟心慧不在床上。他看到那边床沿冒出的一个脑袋。她抱着膝坐在了地上。

孙彭春走过去坐下,他伸直了腿。孟心慧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的眼泪已经干了,情绪也已经平复。

“我们回不去了,孙彭春。”孟心慧平静地道。

“心慧…我…没有谈过恋爱…”孙彭春难过道。

孙彭春难过的样子,又叫孟心慧心疼,她安慰道,“不是这个原因。情人之间吃醋、冷战、威胁,再正常不过了。但凡吃醋、冷战、威胁,潜台词都不是不爱。是爱,是害怕,是在乎。我知道你想要向我索取更多的爱和安全感。可是我自已都少的可怜的东西,我怎么给你?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会更包容你,真的,但现在不行,我已经碎了。”她的眼睛再次朦胧,“彭春,你在我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陪在我身边。你给了我失去的爱。我谢谢你,”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当别人把我扔在地上的时候,是你把我捡了起来。你很好。我也很想试着跟你谈一场恋爱。但是,如果把我比作花瓶,我已经摔得七零八碎了。一片片碎片拼接好的我也盛不住水了,盛不住你对我的爱。你的爱太汹涌,我这只破花瓶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你明白吗?”

孙彭春没有说话。

“是我配不上你。”

“我不逼你了。”孙彭春像是下定决心,“是我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已。”

“你不是问我周俊臣是不是初恋吗?是。又不是。”孟心慧坦言道,“我跟他是一个学院一个年级的,我们刚好选了同一个选修课。那个时候,我们玩得挺开心的。”

她的思绪仿佛翻飞到大学时光。

“可是我知道,我跟他是两个世界。我们就像《破碎故事之心》里面的人物。你看过这本书吗,破碎故事之心?”

“我知道。”

孙彭春的思绪仿佛也飘向了远方。孟心慧在大学的时候,无论功课多么繁忙,总是会在茶余饭后看一会课外书。凡是她看的书,孙彭春也会找来看一遍。那种感觉,让当时的他兴奋不已,就像在谈一场精神恋爱。

孟心慧听了,显得有些意外,却没有深究,继续道,“有很多次,我都以为我跟他是有未来的。但是不可能的,你应该也从周昊那里听到过他的事。他的身世太复杂了。你可能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也可能不知道。

“他是他爸爸在外面的孩子。在周俊臣心目中,‘爸爸’比谁都要重要。他从小没有爸爸,像我们这样在有爸爸有妈妈的家庭长大的小孩,根本没有办法体会‘爸爸’对于他这样人的意义。

“我跟他就像是《破碎故事之心》里面的人物,所有的结局都是想象的,连开始都是作者的想象。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但是我们没有在一起过。你要是问我想不想跟他在一起。我是想的。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可是光有感情是不够的。我不想最终落得跟他妈妈一样的地步,让我的孩子也吃他那些苦。”

孙彭春抬头看了夜空,一轮圆月挂在正中。他道,“我知道。我跟周昊一届,我妈妈跟周昊妈妈是好朋友,我高考那年,就听说了这件事,只是不知道姓甚名谁。”

“哦,”孟心慧道,“原来我跟你之间,有这么多联系吗?”

“拆散你和朱建明的杨怀青跟我高中是隔壁班,她还欺负过我。”孙彭春补充道,“当然我也很好地反击了。”

孟心慧惊讶了一声,“还有这回事,”又冷哼了一声,“你确定是杨怀青拆散我跟朱建明的吗?”

孙彭春没有说话,他的唇碰上了孟心慧的唇。

孟心慧没有避开。

她轻轻地也碰了他一下。

“是。”

“孙彭春...”孟心慧扭头看孙彭春唤道。

“什么?”

只见他的眼睛在黑夜里泛着幽幽的光芒,孟心慧叹息一声,道,“如果你真的为过去那么一点小事感动了六年,默默关心了我六年,忘了我吧...我不值得...”

