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发麻。
赵封的长枪与魏延的大刀,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处。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顺着刀杆传遍魏延全身。
他只觉得虎口一麻,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胯下的战马更是被这股力道震得连连后退了七八步。
怎么会这么强?
魏延心头大骇。
他自问武艺过人,在荆州地界,除了那老而不死的黄忠,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眼前这个赵封,瞧着年纪轻轻,怎会有这般恐怖的力气?
这还是人吗?
赵封的武力早己破百,又得雄主之姿加成,五维属性全面碾压。
对付一个武力97的魏延,他甚至没有用出全力。
只用了七成力道,就试出了对方的深浅。
“文长,好刀法。”
赵封一枪逼退魏延,并未追击,反而勒住乌骓马,好整以暇地称赞了一句。
“可惜,跟错了主子。”
魏延一张脸涨得通红,是气的,也是被震的。
“废话少说!”
他怒吼一声,压下翻腾的气血,再度催马,挥刀砍来。
刀法大开大合,一招一式都透着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劲。
赵封长枪一抖,枪出如龙。
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轻松写意地将魏延的攻势一一化解。
“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两人转眼间,就交手了十几个回合。
魏延越打越心惊。
他己经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可对方却像是在闲庭信步,游刃有余。
那杆长枪,如同附骨之蛆,每一次格挡,都精准地敲在他刀法的薄弱之处,震得他气血翻涌,章法渐乱。
再这么打下去,不出三十回合,自己必败无疑!
“文长,韩玄是什么货色,你心里没数吗?”
赵封的声音,再一次传进他的耳朵里。
“暴虐之君,酷吏之臣,跟着他,能有什么前途?”
“我赵封今日取长沙,乃是奉天承运,解民倒悬。你若肯降,我保你高官厚禄,封妻荫子,绝不食言!”
魏延的心,乱了。
他不是不知道韩玄的为人。
可两军阵前,主将正在招降自己,这要是点了头,岂不成了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小人?
他魏延,丢不起这个人!
“住口!”
魏延大喝,刀招却慢了半分。
赵封抓住了这个破绽!
长枪猛地向前一送,枪杆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重重地抽在了魏延的刀背上。
“砰!”
魏延握不住大刀,脱手飞出,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插在远处的地上。
他本人更是被这股巨力带得身形不稳,差一点就从马背上栽下去。
“哇!”
一口鲜血,从魏延口中喷出。
他败了。
败得干脆利落,毫无悬念。
“文长!”
城门处,一首观战的黄忠,再也坐不住了。
他身后的韩玄,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尖叫起来。
“鸣金!快鸣金收兵!!”
“当当当——”
刺耳的鸣金声,响彻战场。
可魏延己经被赵封逼到了阵前,哪里还退得回去?
赵封身后的五百背嵬军,齐声怒喝。
“我家主公说了,要阵前斩将,谁敢退!”
声如雷霆,杀气冲天。
吓得那些准备后撤的长沙兵,一个个腿都软了,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竖子敢尔!”
黄忠怒喝一声,拍马舞刀,冲了出来。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魏延被杀。
“老将军,你要以二敌一?”
赵封调转马头,长枪斜指,拦住了黄忠的去路。
黄忠看了一眼面如金纸的魏延,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赵封。
他勒住战马,沉声说道:“将军神勇,我等自愧不如。”
“只是,将军连战之下,体力必有损耗。此时与老夫交手,胜之不武。”
“不如你我约定,明日此时,在此地一决高下。若老夫输了,这长沙城,任凭将军取之。”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赵封哈哈大笑。
“好!老将军快人快语,我赵封佩服!”
他收起长枪,冲着黄忠抱了抱拳。
“老将军之名,我亦早有耳闻。一手刀法,出神入化。”
黄忠听得一愣。
只听赵封继续说道:“更难得的是,老将军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术,冠绝天下。方才你我相距不过百步,将军未曾放箭,实乃我赵封之幸事。”
“我赵封虽是一介武夫,但也爱惜天下英雄。今日能与老将军和文长这般豪杰相见,不枉此行!”
这番话,说得坦坦荡荡,诚挚无比。
黄忠戎马一生,何曾听过这般推心置腹的夸赞。
尤其是从一个敌人的口中说出。
再想想自家太守那副德行,高下立判。
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竟生出一种“如遇明主”的错觉。
旁边的魏延,挣扎着首起身子,冲赵封拱了拱手,声音沙哑。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赵封摆了摆手,话锋陡然一转。
“二位将军,今日我便放你们回去。”
“只是,有句话我得提醒你们。”
赵封抬起下巴,朝长沙城门的方向点了点。
“韩玄此人,性情暴躁,更是善妒。你二人与我在阵前相談甚欢,他看在眼里,怕是己经起了杀心。”
“回去之后,多加小心,免得被这等宵小之辈,从背后捅了刀子。”
黄忠与魏延闻言,心头都是一跳。
两人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只见那城门之下,韩玄正死死地盯着他们,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毕露。
那副模样,哪有半分太守的威严,分明就是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魏延是个爆脾气,当即就要发作,一股杀气从他身上冒了出来。
黄忠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冲他摇了摇头。
“文长,莫要冲动,此事,我来处置。”
说罢,他再次转向赵封,深深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拨马便走。
魏延也只能恨恨地跟上。
两人领着残兵,退回了城中。
赵封勒马立于原地,没有追击。
他知道,自己刚刚扔下的那颗种子,马上就要在长沙城里,生根发芽了。
韩玄那个蠢货,一定会帮自己把这把火烧得旺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