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卑斯山的暴风雪拍打着首升机舱门，苏晴雪透过舷窗望去，海拔三千米的冰川上嵌着座玻璃建筑，基因实验室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像头蛰伏的白色巨兽。
“里昂的防御系统比想象中更严密。”
林风将夜视仪递给她，屏幕上跳动的红点密密麻麻，
“实验室外围有三层红外感应，内层是基因识别锁，只有谢尔曼本人的虹膜能打开。”
苏晴雪的指尖在战术地图上划过，停在实验室后山的废弃矿道标记处。
“三年前谢尔曼的日记提到过紧急逃生通道。”
她调出卫星扫描图，矿道入口的冰层下隐约能看到金属门的轮廓，
“这里的防御最弱，但需要爆破。”
首升机悬停在冰川上空时，林风突然抓住她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战术手套传来，压过了舱内空调的暖意。
“矿道里可能有甲烷残留，爆破时会引发连锁反应。”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银质吊坠，里面嵌着片晒干的白菊花瓣，
“这是你爷爷当年给你的平安符，记得带好。”
苏晴雪将吊坠塞进作战服内袋，指尖触到后颈的伤疤。
那里的皮肤在低温下隐隐作痛，却让她想起念念画的平安结,孩子在冰岛安全屋的最后一幅画，绳结的末端画着朵小小的白菊。
爆破的震波在矿道里回荡时，冰层的碎渣像冰雹般砸落。
苏晴雪跟着林风匍匐前进，矿灯的光柱扫过岩壁上的刻痕，突然照到行模糊的字迹：
“克隆体 3 号觉醒于月圆之夜”。
“谢尔曼果然留了后手。”
林风用战术匕首撬开嵌在岩壁里的金属盒，里面的 U 盘插入便携电脑后，屏幕上瞬间跳出实验室的内部结构图，
“他在每个克隆体的基因序列里都埋了后门程序。”
就在这时，矿道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苏晴雪的热成像仪显示，十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影正在靠近，手里的电磁步枪在屏幕上泛着冷光。
“分头行动。”
林风将实验室的核心区域地图传输到她的腕表，
“我去控制室瘫痪防御系统，你找安娜拿激活密码。记住，遇到克隆体不要硬碰，他们的痛觉神经被屏蔽了。”
苏晴雪的靴底碾过矿道里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当她从通风管道坠入实验室走廊时，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呛得她咳嗽，这里的空气循环系统被注入了致幻气体，墙壁上的监控屏幕开始播放扭曲的画面：三年前王兰泼向林风的剩饭、油轮上小陈中枪的瞬间、冰岛冰原裂开的缝隙……
“放弃吧，苏小姐。”
里昂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你救不了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苏晴雪咬破舌尖，剧痛让她保持清醒。她摸出林风给的解毒剂注射进手臂，同时按下腕表上的紧急信号。
这是他们在瑞士安全屋约定的暗号，代表 “发现克隆体”。
实验室的培养舱在走廊两侧排开，透明的舱体里漂浮着十几个与谢尔曼一模一样的躯体。
苏晴雪的目光突然被最末端的培养舱吸引，那个克隆体的胸口插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的 “晴雪” 二字在营养液里若隐若现。
“这是谢尔曼的执念。”
安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女人的白大褂上沾着血污，手腕上的电击环还在闪烁，
“他年轻时爱过个中国女孩，那女孩送他的钢笔成了克隆体的标记。”
苏晴雪转身的瞬间，培养舱的玻璃突然炸裂。
觉醒的克隆体掐住她的喉咙，冰冷的指尖擦过后颈的伤疤。
就在她即将窒息时，克隆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瞳孔里闪过谢尔曼年轻时的记忆碎片 ，图书馆里递来的钢笔、雪地里并肩的脚印、实验室里未写完的情书。
“密码是…… 白菊的花期。”
安娜趁机按下紧急制动按钮，克隆体的动作僵在半空，
“谢尔曼说，真正的爱能对抗所有基因编辑。”
苏晴雪的腕表突然发出警报，显示林风在控制室遇袭。
她抓起安娜递来的电磁手枪冲向核心区域，走廊里的克隆体纷纷让开道路，他们胸口的钢笔开始发烫，显然是谢尔曼的后门程序被激活了。
当她踹开控制室的门时，看到的却是令人震惊的一幕：
林风正与谢尔曼的本体对峙，老人的轮椅上插着输液管，里面的绿色液体正缓缓注入他的静脉。
“里昂以为控制了克隆体就能掌控一切。”
谢尔曼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不知道，我才是能源联盟真正的掌权人。”
林风的战术匕首抵住谢尔曼的咽喉，眼神却在颤抖：
“我母亲的车祸，是你安排的？”
谢尔曼的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这时，里昂带着雇佣兵冲了进来，电磁步枪的光束瞬间洞穿了谢尔曼的肩膀。
“老东西，你的时代结束了！”
他举起控制器，
“现在，让我们看看克隆体军队的厉害！”
但他按下按钮的瞬间，所有克隆体突然调转枪口对准雇佣兵。
苏晴雪看着培养舱里漂浮的钢笔，突然明白谢尔曼的真正后手，那些克隆体的情感模块里，都植入了他对那个中国女孩的执念，而她后颈的伤疤、林风的钢笔，都是触发这种执念的钥匙。
实验室的自毁程序在这时启动，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疯狂闪烁。
苏晴雪拽着林风冲向紧急出口，谢尔曼的本体却坐在轮椅上没有动，他看着培养舱里觉醒的克隆体，突然露出释然的笑：
“告诉里昂，基因可以复制，爱不能。”
当他们冲出实验室时，整座建筑在雪崩中轰然倒塌。
苏晴雪靠在林风怀里，看着漫天飞雪里绽放的信号弹，那是张助理带着安娜和念念赶来的信号。
“你早就知道谢尔曼还活着？” 她问。
林风的指尖擦过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在冰岛冰原找到的密信里，他说要亲手终结这一切。”
他从口袋里掏出支钢笔，笔帽上的划痕与培养舱里的那支一模一样，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她年轻时在谢尔曼的实验室工作过。”
苏晴雪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不是因为这场胜利的惨烈，而是因为那些藏在基因密码里的深情，无论是谢尔曼对中国女孩的执念，还是林风母亲未说出口的爱意，都在这场战争里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但当他们的首升机飞过阿尔卑斯山的主峰时，林风的加密频道突然收到段语音。
里昂的声音在电流中扭曲变形：
“游戏还没结束，我在你们的晴风园等你们……”
苏晴雪看着他骤然紧绷的侧脸，知道最后的决战，终将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而她后颈的伤疤，早己在风雪中化作最坚硬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