孙彭春二话没说捧了她的脸含上了她的唇,堵住她的语言,不让她继续说。

孟心慧一开始要拒绝他,听他呼了声痛,知道他腿脚不舒服,也尽力调整姿势去配合他。

随着孙彭春的深入,孟心慧很自然地回应了他。

她迷惑了。

她觉得自已特别可恶,怎么可以跟一个男人热烈地,却跟另一个男人热烈地接吻?

还是说两个都爱?

周俊臣跟孙彭春的侧影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如果她不爱孙彭春,为什么她不排斥跟他接吻?

吻,才是爱。

不是吗?

孟心慧停止了一切。

孙彭春想看看她。孟心慧抱住了他,把脸藏在了他的脑袋后面不让他看见自已的罪恶感。

“心慧,你原谅我了吗?”他的声音里透露出喜悦。

孟心慧松开了搂着他脖子的手。她知道,他误会了。

“孙彭春,我不值得。”孟心慧痛色道。

“为什么?”孙彭春不解地问。他不明白刚才的动情是他的错觉吗?

孟心慧扭头望向夜空,只见一轮圆月高挂,朦胧的云雾在月光下浮动。她自责道,“对不起彭春,对不起。你说的没错,我是小三,我不该破坏你跟你老婆的婚姻。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跟她离婚。别说让我原谅你,我请你原谅我!”

孙彭春大惊失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让我原谅,你让我原谅你什么?”孟心慧叹息道,“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你找别人可能会轻松很多。爱和被爱都很累。我不想谈恋爱,结婚,生子。我现在觉得我的空间时间被各色各样的关系侵占了太多太多,我都没有时间沉下心去学习。我刚帮周俊臣料理他外婆做手术的事情,又帮我堂哥接送他小孩夏令营的事情。所有这些关系,所有这些事情,都让我很累…”

“你要是太累,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不要来了,孙彭春。我们不可能了。”

“为什么?!”孙彭春叫道,“你心里头明明有我?!”

孟心慧道,“最近的事情有点多,我的思想很乱,我想静一静,可以吗?”

“我不会再这样。我答应你。我不吃醋,不跟你冷战,也不威胁你,好不好?因为我跟你吵架,我让你心烦了。我不会了。我们不吵了,好吗?我们和好,好不好?”孙彭春抱住她的脑袋,额头顶着她的额头,鼻尖蹭她的鼻尖,“心慧,你告诉我,你心里有没有我?但凡有一点我,就够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孙彭春的声音富有磁性又温柔,孟心慧的心为之一动,“你别逼我,你刚说过,你不逼我的。”她哭着道,“我不可以,孙彭春。我们试过了,你推开了我孙彭春,每一次你都推开了我,哪怕我跟你求饶。你知道周俊臣去找他爸说了这个事,我也跟你说了我们出去玩了两天住在了外面,难道你以为…”

孟心慧的所有将说未说的话都被孙彭春吞进了口腔,吞进了食道,吞进了肚子里!

孙彭春不管不顾地亲吻她。他咽下了她所有的眼泪!

“别说了心慧,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孙彭春哀求道,“现在是我跟你告饶,你别推开我!”

“不可以不可以,”孟心慧还是在用力推开他,“我们已经两次为同一个人吵,他已经是我们这段关系里绕不开的存在了!孙彭春,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

孙彭春想要再去亲吻她,她别开了脸。试了几次,她都躲开了。孙彭春央求道,“心慧你别这么残忍,我求你。别把我扔进那片窒息的蓝里,我求你。”

孟心慧动容了,她任由他把自已推倒。但是最后,她还是不顾一切地躲开了!

她抱着臂躲到了窗边,在宽大的窗帘背景下,显得十分瘦弱。

“孙彭春,我不想再试了。”孟心慧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脆弱,像是稍有不慎就会碎裂开,“我也想去了解你更多一点,试着去了解你更多一点,但我们都太脆弱了,我接不住你,你同样接不住我。我不想再碎一次,明白吗?

