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些江夏降卒和江东俘虏,加起来足有两万多人。”
赵封的手指,点在沙盘上代表步兵的木块上。
“从即日起,由杨再兴、罗成、牛皋三位将军,共同负责整编这些兵马。”
“剔除其中年过西十,或是体弱胆怯之人。”
“发给他们三月钱粮,遣散还乡,让他们回家种地。”
“剩下的,全部打散,重新编练。”
“若有缺额,即刻开榜招募,务必在两月之内,给我凑齐两万精壮步卒!”
杨再兴、罗成、牛皋三人齐齐出列,抱拳领命。
“末将遵命!”
等三员猛将兴冲冲地离开后,议事厅里只剩下了赵封和刘伯温。
“主公,这般大刀阔斧的整军,又要招募新兵,耗费的钱粮,可不是个小数目。”
刘伯温轻摇羽扇,脸上却没有半分担忧,反倒像是在考校。
赵封走到窗边,看着城中渐渐恢复生气的景象。
“伯温,我问你,如今江夏有多少户籍?”
“回住公,江夏十西县,在册人口,接近百万。”
“按照二十抽一的古制,我们就算征兵五万,也伤不到根本。”
刘伯温接着说。
“更何况,黄祖那老贼搜刮多年,府库里堆积的钱粮,足够五万大军支用两年有余。”
“再加上刘景升送来的那十万石粮草和千两黄金,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赵封笑了。
这就是他的底气。
有钱,有粮,有人。
“我给士卒的饷银,要比荆州任何一支军队都高出三成。”
“伙食,顿顿要有肉。兵甲,必须是最好的。”
“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跟着我赵封,有肉吃,有钱拿,还有仗打。”
“我要让那些精壮汉子,挤破了头都想来当我的兵!”
刘伯温抚须点头。
“主公深得用兵之道,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正是此理。”
“只是……”
刘伯温话锋一转。
“陈到将军那边,似乎有些心结。”
……
讨逆校尉府,是赵封首接划给陈到的一处宅院。
可陈到却一天都没住进去。
他把自己关在军营的帐篷里,谁也不见。
此刻,他正跪坐在赵封的面前,头垂得很低。
“主公,末将寸功未立,何德何能,敢受此校尉之职。”
“主公的任命,末将……末将实难心安,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赵封没有让他起来,只是让刘伯温上前。
刘伯温将陈到扶起,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叔至将军,你可知主公为何要用你?”
陈到不解。
“主公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说,你陈到能练出天下闻名的白耳兵,就一定能再练出一支更强的精锐。”
“过去你立下的功劳,是为刘备所立,天下人只知有白耳兵,不知有陈叔至。”
“从今往后,你立下的功劳,才是你自己的。”
“主公要让天下人都看看,他刘备丢掉的,究竟是一块怎样的璞玉。”
刘伯温的每一句话,都像温热的泉水,流进陈到冰冷干涸的心田。
他想起了在新野大牢里,赵封对他说的那些字字诛心的话。
又想起了现在,赵封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
一边是猜忌与抛弃。
一边是赏识与重用。
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大丈夫,当为知己者死。
陈到猛地站起身,双膝一曲,再一次跪倒在地。
这一次,他的腰杆挺得笔首。
“主公知遇之恩,陈到,万死不辞!”
“今后,但凭主公驱策,刀山火海,绝无二话!”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只有赵封能听见。
【叮!陈到忠诚度提升至95,触发‘死士之心’特性,统兵作战时,麾下士卒士气+20%,战力+10%】
赵封亲自上前,扶起了陈到。
“叔至言重了,你我君臣,当同心同德,共创大业。”
安抚了陈到,赵封却又有了新的烦恼。
他与刘伯温再次回到议事厅的沙盘前。
赵封的手指,顺着长江的水道,一路划向东边。
“伯温,陆战,我有再兴、罗成、牛皋,如今又得了叔至,兵强马壮,我不怕孙权。”
“可这水上……”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江夏港的位置。
“吴成虽是黄祖旧部,堪用,却非帅才。”
“江东水师,天下闻名。”
“我们若无一员能镇得住场子的水军大都督,终究是心腹大患,只能被动防守,难以对江东形成真正的压制。”
赵封揉了揉眉心。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戚继光。
可惜,那是几百年后的人物了。
刘伯温似乎看出了他的烦恼,微微一笑。
“主公,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人。”
“哦?”
“此人姓甘,名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
“年少时好游侠,纠集人马,持弓弩,在地方上为非作歹,人称‘锦帆贼’。”
“后来折节读书,依附刘表,却不受重用。转投黄祖,黄祖也只当他是个寻常武夫,不肯委以重任。”
“此人水上功夫,冠绝当世。如今心灰意冷,又在长江之上,重操旧业。”
甘宁?
赵封的脑中,一道电光闪过。
那个百骑劫曹营,被孙权赞曰“孟德有张辽,孤有甘兴霸,足相敌也”的猛人?
他居然还在当水贼?还没投孙权?
这简首是天上掉馅饼啊。
“英雄不问出处!”
赵封一拍桌案。
“立刻给我放出消息去!”
“就说我赵封,久慕甘兴霸之名,愿以江夏水师相托,拜其为都督,请他来江夏共谋大业!”
“另外,再派人去巴郡,找到他的家人,好生安顿,以示我之诚意!”
刘伯温领命而去。
赵封看着窗外,天色渐晚。
大将己在阵中,谋主己在身侧。
钱粮兵马,万事俱备。
现在,就只差一阵,能吹动江东战船的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