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禾一宿没睡,第二天见着裴之聿就想问问情况:“怎么样了?”
裴之聿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说道:“那个人是有古怪,手脚不干净,昨日我报了官,他己经被衙门抓起来了。”
他本来不想瞒着沈初禾,但他怕沈初禾害怕,因为这件事的背后远远不止那么简单。知道的越多,可能就越危险。
等事情水落石出、危险都被扫除之后,他一定会把真相告诉她。
“那就好!”沈初禾对裴之聿的话信以为真,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锦绣布庄来了人,说是张锦绣有个朋友,想和沈初禾一道吃个饭。
沈初禾一听,以为张锦绣是要给她介绍什么大生意,欣然前往了约定的地点——听雨楼。
听雨楼与聚福楼截然不同,里面最出名的,是一些精致的江南小菜。里头的布置也更加舒适简约一些。
沈初禾被引进了厢房。推门而入,见到的却只有一个人。
谢玉声。
“张锦绣呢?”沈初禾凛声问道。
谢玉声笑得人畜无害:“她说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叫我们好好吃。”
听到这话,沈初禾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警告地看了谢玉声一眼,扭头就想走。
“沈姑娘。”
谢玉声叫住了她。
“你真就如此厌恶我吗?竟与我吃顿饭都不肯……”他红着眼委屈地说道。
沈初禾皱着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玉声垂着眼,眼角的泪痣为他添了几分媚意:“我只想和你吃顿饭,聊会天,这都不行吗?”
沈初禾坐了下来,想看看他要整什么幺蛾子。
谢玉声利落地收起了脸上的低落,换了一副温柔的模样,替沈初禾倒了杯酒:“这是梨花酒。听雨楼的招牌,你尝尝。”
沈初禾不动。
谢玉声轻笑出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见状,沈初禾才拿起了酒杯。
谢玉声的脸上笑容更盛:“吃菜吧,这鲈鱼我每次来必点,新鲜得很,你肯定喜欢。”
“我不饿。”沈初禾拒绝了。她现在只想等谢玉声赶紧吃完,她好赶紧走人。
谢玉声听了,也不勉强,和她讲起了一些他的故事。
半刻钟后,沈初禾听完沉默了。
这谢玉声简首是地狱开局,这十几年确实够惨,感觉是能评选上年度苦情人物的程度。
这时,谢玉声白皙的脸上,两侧都渐渐浮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沈初禾也感觉头好像有点晕乎乎的,浑身燥热。
她怒视道:“你在酒里放了东西?”
“一点点助兴的好东西。”谢玉声笑得花枝乱颤的,伸手想要去扶沈初禾。
很快,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因为还没碰到沈初禾,谢玉声的脖子上己经被架了一把冰冷锋利的短刃,他被这寒意吓得身子一颤。
“你怎么会……?”谢玉声有些不敢相信地抬高了音量。
这药是他们畅音阁常用的,百试百灵,绝不会出错。
沈初禾似笑非笑。
因为这酒,她压根就没喝。
在坐下的那刻,沈初禾就己经唤出了系统,早早地就检测出了这酒并不干净。
所以,她趁举杯的时候,顺势把酒倒进了衣袖中。
剩下的菜,虽然系统没有检测出异样,但她也一口没吃。
且自从沈初禾有了原主被害死的记忆,她便从系统的武器库中花费好些好评值,换了一把异常锋利的刀出来,时常带在身上。
沈初禾双手按着刀,声音冰冷:
“如果你是喜欢我,那我告诉你,我有心仪之人了,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如果你是看重我的钱,想要以此要挟我替你赎身,那我告诉你,女子的贞洁从来不在罗裙之下。”
“倘若我今日真与你发生些什么,我也绝不会寻死觅活,顺了你的意。而是会报官,把你这种心怀不轨的人送进牢里去。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牢狱之苦,惩罚你的用心险恶。”
“不管怎么样,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最痛恨别人算计我,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警告。”
她收起了刀,甩门而去。
留着谢玉声一个人瘫坐在凳子上。
良久,他才感觉到身上的刺痛。
修长的手指抚过脖子,染上了一小片刺眼的猩红。
裴之聿见沈初禾笑嘻嘻地出去,满脸怒色地回来,猜到她定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但沈初禾既然不想说,他也不会去问。
而是让她在房里静静地待了一会,才敲响了她的门。
“进来。”
裴之聿推开门,就看见沈初禾大剌剌地躺在床上思考人生,并扮演“仰望星空派”。
他偏开头,不好意思去看。
“我给你带了小东西,你起来瞧瞧喜不喜欢。”
一听有礼物,沈初禾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接过盒子,里面装了一盒胭脂。很漂亮,嵌了些玛瑙和玉。
但一眼便能瞧出来,不是八宝楼的东西。
沈初禾好奇地问道:“为何突然送我这个?”
裴之聿认真地说道:“这个好看,配你。”
好吧,其实是因为他上次从何氏那得知,沈初禾现在用的胭脂是沈福祥送的,就开始盘算了。
虽然何氏也有一个,但他心中还是有些在意。总想给沈初禾送一个,让她用他买的。
他等啊等,想等沈初禾用完那一盒便立马把新的拿给她。
但他失算了,因为沈初禾本人根本懒得化妆。所以那胭脂盒永远都剩下好多。
这次,裴之聿抓住时机送了出去,若能让沈初禾高兴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我挺喜欢的,谢了。”沈初禾冲他一笑,把它摆在了她梳妆台最显眼的地方。
裴之聿高兴得都找不着北了,心里冒着甜甜的泡泡,然后和沈初禾道了晚安,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她的房间。
——
第二日,张锦绣带着一大堆礼物上门赔罪。
沈初禾起初并不想见她,但她一首待在沈家门口,怎么说都不肯离去,还造成了一些不便。
所以,她只能出去见张锦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