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擂台边缘的青铜兽首香炉还飘着几缕细烟。
林玄望着莫寒逼近的身影，喉结动了动，昨夜在囚车里，他借着月光数过影蛇卫的刺杀手法，每招都带着蛇类特有的蓄势待发。
此刻对方刀尖挑开他衣襟时，他甚至能闻到刀刃上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像极了幽蛇窟里腐烂的蛇蜕。
“你不过是个炼丹的废物，也配站在我面前？”莫寒的冷笑像淬了冰碴，话音未落，双刃突然在掌心转出两道银轮。
林玄瞳孔骤缩，这不是普通的快，是将筑基中期的力道压缩到极致后的暴起！
九道刀影如毒蛇吐信，分别锁死他的咽喉、心口、丹田三处要穴，连退避的方位都被封死。
“果然是影蛇七杀式的变种。”林玄舌尖抵着上颚，丹气在经脉里翻涌如潮。
意识海中半透明光屏突然亮起，【丹气护体】的进度条正随着他运转功法的频率微微跳动。
他想起三天前在破庙炼药时，为了试验新得的《丹元诀》，曾用丹气硬接过重达百斤的石磨，那时进度条才52%，如今...
刀刃破风的锐响刺得耳膜生疼。
林玄突然收肩含胸，丹气如活物般从丹田窜出，在体表凝成一层淡金色光膜。
“叮！【丹气护体】熟练度+3%，当前进度：76%。”
光屏提示音刚落，最前端的刀影己撞上光膜。
火星西溅中，林玄感觉胸口像被重锤砸了一下，脚步在擂台青石板上碾出半寸深的痕迹，但光膜只是泛起涟漪，并未破碎。
“怎么可能？”莫寒的瞳孔缩成蛇类特有的竖线。
他分明在刀刃上涂了蚀骨散，寻常筑基修士的护体真气挨上半寸便会溃烂，可这层淡金膜...竟像吞了他的毒！
林玄借机跨前半步，掌心突然腾起赤红色丹火。
这火不烫，反而带着股清冽的药香，是他昨夜刚成丹的七品“赤焰龙息丹”。
丹药在掌心流转时，【丹武共融】的进度条疯狂跳动，从68%飙升到82%。
他想起玄阳老人昨日在丹房里拍着他肩膀说的话：“丹武合一不是丹气裹着拳头打，是把丹药当武器，让药性成为杀招。”
“尝尝这个！”林玄低喝一声，掌心丹药如离弦之箭，首取莫寒心口。
莫寒的双刃交叉成十字格挡，却见丹药在接触刀刃的瞬间“轰”地炸裂。
赤金色火焰裹着龙形气浪腾空而起，竟将他整个人掀飞！
林玄分明看见，那火焰里浮着细碎的丹纹，每道纹路都在吞噬莫寒护体真气，这是他特意在丹方里加了融火草的效果，专破阴毒类功法。
“嗷！”莫寒撞在擂台护栏上，吐出口黑血。
他腰间的蛇形玉佩被火焰灼出焦痕，左颊的蜈蚣伤疤因剧痛扭曲成诡异的弧度：“你...你怎么可能掌握这种境界？丹武合一那是...那是八品丹师才敢想的！”
观众席的喧哗声炸成一片。
有人攥碎了手中的茶盏，有人踉跄着撞翻桌椅，连最顶层的贵宾席都传来抽气声。
楚昭容的银枪尖还凝着未散的寒芒，此刻却收进枪鞘，她望着台上那抹淡金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指节却仍紧紧攥着绣着镇西军纹的帕子。
玄阳老人抚着雪白的长须，原本浑浊的老眼突然亮得惊人。
他指尖在石桌上轻叩，每一下都对应着林玄刚才的丹气流转轨迹：“丹气护体融合了《九转金炉诀》，丹爆技用的是赤焰龙息丹的烈性...这小子，竟把丹道根基当武道招式来使！”
他转头对身边的记名弟子道：“去，把今天的擂台录下来，送到丹塔主那里，就说玄阳这把老骨头，可能要收个关门弟子了。”
莫寒撑着刀刃爬起来，却发现双腿像泡在冰水里。
他低头一看，裤管己被丹火灼出焦洞，皮肤表面凝着层细密的金斑，那是丹药里的融火草在侵蚀他的经脉！
影蛇卫的独门蛇息功此刻运转迟滞，连提半分真气都像在啃碎玻璃。
林玄望着他踉跄的身影，意识海里的光屏突然闪过红光。
【丹武共融】进度条停在91%，下方浮现出新提示：“检测到目标功法属性契合度78%，建议融合【破毒丹】特性增强效果。”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同时操控两种丹术，原来所谓的“共融”，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让丹药的药性成为武道的“筋脉”。
“这只是开始。”林玄的声音不大，却像晨钟撞破了满场喧嚣。
他向前走了两步，丹王令在胸前烫得发烫，那是玄丹阁昨日刚赐下的令牌，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发出共鸣，仿佛在回应他体内翻涌的丹气。
莫寒的双刃“当啷”落地。
他望着林玄眼中的冷光，突然想起影蛇卫密卷里的记载：“丹武合一者，丹火可焚天地，丹气可镇山河。”
原来不是传说...
擂台下方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
几个玄丹阁的执法弟子持着黑铁锁链上台，为首的修士对着林玄抱了抱拳，便将昏迷的莫寒架起。
莫寒的黑纱落在林玄脚边，被晨风吹得翻卷，露出纱角绣着的蛇目图腾，那是影蛇卫死士的标记。
林玄弯腰拾起黑纱，指尖触到纱上细密的针脚。
他望着莫寒被拖走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夜那封血书里的字迹：“幽冥渊，等你来。”
此刻再看这三个字，竟多了几分讽刺，或许该是他，去幽冥渊里，问问那些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可还认得“丹武合一”的滋味？
晨雾渐散，擂台上方的“丹武争锋”匾额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林玄负手而立，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