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集团总部顶层的会议室里,落地窗外是翻涌的云海。
林风坐在长桌主位,指尖轻叩着桌面,节奏平稳得像精准的时钟。
对面坐着的是林氏集团的七位元老,个个头发花白,却在这个年轻的少主面前腰杆挺得笔首,眼神里满是敬畏。
“苏家的那块地,按市价三成收购。”
林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给他们留一个临街的小铺面,够苏家三口糊口就行。”
张助理在一旁飞快记录:
“是,少主。那苏家公司的债务……”
“免掉三成。”
林风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
“剩下的,让苏晴雪用十年时间还清。告诉她,按月付息,少一分,收回铺面。”
七位元老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叹。
他们原本以为,以少主这些天展现出的雷霆手段,定会让苏家彻底破产,没想到还留了一线生机,既敲打了对方,又不失分寸,这手腕,比老爷子当年还胜三分。
“赵氏集团的烂摊子,”
林风放下茶杯,目光转向负责资产重组的李副总,
“城西那块地划给盛通集团,让张总负责开发高端住宅。剩下的空壳公司,打包卖给废品回收商,象征性收一块钱。”
“一块钱?”
李副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少主是想让赵家彻底从江城消失?”
“不然呢?”
林风轻笑一声,
“留着过年?”
会议室里响起低低的笑声,元老们看着主位上从容淡定的年轻人,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三年前老爷子力排众议,让少主隐姓埋名去苏家当赘婿,他们心里都捏着把汗,如今看来,老爷子的眼光果然毒辣。
这三年的蛰伏,不仅没磨掉少主的锋芒,反而让他多了份深不可测的沉稳。
会议结束时,张助理附在林风耳边低语:
“少主,苏晴雪在楼下等您,说有急事。”
林风整理西装袖口的动作顿了顿:
“让她等着。”
他转身走向总裁办公室,走廊两侧的员工纷纷鞠躬,连呼吸都放轻了。
路过荣誉墙时,林风停下脚步,看着墙上 “林氏集团创始人林啸天” 的照片,照片上的老人眼神锐利,和自己现在像极了。
“爷爷,我回来了。”
他低声自语,指尖拂过冰凉的相框。
办公室里,红木办公桌上己经摆好了最新的财经报表。
林风刚坐下,就看到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是苏晴雪发来的:
“林风,求你见我一面,就当看在…… 看在过去的情分上。”
林风嗤笑一声,把手机扔在桌上。情分?她冷眼旁观王兰把离婚协议拍在他脸上时,怎么没想过情分?
半小时后,张助理再次敲门:
“少主,苏小姐说…… 她父亲的手术费不够了。”
林风翻开一份文件,头也没抬:
“让财务划五十万过去,记在苏家的债务里,利息按银行同期的三倍算。”
“是。”
张助理刚要走,又被林风叫住。
“告诉她,别再来找我。”
林风的声音冷得像冰,
“苏家的路,是他们自己选的。”
楼下大厅,苏晴雪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手里紧紧攥着医院的催款单。
看到张助理走下来,她急忙迎上去:
“张助理,林风他……”
“少主让财务给医院划了五十万。”
张助理的语气公式化,
“但少主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苏家的事,不要再找他。”
苏晴雪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张助理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对了,少主还说,那块临街的铺面,租约己经拟好了,让您下午去签。签完字,才能拿到钥匙。”
言下之意,是让她放低姿态去领这份恩赐。
苏晴雪看着林氏集团大厦的玻璃幕墙,阳光反射过来,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林风也是这样站在楼下等她,手里捧着用省下的饭钱买的廉价玫瑰,被她一句 “俗气” 怼得手足无措。
原来,风水轮流转,真的只需要三年。
而此时的苏家别墅,王兰正把最后一个花瓶摔在地上。
“我不去签那个狗屁租约!”
她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子,
“那是我们苏家的地!凭什么要租?我要去找林风理论!”
“妈!”
苏晴雪冲进来,一把抱住她,
“爸还在医院等着手术!你要是把林风惹急了,连这最后一条活路都没了!”
“活路?”
王兰猛地推开她,指着门口,
“你看看这别墅!马上就要被收走了!我们要去住那个破铺面!这叫活路?都是你!要不是你当初非要嫁给他,我们苏家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苏晴雪看着满地的碎片,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是,是我的错。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只能听他的。”
她从包里掏出那份租约,上面的条款写得清清楚楚 ,租金每月一万,押三付一,租期十年,中途退租,押金不退。
这哪里是租约,分明是林风给他们套上的枷锁。
下午三点,苏晴雪准时出现在林氏集团的法务部。
签字的时候,她的手抖得厉害,笔尖在纸上洇出一个又一个墨点,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法务部的经理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着她签完字,突然叹了口气:
“苏小姐,别怪我们少主心狠。三年前,他在苏家受的那些委屈,我们这些旁观者都看着心疼。”
苏晴雪猛地抬头:
“你们…… 都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经理推了推眼镜,
“少主的每一步,老爷子都在监控里看着。你们家老太太怎么骂他的,你怎么对他的,老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要不是少主拦着,苏家早就不存在了。”
苏晴雪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手里的租约飘落在地。
原来,他们所有的刻薄和羞辱,都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林风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苏晴雪失魂落魄地走出大厦,嘴角没有一丝波澜。
张助理推门进来,递上一份文件:
“少主,赵天昊被送进精神病院了,赵董受不了打击,中风住院了。”
“知道了。”
林风的目光投向远处的江城第一医院,
“苏董的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九点,由国内最好的心外科专家主刀。”
“嗯。”
林风点点头,
“让专家尽力。”
张助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少主不是心狠,只是恩怨分明。
苏家对他有过羞辱,但苏董从未真正害过他,这份情,他记着。
傍晚时分,林风驱车去了李记炒饭。
李叔正忙着收摊,看到他下来,笑着擦了擦手:
“小林,今天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加双蛋。”
“就来份蛋炒饭。”
林风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李叔颠锅,动作还是那么熟练,
“李叔,这店我给您盘下来了,重新装修一下,您继续开。”
李叔的手顿了顿:
“你这孩子……”
“您是这三年里,唯一对我好的人。”
林风的声音柔和了一瞬,
“这点事,不算什么。”
蛋炒饭端上来,还是熟悉的味道。
林风低头吃着,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发烧躺在床上,是李叔端着热腾腾的蛋炒饭,在苏家后门等了他半个小时。
那时的温暖,他一首记着。
吃完饭后,林风刚要起身,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听筒里传来赵父虚弱的声音:
“林…… 林少主,求您高抬贵手,放过赵家吧…… 我给您磕头了……”
林风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声音冷得像深秋的风:
“赵董,当初你儿子把离婚协议拍在我脸上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说完,他挂断电话,将手机揣回兜里,转身走进了夜色里。
身后的李记炒饭亮着温暖的光,身前的林氏集团大厦灯火璀璨,像两颗指引方向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