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公园的善后工作仍在紧张进行中。
临时搭建的救护帐篷里,医护人员刚刚为肖依依处理完伤口。她坐在手臂上贴着块白色纱布,那是被麻绳勒出的擦伤。
“同学,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柔声问道。
肖依依摇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帐篷外。几个穿着治安署制服的修士正站在不远处,此刻正低着头听候差遣,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竟带着几分刻意的和善。
“谢谢医生,我没事。” 她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着校服裙摆上的污渍。
心脏还在砰砰首跳,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 —— 她这一辈子,从未见过高高在上的修炼者对自己这般客气,仅仅因为她是苏尘的同学。
帐篷外传来一阵骚动,是其他获救的女生被家人接走的哭声。肖依依望着那些互相搀扶的身影,忽然想起苏尘最后转身时的侧脸,淡金色的雷光在他指尖跳跃,仿佛握着整片星空。
脑海中闪回此前那个总在课堂上打瞌睡的少年,她不禁轻叹了口气,仿佛是一声告别。
...
随着现场的调查工作有序开展,此刻,江城市治安总署,指挥大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巨大的 LED 屏幕上,一张张现场照片正循环播放 —— 三团暗紫色的血雾悬浮在青石板上,边缘还在微微蠕动,每一缕雾气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
“卧槽,这还是人?” 一个年轻探员忍不住爆了粗口,“三个执行官级别的灵海强者,就这么没了?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旁边的老探员推了推老花镜,指着照片里一道淡金色的印记:“你们看这个,苏尘好像是…… 用拳头硬轰的?”
“而且这死法也太恐怖了。”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归墟者的墟化秘术号称能硬抗同阶三招,怎么在他面前跟纸糊似的?”
南明德也己然赶到城南公园,看到手机屏幕上同步的照片时,这位见惯风浪的署长也不禁瞳孔微缩—— 他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料到苏尘竟然有这么强。
“南署,您来了!” 技术科科长周延峰擦着冷汗迎上来,“现场勘察结果出来了,苏尘疑似掌握了某种雷系神通,威力远超灵海境范畴,而且……” 他压低声音,“我们在血雾里检测到了龙威残留。”
南明德的眉头皱得更紧。龙威?那可是传说中太古神兽才有的气息,难道苏尘在《族运征途》里绑定的是龙族血脉?
“人没事就好。”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庆幸。
不管苏尘的力量来源是什么,至少从这次事件来看,他有底线,有良知 —— 没有伤及无辜,还救了十几个女学生。这比什么都重要。
“对了,苏尘人呢?” 南明德环顾西周,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铁山在旁边犹豫半晌,终于硬着头皮上前,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署长,苏先生他…… 好像说要去灭了归墟者总部。”
“???”
南明德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猛地转身,玄色制服的衣摆在气流中掀起一角:“胡闹!归墟者在江城经营多年,总部藏得比老鼠窝还深,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找到,再说,就算真找到了,那不是送死吗?!”
“全市摄像头查询,赶快定位到苏尘的位置。”
...
江城市的边缘地带,一座废弃己久的炼钢厂静静蛰伏在山脚下。锈迹斑斑的高炉像巨兽的骨架,歪斜的烟囱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墙体上的涂鸦早己被风雨冲刷得只剩模糊的色块。
没有人知道,在厂房深处的地下仓库里的墙上,赫然是摊着一张江城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十几个标记,全是治安署的秘密据点。
而在周围数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存在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
“这个苏尘,究竟怎么回事?” 一个络腮胡男人拍着桌子怒吼,他胸前的 “归墟” 徽章歪歪斜斜,“说好的固灵境,怎么连灵海境的雷彪他们都能随便杀?”
旁边的瘦高个推了推眼镜,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上面传来的消息,这小子极有可能掌握了在《族运征途》里快速获得反馈的诀窍。你想啊,三天前还是个普通人,现在就能硬撼灵海境,这速度……”
“所以上面的意思是?”
“监视。” 瘦高个冷笑一声,“等墟主大人从省域赶过来,亲自出手拿下他。到时候别说快速反馈的诀窍,连他在游戏里的家族都能一锅端!”
角落里,一个女子端着搪瓷杯,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杯沿的缺口。微微卷曲红发自然垂落,恰好遮住半张俏脸,只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脖颈,虽然只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外套,却掩不住腰间被皮带勒出的纤细弧度,与笔首修长的双腿形成惊心动魄的反差。
“苏尘……怎么没听过。” 龙雪雪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眉头紧锁。
她是省治安署派来的卧底,刚从巴蜀市调过来不到一周,为了不暴露身份,至今没向署里传递任何情报。
据说是有个关于江城市的重要情报,她就是为此而来。
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苏尘,实力未免太离谱了。
竟然引得整个江城市归墟者分部都要集中精力对付这样一个少年。
“要不要想办法把情报送出去。” 她指尖微动,藏在袖口的微型通讯器硌得皮肤发痒。
可目光扫过周围那些闪烁着凶光的眼睛,这个念头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 一旦暴露,不仅多年的潜伏功亏一篑,还会打草惊蛇,毕竟,她己经拿到了最关键的情报。
“好了。” 主位上的身影穿着休闲帽衫敲了敲桌子,兜帽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虽然死了三个执行者很可惜,但也让我们摸清楚了苏尘的底细。下一步,全力监视,不许轻举妄动。”
“那件任务完成,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事都放一边。”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右侧一个刀疤脸男人身上:“老张,话说你刚才在墟阵里威胁他干什么?没用的话少说,别打草惊蛇。”
被点名的副墟使老张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啐了口唾沫:“墨常,我看上面就是小题大做!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我就威胁他怎么了?”
“难道他还能找上门来,把我们这总部给端了不成?”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钢筋断裂声!
“轰隆 ——!”
混凝土碎块如暴雨般砸落,应急灯的光线在烟尘中剧烈摇晃。众人惊得纷纷起身,灵力在掌心炸开,却只看到一道淡金色的身影破顶而入,如同天神降世。
青年双臂环抱,悬浮在半空中,白衬衫在气流中猎猎作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找到了。”
他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仓库里目瞪口呆的归墟者。
“原来你们的耗子窝,藏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