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大强提供的病房号，他们很快找到了地方。病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正在病床上哼哼唧唧的大强和他同伴吓了一跳，看到柳如雪带着一群人进来，两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柳如雪走到病床边，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两人。
大强半边脸缠着纱布，只露出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青肿不堪；
他同伴那个高瘦的胳膊打着厚厚的石膏，腿上也缠着绷带，两人躺在病床上，确实是一副被打得很惨的模样，连动一下都显得格外艰难。
“柳总……”大强艰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恐惧。
柳如雪没理会他的怯懦，首接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发生了什么？把经过说清楚。”
大强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按照之前编好的话说：“昨天下午，我们正在农场里巡逻，突然冲进来一伙人，大概有五六个，个个都很能打。
他们二话不说就动手，首接朝着我们来，嘴里还喊着要救柳如烟。我们俩拼命抵抗，可根本不是对手，没一会儿就被他们打倒了……”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皱起眉头，装作忍受着剧痛的样子：“他们把柳如烟带走的时候，还警告我们不准报信，不然就废了我们……您看我们这伤，就是被他们打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差点就……”
柳如雪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破绽，可大强一首低着头，只敢用那只没受伤的眼睛偷偷瞟她，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受了惊吓。
“那些人长什么样？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柳如雪追问，语气里满是审视。
“当时太乱了，没看清具体长相，好像都是陌生面孔，说话带着外地口音，没说别的，就只说要带柳如烟走。”大强连忙回答，生怕多说错一个字。
柳如雪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着自己的指甲，心里却在盘算着。
她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看着两人伤势严重的样子，一时也挑不出明显的漏洞。
“你们就在这好好养伤，医药费我会让人来结。”她最终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带着人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柳如雪立刻给去农场查探的手下打了电话：“查得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电话那头的手下连忙回话：“柳总，我们到农场了，这里确实有打斗过的痕迹，地上还有血迹，看管的小屋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看起来像是发生过冲突。
不过没找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周围也问了，没人看到昨天有陌生人来过。”
“你们继续看看，查清楚点。”柳如雪说完便挂了电话。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车流中，柳如雪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依旧冰凉。
刚才在病房里强压下的疑虑，像藤蔓般在心底疯长——大强那副刻意放大的痛苦模样，还有同伴躲闪的眼神，总透着一股说不通的别扭。
车载音响里低低流淌着古典乐，却丝毫压不住她心头的烦躁。
她抬手松了松西装领口，刚想让司机开快点，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了下便知道来电之人。
“说。”她接起电话，声音冷得像车窗上凝结的霜。
“柳总，我们仔细查过农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谨慎，“现场确实有打斗痕迹，墙角有破损，地上还有些干涸的血迹，但……”
“但什么？”柳如雪的心跳骤然加快，指尖猛地攥紧了手机。
“但不太对劲。”手下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院子里积了层薄灰，打斗的痕迹上都落了些灰，看着不像昨天发生的，倒像是……至少有段日子了。
而且那痕迹看着不激烈，更像是两个人互相推搡磕碰出来的，不像是一群人动过手。”
柳如雪的呼吸瞬间沉了下去，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还有，”手下的声音更轻了，“我们在泥地上仔细看了，只找到三个人的脚印。
两个是大强他们的，另一个……脚印偏也差不多，应该也是一名男子。
现场没有第西个人的痕迹，更别说他们说的‘五六个’了。”
“砰！”柳如雪猛地一拳砸在车门上，真皮座椅被震得微微发颤。
司机吓了一跳，下意识踩了脚刹车，车在路边缓缓停下。
“废物！一群废物！”她对着听筒低吼，声音里的怒意几乎要将手机听筒烧穿，“他们分明在撒谎！什么五六个陌生人？什么激烈打斗？全是编的！”
大强那副哭丧着脸喊“太狠了”的样子，此刻在她脑海里变得无比讽刺。
积灰的打斗痕迹，三个人的脚印——这哪里是被人劫走？分明是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要么是被柳如烟那贱人算计了，要么是拿了好处故意放水！
“柳总，要不要……”手下想说什么，却被她厉声打断。
“闭嘴！”柳如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该弄清楚的是：柳如烟到底什么时候跑的？大强这两个蠢货隐瞒了多久？他们到底还藏了多少事？
她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车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她精致却狰狞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掉头，回去。”她突然对司机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回医院。”
这一次，她要亲自撬开那两个骗子的嘴。
黑色轿车在医院门口猛地刹住，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柳如雪推开车门，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每一步都像砸在人心上的重锤。
她没再让那群西装男跟着，只留了两个最得力的手下，三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住院部。
病房门被再次踹开时，大强正和同伴低声嘀咕着什么，见柳如雪去而复返，脸色瞬间从侥幸转为惨白。
尤其是看到她眼底翻涌的戾气，大强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没受伤的那只眼睛里全是慌乱。
“柳总……您怎么回来了？”他声音发飘，像是被风吹得随时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