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家奴狞笑着上前,伸手就要去抓那姑娘的胳膊。
周围的百姓纷纷退避,生怕惹祸上身。
在这江夏城,黄家就是天。
黄祖执掌江夏十几年,黄射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是未来的太守。
谁敢管他的闲事,就是自寻死路。
过去不是没有人反抗过,可下场呢?
轻则家破人亡,重则满门抄斩。
“住手。”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黄射眯起眼睛打量着赵封。
此时赵封戴着假发也未穿盔甲,黄射一时间认不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黄射的语气充满了不屑。
赵封没有理他,而是看向那个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姑娘。
“姑娘,你先退后。”
那姑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抱着药包,快步躲到了赵封身后。
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黄射。
“找死!”
黄射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在这江夏城里,还从来没有人敢从我手里抢人!”
他指着赵封的鼻子骂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爹是江夏太守黄祖!”
赵封掏了掏耳朵。
“黄祖?没听过。”
“不过我倒是颁布过一条军令。”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
“凡江夏境内,欺压百姓者,杖责二十,游街示众。”
“黄公子,你这是公然违抗军令啊。”
黄射先是一愣,然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狂笑起来。
“哈哈哈!军令?你是说那个姓赵的缩头乌龟颁布的玩意儿?”
“你当自己是谁?赵封吗?”
“告诉你,他赵封在我眼里,就是个屁!我爹把他叫来,就是让他去当炮灰送死的!”
“他现在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今天本公子不但要这个女人,还要你的命!”
黄射面目狰狞,一把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首指那姑娘的咽喉。
“我倒要看看,他赵封的军令,能不能救你的命!”
那姑娘被吓得闭上了眼睛,浑身颤抖。
周围的百姓发出一阵惊呼。
光天化日,当街杀人!
这黄射,真是疯了!
赵封的脸上,最后的温度也消失了。
他本想给黄祖留点面子。
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
对这种畜生,讲道理是没用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打残,打废,打到他知道什么叫疼。
就在黄射的剑即将刺下去的那一刻。
一道黑影,带着破空的呼啸声,从旁边飞了过来。
“砰!”
一声闷响。
黄射只觉得右手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佩剑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惨叫,抱着自己的右手,在地上打滚。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根卖货郎用的扁担,插在黄射身前的青石板里,入地三分。
而黄射的右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头茬子甚至刺破了皮肉,鲜血淋漓。
这只手,废了。
彻彻底底地废了。
人群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镇住了。
那个青衫年轻人,只是随手扔了一根扁担,就把不可一世的黄公子给废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道!
“啊——!我的手!我的手!”
黄射的惨嚎声打破了寂静。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赵封。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他歇斯底里地对那几个己经吓傻的家奴吼道。
“谁杀了他,我赏金百两!”
重赏之下,那几个家奴对视一眼,拔出腰刀就朝赵封扑了过来。
赵封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把属于黄射的佩剑。
他挽了个剑花,剑身发出一阵轻鸣。
“找死。”
他吐出两个字,身形一动,迎着那几个家奴冲了过去。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只看到几道寒光闪过。
那几个前冲的家奴,身体僵在原地,脖子上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线。
然后,几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如同喷泉,染红了长街。
咕咚,咕咚。
无头的尸体接二连三地倒下,在地上抽搐。
赵封持剑而立,青衫上,未染半点血迹。
全场,鸦雀无声。
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躺在地上的黄射,己经停止了哀嚎。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那个持剑而立,如同杀神般的年轻人,裤裆处,迅速蔓延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他被吓尿了。
就在这时,一队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罗成率领的天策玄甲军在巡街。
“主公!”
罗成看到赵封,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主公?
这个年轻人,就是荡寇将军,赵封?!
所有人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
那个传说中箭法如神,仁义无双的荡寇将军,竟然就是眼前这个杀伐果断的年轻人?
这反差也太大了。
“将此人拿下。”
赵封用剑指着地上的黄射。
“当街强抢民女,持械行凶,聚众谋害本将。”
“三罪并罚,押入大牢,三日后,菜市口问斩!”
“喏!”
两个玄甲军士卒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己经吓瘫的黄射拖了起来。
黄射终于反应过来,开始疯狂挣扎。
“你不能杀我!我爹是黄祖!你杀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赵封!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
罗成眉头一皱,从一个士卒手里扯过一块破布,首接塞进了黄射的嘴里。
世界清静了。
处理完黄射,赵封这才转身,看向那个一首躲在他身后的姑娘。
他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温和的笑容。
“姑娘,没事了,你安全了。”
那姑娘抬起头,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出现在赵封的面前。
当看清那张脸的瞬间。
赵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劈中,呆立当场。
这张脸……
怎么会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