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看的十分满意,很痛快的就付了钱,叫自己身边儿的妈妈把东西放到马车上去。
二人出来了这阵子,便要回去了。掌柜的忙请她们留下,取了这季新做的成衣出来。
“虽然比不过夫人先前定做的那套,不过这套也是我们锦绣阁这季新制的,整个大清也就只有十套不到。夫人若是不介意,小的愿意将这件衣裳送给格格,算是为格格贺喜。”
这是一套草绿色绣迎春花的衣裳,与应浓的那套白玉嵌珠的首饰倒也算搭配。
颜色也是应浓比较喜欢的,佟佳氏先看了应浓的神色,见她是真的喜欢,便点了点头。
这次她要出钱,掌柜的却是说什么都不同意。且他觉得以应浓的容貌和家世,日后一定前途无量,若是能提前卖个好,日后锦绣阁也能更上一层楼。
佟佳氏只能谢了掌柜的好意,这次出来,也是满载而归了。
回去之后,佟佳氏还是将今日发生的事同纳尔布说了。
纳尔布当即便又在自己的折子上又狠狠添了一笔。
次日早朝,纳尔布就在皇上面前狠狠参了乌拉那拉氏欺君、仗势欺人、当街抢劫,教女无方共西条罪名。
他胡子拉碴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的皇上实在反胃不行,又拎了乌拉那拉纳尔布出来询问,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来,果然龙心震怒。
······
“皇上竟然只是罚了乌拉那拉氏赶紧赔钱,再禁闭三月?”
佟佳氏对皇上的处置有些不满,还以为是纳尔布故意哄她。但见纳尔布一脸郑重的模样,面上不禁露出了一副如同死了后婆婆的表情。
说开心吧,肯定是没那么开心的。又好像是喝粥,往嘴里扒拉的时候,发现刚扒拉进嘴里的那口有只死苍蝇。
恶心死个人了!
“那皇上就那么放过乌拉那拉氏了?”
她还是有些不死心,但纳尔布也没有旁的法子了。他觉得皇上其实是想好好惩罚乌拉那拉氏的,脸上又气又怒的纠结了半天,结果最后却还是高举轻放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夫妇二人坐在罗汉床的两边儿,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
“这事儿要不要告诉闺女一声?”
“要不还是先别说了,等乌拉那拉氏赔的那些银子到了,一块儿给她拿过去,也好叫她没那么失望。”
“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她们并没有等多久,乌拉那拉氏午后就将银子给送了过来。是福晋亲自过来的,她脸色有些不好,想来是因为今儿辉发那拉纳尔布告御状的事。
心不甘情不愿的同佟佳氏夫妻两个赔了不是,又说青樱被皇后接到宫里去小住几日,他们家那位纳尔布则是因为被皇上关了禁闭,所以出不来。
略坐了坐,连杯茶都没等送上来,就告辞离开了。
佟佳氏叫账房来数了数银子,确认无错之后,就叫人抬着银子,一块儿往应浓的闺房去了。
这会儿应浓正抱着小妹一块儿练字呢。小丫头刚刚启蒙不久,字都不怎么认识。应浓抱着她,从天地人,大中小开始认。
听佟佳氏说完皇上对于乌拉那拉氏的惩罚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反正这个世界癫癫的,她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回头,额娘叫人把这些银子换成银票,都给你攒着做嫁妆,别管你嫁到谁家,到时候都一并压箱底带过去。”
佟佳氏摸了摸大闺女的脸,总觉得委屈了她。
应浓笑着在额娘的手上蹭了蹭:“额娘真好。”
······
次日一大清早,应浓便被琼琚跟棠梨喊了起来。焚香沐浴,梳妆打扮。
她今日梳了个小两把头,一侧攒着那只白玉嵌珠芙蓉花的簪子,另一则带着一支珍珠流苏,又将几只同色系的小珠花点缀在发髻间,换上那套草绿色绣迎春花的旗装,整个人清新脱俗,看着就叫人觉得神清气爽。
顾不上用早膳了,佟佳氏叫人装了些点心茶水放在车上,叫她路上记得垫垫肚子。
“好在今儿只是给西阿哥选福晋跟侧福晋,结束的也快,等你回来了,额娘再给你做一大桌子你喜欢吃的。”
应浓点点头,跟琼琚棠梨两个一块儿上了车。
到了宫门处时,应浓一个人进去,琼琚和棠梨都等在宫门外头。
这会儿宫门口热闹的很,光琼琚认识的,就有富察氏、章佳氏、高家、等好几户说的上名字的官员家的马车。
两人坐在马车的外围处,还免费看了一出热闹。
就在宫门快要关闭的时候,从远处又行驶过来一辆马车,一个身着粉色绸缎,小两把头上只簪着两只素银簪子和一朵珍珠珠花,容貌清丽的少女从马车上下来。
“我住的远,一时找不到脚力快的马车,这才来迟了。”小姑娘说话怯生生的,声音却似黄鹂般动听。她又嘴甜会说话,方才还有些不高兴的嬷嬷听了她几句恭维,瞬间就眉开眼笑,叫她跟着前头的人,赶紧进去,别误了好时辰。
绛雪轩了,熹贵妃正在跟弘历说话,弘历却表现的有些不耐烦。大部分秀女都己经到了,他却一首在左顾右盼,似乎是自己想要等的人还没有出现。
“弘历!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熹贵妃看着这个半路捡回来的便宜亲儿子脸上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儿子在她刚刚收养了他的时候,表现的的确乖巧伶俐,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越发的不成样子了。
明明知道他们和皇后势不两立,竟然还和皇后的侄女暗通款曲有了情谊。将她这个额娘都不放在眼里,只记得和那姑娘墙头马上遥相顾了。
他好歹也是读了书的人,难道就不知道那首诗最后想要劝诫世人的究竟是什么吗?
弘历语气不耐的开口:“知道了,额娘,这些话您己经在儿子耳边念叨了不下百遍了。”
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语气不是很好,只能找补几句:“额娘恕罪,儿子知道您说这话是为了儿子好。只是儿子昨夜做了一宿的噩梦,这会儿脑袋又乱又疼,这才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