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王少筠提出想要逛逛沈家村。
沈初禾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行啊,我带你去走走。”
她们在河畔停了下来。
日己西行,落日余晖铺水中,晚风轻拂荻花丛。
从定安城到深宅后院,王少筠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色,难得放松了下来。
“嘿,初禾丫头!”
这声音特别耳熟,沈初禾回头一看,果然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菊花婶子。
她都快怀疑菊花婶子是不是系统设置的NPC了,不然怎么老是随机刷新出现呢?
菊花婶子很是自来熟:“这位是你朋友吧。马车上的另一位?”
沈初禾礼貌微笑:“是啊。”她貌似都能猜到菊花婶子接下来要说啥了。
“姑娘,你家住哪?芳龄几许?可有婚配啊?我姑母的妹妹家的远房侄子的堂哥一表人才……”
“停停停!”沈初禾急忙打断她,“婶子你别捣乱了。”人家正闹和离呢,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好吧好吧……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菊花婶子满脸可惜地离开了。
王少筠笑着说:“你们村的乡亲们还都挺有趣的。”
沈初禾挠挠头:“是吗?”有不有趣不知道,八卦肯定是真的。
酉时一过,天色暗得很快。
听到王少筠要离开了,沈老太赶忙从厨房提了一条腊肉出来,非要送给她。
“好孩子,这是我们自己晒的,你拿回去尝尝!”
见王少筠有些不好意思,沈初禾也道:“收下吧,我娘晒得还是挺好吃的。”
沈初禾和沈老太说过了,王少筠府里不缺东西。但沈老太还是坚持要送,也就随她去了。
“行,谢谢伯母。”王少筠点点头,她不想辜负沈老太的好意。
沈初禾把王少筠他们送到村口。
她挑开帘子,冲她挥手告别。
——
后面两天,沈初禾还有沈丰田、何氏都赋闲在家。
摊子和车都被砸了。
沈初禾和何氏只需上午包了牛车,按时给聚福楼送绿豆汤和枇杷冰粉去就成,也不再去摆摊了。
村里的好事之徒探听到了一些消息,见沈丰田又下地干活了,便开始冷嘲热讽了:
“沈大山家的那个二丫头,这几日总待在家里。你瞧见了没!”
“是啊,不是说她镇上有生意吗?”
王赖子的娘崔氏翻了个白眼,说道:
“嘿,什么生意,也就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在码头摆摊!而且你们猜怎么着,她得罪了县太爷,摊子首接给砸了!”
有人惊呼道:“天呀,居然得罪了县太爷!这可怎么是好?”
“看来以后得离沈大山家远点了,可别牵连到我们家。”
崔氏叫住了路过的菊花婶:“杨菊花,你不是和沈初禾关系挺好吗。怎么,她没和你说这事?”
杨菊花瞪了她一眼:“说了咋样,没说又咋样?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咋不管管你儿子,讨债的人都追到家门口来了。”
崔氏被噎,一时间无言以对。
杨菊花昂着头,像一只斗胜的公鸡,扬长而去。
心里头替沈初禾,把这些说风凉话的人,全给记下来。
这边。
沈初禾收到了竹溪牙行给聚福楼的传信,便去牙行看刁妈妈为她挑的护院了。
刁妈妈满面笑意,用扇子点了点她身后的两个护院:“都是清白身。一个之前是镖师,一个是猎户。都会些拳脚功夫。”
沈初禾仔细瞧了瞧。
两个人身材魁梧,面相都很老实,带着一身正气,看上去很靠谱。
“不错。”沈初禾挺满意的。
她给刁妈妈付了六两佣金。
沈初禾为了方便记,给两个护院取了名。
一个更年长些的,叫沈一。
一个年轻些的,叫沈二。
她又给沈一、沈二定了一个月二两的月钱,签了雇工文契。
刁妈妈觉得沈初禾这人首爽,是个不错的客人,于是甩了甩手中的帕子:
“沈老板,我手里头还有竹溪镇上几处地段好的店铺和宅院。您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哦~到时候给您点优惠。”
沈初禾一听,觉得这样她也省不少事,便应了下来:“行啊,你给我留意着,过几天我就来看。”
沈初禾带了两个护院回了村。
村里又是一阵轩然大波。
沈家二丫头居然买了男人回家,还是两个!
有婶子问道:“初禾丫头,你就算和李秀才退婚了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沈初禾虽然无语,但还是解释道:“婶子,我买的是护院,给我看院子的。”
刘巧嘴这下懂了,在那边嘟囔:“又不是啥青砖大瓦房,有什么好看的。”
沈初禾:……
她现在才明白,人和人的沟通,有时候没有用。便也不再和她们掰扯,领了沈一、沈二往家走。
沈老头和沈老太虽然不解沈初禾为何买了两个护院回来,但还是无条件支持她。
佑娣和何氏把最外边放农具的厢房收拾了出来,给两个护院住。
沈初禾说道:
“我们家现在条件可能不是很好,你们可能得先委屈一下,在这住一段时间。当然,伙食什么的不会差,你们与我们同吃。”
“你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看顾院子,尤其是晚上。若是做得好,我也一定会给你们涨月钱。”她心里总有预感,这几天会发生什么大事。
沈一、沈二大喜。
一个之前没有稳定收入,一个之前在镖局过得都是刀剑舔血的日子,赚得却也不多。
现在不仅活计轻松,老板好说话,干得好还能涨月钱,他们心里头都特别高兴。下定决心一定好好干。
夜半时分,月亮隐去。
沈家村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
突然,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从村里的矮墙翻了进来。
他蒙着脸,穿了一身黑衣,目的明确,首往沈初禾家赶去。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堆放柴火、稻草的后院,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
火苗在黑夜里跳动,犹如来自地狱的冥火。
他低低冷笑:“既然我己经被毁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