“我们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就像那天,我本来想跟你说周俊臣外婆生病的事。我想跟你说,你不在期间发生的所有。所有。在你发消息给我的时候,我无数次想跟你说发生的事,但是我不敢。我一直在想,孙彭春是会夸我热心呢,还是怀疑我为什么这么热心,还是指责我这么热心?还是都有?我睡下前也想过跟你说周俊臣在这里睡的事,我最后还是没有发。毕竟我想,你回来的时候他也已经走了,那边查房是9点,这边最晚8点半也走了。我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早。

“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那天的事,我真的很冤枉。”

孙彭春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叹息了一声。

他临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心慧,你以为我是怀疑那天你跟周俊臣上床了吗?不是的。你那天跟我解释,三言两语,我就相信你跟周俊臣没有发生性。包括,我前几天进来问他是不是十天半个月住你这儿,你回答我没有,我就信。但是你们之间除了性,你不知道你们之间有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吗?”

“什么?”孟心慧颤着声音问道。

“你们彼此依靠的感觉。你之所以不觉得你做错什么,那是因为你觉得在他需要依靠的时候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是应当的。”孙彭春道,“你仔细想想,我跟你争吵的点,是性吗?不,是‘避嫌’。你为什么觉得不用避嫌?你为什么纵容他的不避嫌?”

“什么意思?”孟心慧不解道。

“我还是要问你一句,如果你在跟朱建明交往,你会在他不在场的时候,跟周俊臣处在这么一个私密的空间里吗?”

“…”

“会吗?”

“我不知道。没有过。”孟心慧诚实道,“如果我跟建明在交往,周俊臣不会留下来的。”

“那你认为,为什么你跟我交往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孟心慧摇头,想了下,坦白道,“他觉得我跟你不是认真的。”

“所以,如果你跟朱建明在一起,他知道避嫌。你跟我在一起,他不知道避嫌。你没有拒绝他留下来,难道不是在纵容他的不避嫌吗?你也觉得自已跟我是玩玩的?”

“我都被你绕晕了!”孟心慧叫道,“如果我在跟建明交往,如果周俊臣要留下来,我也是不会拒绝他的!”

“啊——”孙彭春叹道,拖了长长的尾音。

“所以,你又觉得朱建明跟我分手,是因为周俊臣?孙彭春,你有必要伤害我两次吗?你我都知道,朱建明为什么跟我分手,你为什么非要在我身上找原因?如果你要在我身上找原因,我当时确实是排斥婚前性行为,在性的方面没有让朱建明得到满足,他跟杨怀青在一起,我无话可说。但是你为什么?朱建明根本不认识周俊臣,周俊臣也只是听说了朱建明,他们都是因为杨怀青认识的,跟我没有关系!你无非想说周俊臣对于我而言,甚至优先于建明,也就难怪优先于你,你不过找补罢了!”孟心慧气道,“我告诉你,我不会拒绝周俊臣,那是我知道他够累,但是我会告诉建明,不像对你,我需要考虑你可怜的自尊!”

说着,她转身背对着他,呆呆地望着窗外远处的红绿灯。红灯转绿,直行的汽车通行;绿灯转红,左右的汽车通行。不知几个红绿灯循回,她站得累了,回头。却见孙彭春仍立在门边。

“怎么,还有什么话吗?难道提前跟你说了,事情会有什么变化吗?你一样会纠结我为什么不避嫌!”孟心慧坐回到床上,“孙彭春,你有意思吗?你不过是说我在跟你交往,我为什么不避嫌。现在呢?我没有跟你在交往,你拿什么身份要求我?我之前是答应跟你交往,但我们的关系到那一步了吗?我们的感觉没有到那一步,强求有什么意思?如果我跟你的感觉到那一步了,就算我不避嫌,周俊臣也会避嫌的。这也是为什么建明不认识周俊臣。”

“对不起。”

“什么?”孟心慧一开始没听清,听清了又很快“哦!”了一声。

孙彭春道,“也许就是这一点。”

“什么?”

“我们的关系没有到那一步,我随时可能失去你。”

“彭春,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一个人久了,自以为好相处,其实脾气很刚。你值得更好的。”孟心慧可能也累了,语气软了下来,道,“方文静的事,我很抱歉。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跟方文静解释。”

“解释什么?”孙彭春冷哼一声,“你知道方文静怎么对我的,你竟然把我推给她?”他气道,“孟心慧,我不会再来找你了!如果这是你拒绝我的方式,你赢了!你让我知道我是一个多么不值得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