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初禾去查看薜荔籽的状态。
她用筷子翻了翻,因簸箕不算很大,铺得有些厚,所以底下一层还有些,得再晒一天。
沈初禾打算先把装薜荔籽的纱布袋给备好。
但她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翻出了沈丰田藏在老鼠洞里的十几文私房钱,也就找出了几块破麻布。
她脑子一转,趁着村里人的汉子都下田干活去了,赶忙去到了郑春杏家。
“春杏姐,你在家吗?”沈初禾一边敲门,一边喊。
“在的在的!”
郑春杏小跑着来开门。
一看是沈初禾,心里有些纳闷,但还是笑着说:“咋了初禾妹子,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沈初禾认真地点点头:“听我嫂子说,你缝东西的活好,所以想找你帮我缝几个纱布袋子。”
“好啥呀,不过是三脚猫功夫。”郑春杏被夸得脸微微泛红,想了想便答应了:“这东西简单,你那有纱布吗,我帮你缝了。”
这轮到沈初禾不好意思了:“我家找了一圈,也没有纱布,你这边有吗?我向你买。”
纱布虽然价格昂贵,但是郑春杏在娘家也有多余的布料,更何况就做几个小袋子能花多少?
于是她不肯收钱:“这有啥?不用向我买,我回娘家取一趟就得了。”
“那不行!我可要定五个三寸的纱布袋,两个大口麻袋呢。这边布料你提供,我到时候一共付你两百文可好?”
郑春杏见她这么坚定,想来能赚点钱补贴家用也不错,于是便高兴地应了:“我等会就回娘家取布,明天上午就能回来!”
沈初禾试探地问道:“春杏姐你要是回娘家去了,来顺大哥不会想你得紧,然后怪我吧?”
“他?”
郑春杏被沈初禾调侃,脸上一红。转而想到最近自己的男人对她越发冷淡,宁愿长在田里头,也不肯早点回家,心里像碾碎了一颗泛青的梅子一样酸。
她强装着镇定,勉强一笑:“不会的!”
沈初禾观察到郑春杏这副模样,知道她绝对发现了沈来顺的异样。
“春杏姐,那我就先走了?等你把袋子做好,我就来取。”她趁着沈来顺还没回来,急忙开溜。
“哎!你慢走。”
到了家,她忍不住在心中反复盘算。
明日正好是沈芳芳固定去镇上的日子,而沈福贵的牛车每趟来去的时间是固定的,到时候她中午回来,就挑那个时候出门,去郑春杏家,指定能与她碰上!
最后,她才放下心来。
沈旭见她回来了,兴致勃勃地跟了上来。
“我昨日去寻了,这鬼馒头可到处有!山坡上,大石头上,可不少。”
“我还在山上发现了一片蘡薁林。不过还没熟透,我摘了颗尝尝,酸得很,”
“蘡薁?”
沈初禾有点没反应过来。
然后仔细一想,不就是山葡萄吗。
沈初禾想到没穿过来之前,她最喜欢喝的就是芝士多肉葡萄。
若是能做出来当以后开铺子的招牌,肯定也很受欢迎。
不过这自制芝士有些麻烦不说,也不好存放,若是把芝士替换成酥酪来做,成本又太大了。
倒是可以采用别的法子做,比如葡萄茉莉茶来售卖。
“香兰?香兰!”
听到了喊声,沈初禾往门口一望,瞧见了何氏的嫂子,于翠英拖拽着她女儿何佑娣走进来。
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沈初禾满头雾水:“翠英嫂子,你这是?”
“奥,你嫂子在家吗,我与你嫂子说。”
于翠英懒得搭理她,伸着头到处乱看。
听到这话,沈初禾品出了几分不对劲。态度也强硬了几分。“她不在,你有什么事同我说便是!”
于翠英干笑了一声,把身后的何佑娣扯了过来。
“你这死丫头,躲什么躲!好好给我站到前头来。”
“娘,我不要,我们回去吧!”
见何佑娣十分不情愿,于翠英冷下脸,狠狠往她头上抽了一掌。
何佑娣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沈初禾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心里也烦躁了起来:“你有什么事就首说吧!”
“奥,是这样。”于翠英搓搓手,终于开始说正事。
“佑娣这死丫头也大了,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我想让她在你们家待几年学学本领啥的。而且她和铁牛也是青梅竹马,过个一两年,许给铁牛当媳妇也是不错的。”
于翠英的算盘珠子打得“啪啪”作响。
自从她上次听说,沈初禾来上源村退婚时,打扮得那叫一个光鲜亮丽,连头上的簪子都要五两,她就一首心痒痒!
招娣这个赔钱货赖在家里耗着粮食就算了,还净给她添堵。
把她送到何香兰这里来,如果能把她们摆摊的手艺学来就最好,若是不行也无所谓,反正沈初禾总得嫁出去,等招娣嫁给铁牛以后,这钱不都得进招娣口袋吗?
沈初禾则是满脸黑线。
这个于翠英可真是长得丑想得美。
“翠英婶子,我们这边不缺人手。再说了若是把我们的手艺学走了,以后我们怎么过活?”
“至于铁牛和招娣的事,你一个说了不算,得看孩子自己和我大嫂的意思。”
于翠英见沈初禾死不松口,小眼睛一转,拉住了一旁的铁牛,满脸期待地问:“铁牛,招娣姐姐以后许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沈初禾心中一紧,小孩子不懂事,万一铁牛应了可如何是好,这可是近亲结婚!
被拉过来的铁牛还有些发懵,一听到何招娣以后要给他做媳妇,被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倒不是他嫌弃何招娣,他们小时候也一道玩过,算是好伙伴。
但是他怕于翠英怕得要死!虽然他还小,但他也知道,若是答应了,以后于翠英是要当他的丈母娘的。
于翠英欺负他娘不够,现在还要来欺负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