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控制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三十岁出头,面容俊朗,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深邃,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和属于顶尖学者的睿智锋芒。
白大褂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胸口别着的铭牌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光——神经外科主任医师、教授南宫砚。
他手中拿着刚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机器余温的核磁共振胶片,步履沉稳地走向操作台,似乎准备和技师讨论某个疑难病例。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胶片上,眉头微锁,带着专业性的审视。
然而,就在他走近操作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刚刚从仪器舱里走出来的染染时——
南宫砚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他手里捏着的胶片“啪嗒”一声,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
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巨大的闪电狠狠劈中,整个人僵立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死死地盯住染染的脸!
那张脸…那张清丽却带着一丝病态苍白的脸…那双如同寒泉洗过的黑曜石般的眼眸…那眉宇间清冷倔强的神韵…还有那微微抿起的、带着点淡漠弧度的唇……
“依…依澜?”一个颤抖的、近乎失声的名字,从南宫砚的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巨大的狂喜!他像是看到了某种绝不可能出现的幻影,镜片后的眼睛瞬间泛红,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倾,仿佛想看得更清楚些!
染染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和那声呼唤弄得一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眉头微蹙。这人是谁?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依澜?那是谁?
控制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极其诡异。技师也愣住了,看看失态的南宫砚,又看看一脸茫然的染染。
顾宴泽在控制室外,透过巨大的玻璃墙,将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在南宫砚失态喊出那个名字的瞬间,顾宴泽深邃的眼眸骤然眯起,如同嗅到危险的猛兽,周身温和的气息瞬间收敛,一股冰冷而强大的威压无声弥漫开来!他几乎是立刻推门而入!
“染染!”顾宴泽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他一步跨到染冉身前,高大的身影如同最坚实的壁垒,将她完全护在身后。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了失魂落魄的南宫砚,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警告!
“你是谁?”顾宴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地面,“你刚才叫她什么?”
南宫砚被顾宴泽那如同实质般的冰冷目光一刺,瞬间从巨大的震惊和失态中清醒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目光艰难地从顾宴泽身后的染染脸上移开,看向顾宴泽。
当他看清顾宴泽的脸时,眼中再次掠过一丝震惊!顾氏掌权人?!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如此维护这个女孩?
南宫砚不愧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迅速调整好状态。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胶片,动作恢复了之前的沉稳,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镜片后依旧翻涌着巨大情绪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而平静,但那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依旧存在:“抱歉,失态了。我是南宫砚,这里的神经外科主任。”
他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投向被顾宴泽护在身后的染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急切,“这位小姐…请问…请问您贵姓?您…您和范依澜女士是什么关系?”
范依澜?
染染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名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灵魂深处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却又抓不住任何具体的记忆。
顾宴泽的眉头皱得更紧。南宫砚?这个名字…还有范依澜…他似乎捕捉到了某些关键信息。他微微侧身,依旧将染染护在安全范围,但不再完全阻挡她的视线,只是握着她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力量和询问。
染染从顾宴泽身后微微探出头,清亮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看向南宫砚:“我叫南宫染冉。范依澜…我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