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娘娘一切都好,只是一首念着你……”安钰有些别扭地松开双手,从任擅的肩上退下。这些亲密的举动,也只是在八年前小任擅对他做过。
安钰仔细描摹着对方的容貌,如今任擅长得比他还高还壮,面容硬朗却有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风霜。眉头一蹙,淡瞳里即刻充斥着阴暗的神色。
“我们何时回去?今日如何?”见任擅眉间的犹豫,安钰突然想起一个不可磨灭的事实——他们在顾府,那个顾家幺子一首缠着任擅不放!“荣妃娘娘见到你一定很高兴。”安钰暗暗催促着。
“阿钰,顾夏岑他……”
“你考虑他干什么,这一切都是在你失去记忆发生的事情,现在你恢复记忆了,那之前的记忆也可以都抛开不谈了。”
“还是说……你真的爱上他了?”
“宝宝你查到了吗?我老婆怎么了啊?大夫说没问题,可是昨晚上很不对劲啊。是不是只有现代科技才能查出来啊?”
【宿主大大放心,杨万山的身体很好!但是……人家18禁捏~宝宝无法监测昨晚的情况。但是!宝宝升级了,宿主可以选择一个身份线索提前触发。】
选项有三个:家国情仇、安钰的目的和杨万山的身份。
对于穿越来的夏岑而言,家国情仇离他太远,短短几个月他建立起为数不多的情感链接都是在顾府。
关于自家老婆的选项是他一定要选的,可是同样一条选项引起了他的注意。安钰的目的?难道安钰其实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不在意钱财?
夏岑笑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安兄救了他,他本就该报答的,区区钱财,他顾府有的是。
系统宝宝得到夏岑的选择后,立即把相应的背景传给夏岑。关于杨万山身份的背景很多,可在系统的辅助下,就是那么几秒钟的事情。
夏岑来不及捋清自家老婆坎坷的人生经历,不受宠的三皇子,被打压的小兵,被捡回村里做牛做马的失忆少年,还有画面里夏岑看到“自己”肆无忌惮地冲某个人脸上砸杯子……
而画面的主人公都是他老婆,小小的软软的老婆,拔高抽条满是少年气的老婆,拿着刀剑冲锋陷阵的老婆,满脸是泥的老婆,冻得浑身发红的老婆……
“他现在在哪儿?我老婆在哪儿呢?”
“呃宿主大大你怎么了?”
“宝宝快告诉我,我要去找我老婆……”
“在、在安钰那里。”
“大山!”
屋内的任擅和商昀钰均是被夏岑的突然出现惊到,还来不及面面相觑,任擅就感到一阵冲力,再接着就发现自己的怀里多了一个软软的身子。
更让任擅吃惊的是,自己的双臂熟练到成本能反应地搂住了这个飞奔来的人。
“我会一首对你好,对你很好很好、呜呜大山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任擅发现这个男孩真是爱哭,短短一日不到的时间,居然让自己看了他哭了两三次。
可是不讨厌……
为什么呢?
“你怎么了?”
“你说嘛说嘛,说你没有讨厌我,我承认一开始对你很不好但是我己经知道错了,再也不会犯了,我保证!你说嘛说嘛。”
你知道我离不开你的……
“我知道,也没有讨厌你。”
得了肯定答案地夏岑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把脸埋进自家老婆有弹性地胸口上,俨然有几分鸵鸟的样子。
“到底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小公子格外孩子气呢。”
“没有,其实我……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安兄,你知道我比较黏我夫君的。”夏岑只当是小夫妻俩在一个兄长面前撒狗粮被怼了一下。可在夏岑看不清的角落里,安钰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缠在一起的身影。
而任擅显然不太适应这样的局面,松开手也不是,继续抱着也不妥。可是潜意识里告诉他,只要此刻他推开这个人,恐怕又得鼻尖红红的了,那、那就抱着吧。
夏岑一开始就想叫杨万山老婆,可是这个称呼在这里太过怪异。他又不想叫老婆“万山”,万山万山,哪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千山万水也要奔赴呢?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快快乐乐就好。
所以就爱称“大山”吧。
不过比起这个,夏岑更喜欢在杨万山动情时,叫他娘子,又在他畅快时叫上一声夫君。
每每这样,杨万山总是抖得更厉害。
考虑到所处时代和男性的自尊,除了那次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我娘子可是有孕了?”夏岑还从未在外人面前叫过自家老婆“娘子”,在外也都是以“夫君”相称杨万山。
自认为天生好老攻的夏岑也没有想到,每当杨万山听到他叫他“夫君”时,夜晚里的夏岑勾着他叫“夫君”的场景一一浮现。
安钰看着夏岑像个没骨头的人黏在任擅身上,心里说不上来的复杂。说不嫉妒是假的,以前任擅身边的人明明是他!
任擅摸着夏岑的脑袋朝着安钰行了个安抚的眼神,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出了安钰的屋门,夏岑见壮壮老婆心情好了,又开始撒娇说自己屁股还疼着呢,走不了路了。
任擅的意识回来了,身体却还是杨万山更熟悉。
他一蹲下身子,圈着腿弯把夏岑抱坐在臂弯处,由于身体动作的太快,以至于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己经来不及了,又见怀里的人欲有下坠之势,托着全身上下唯一有些肉的屁股往上一颠。
一切举止都落入了安钰的眼里。
“秋石今日怎么回来了?可是宫中有事?”顾父品阶不高,不入皇宫当值,长子顾秋石受圣上青眼,难得才回一次家。
“父亲说的不错,据说北疆有敌情,圣上准备带儿子亲征,这才准了几日假让我回来看望。”
“……”
家宴上的氛围一时有些压迫,就连闷声干饭的夏岑也囫囵吞下口中的鸡腿,不再动筷了。
大家心知肚明,这是又要打仗了。国土之争,最受其害的始终是百姓。
夜里夏岑难得安静,既没有骚扰任擅,也没有说话,来来回回摸他的的腹肌了,只是安静地躺在他怀里。
任擅比夏岑高出许多,躺在床上那个男孩又喜欢像孩子一样攀着他,导致他一垂眼就能看到男孩的细眉蹙在一起,好像一两个月的猫崽子,天生皱着眉头。
若是杨万山,此时此刻他该揉揉男孩的后脑勺,再主动亲亲他的。可是任擅容忍的最大限度就是等待夏岑做出行为,然后包容。
夜深人静的时候,夏岑的脑细胞异常活跃。今天接收的信息太多了,变故也太多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在这个社会里,和杨万山过一辈子,但是突然要打仗了,自己的老婆还是敌对国的皇子。
你还会恢复记忆吗?恢复记忆后,还会喜欢我吗?可能不会吧,我之前对你那么差,我们同为男子,我还这么弱,杨万山你真的还会喜欢我吗?
“我哥说快要打仗了……”
“我会保护你,就算我这样也能保护你,你信我。大山我不是坏人,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尊重的想法,我不会…不会强迫你…哎呀我去就是想说你可以信任我哦”~
“……”任擅沉默他不知道夏岑这番话的用意,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回答他,又该回答些什么对方才会满意。
“睡着啦?”
“睡着也好,那晚安咯大山~”
夏岑满意地在杨万山脸上盖个戳,好像这样老婆就会一首在他身边。
很久很久之后,一阵均匀平缓的呼吸声悠悠飘起,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在夜里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