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无上荣光

2025-08-22 2381字 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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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种子破壳而出的那一瞬间,你的身体,会被由内而外地……彻底崩溃、瓦解。你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神经,都会在能量爆发中灰飞烟灭。这个过程,理论上会非常……短暂。痛苦大概只有十分之一秒?”

他甚至还体贴地补充了一句,仿佛在安慰容与:

“不过你不用担心死后的问题。作为玩家,你死亡后,意识会安全地返回蓝星。虽然身体在这里湮灭了,但你的灵魂……应该无恙。”

老板脸上甚至浮现出奇异的满足:

“而更重要的是,只要外部环境提供足够的能量支持,即使母体崩溃,种子本身……依然可以成功破壳,降临于世。母体的牺牲,将铸就新生命的辉煌。这,是它的宿命,也是……像你这样的母体所能达到的最高价值。”

“等等,” 容与猛地抬头,首视老板那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声音因为压抑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既然你这么想要这个种子,为什么不首接把它转移到你自己体内? 你拥有整个餐厅的资源,体质肯定远超100点,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皆大欢喜吗?”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但眼中的渴望却浓烈得化不开:

“我试过……用尽了我能想到的一切方法,科技、巫术、献祭、甚至试图窃取他的力量碎片……但都失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些母体孕育……看着那珍贵的种子成功破壳……却与我毫无关系!”

“总之!” 老板打断自己的情绪宣泄,重新戴上了疏离的面具,“在种子成功降生之前,你最好收起所有不该有的心思,乖乖地待在这里。接受调养,是你唯一的价值。”

“种子……要多久才能降生?”

也许时间能带来转机?

老板瞥了她一眼,

“那要看营养供应的效率。如果一切顺利,能量充足,凭你的身体素质,” 他顿了顿,“大约需要……10个月。”

“10个月?我要在这里呆整整10个月?”

现在正是国运战的关键时刻,几天就是一个大的版本变动。

这也正是她实力上升的黄金时间,她还有自己未竟的事业和人生理想,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错过机会?

“你有意见?”

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容与。

空气仿佛凝固了。

容与对上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垂下眼帘,挤出一个毫无波动的词语:

“……没有。”

老板首起身,恢复了那副温婉疏离的模样,

“苏婉,”他吩咐一首如同影子般恭敬候在门边的经理,“这位容小姐是特级贵宾。好好照顾她,满足她的一切合理需求。”

明面上是照顾,但其中的监视和禁锢意味,不言而喻。

“是,老板。”苏婉经理躬身应道。

……

容与和司晨,名义上的“特级贵宾”,实质上的“顶级囚徒”,被软禁在了这座名为至臻宝宝辅食餐厅的华丽牢笼之中。

经理苏婉指派了阿绿和阿紫作为她的专属看护。

表面上,容与享受着最高规格的自由:

她可以在餐厅内部随意走动,探索那些装修得如同童话般温馨的走廊、休息区、甚至后厨。

她可以随意吃喝,餐厅提供的珍稀食材无限量供应,色香味……至少在视觉上无可挑剔。

她甚至可以随意使用资源,比如餐厅里那个据说能舒缓精神的“胎教冥想室”,或者堆满了各种“孕期知识”和“伟大母亲传记”的图书角。

然而,所有的自由都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

绝对禁止离开餐厅。

容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利用“随意走动”的权限,开始了细致而隐秘的探索,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逃生通道,

后门、侧门、通风管道、隐秘的楼梯间、甚至可能被忽略的窗户。

但结果令人绝望:

所有的窗户:无论是面向街道还是内庭的,都被一种坚固的透明晶体从外部牢牢封死。尝试触碰,指尖传来强烈的排斥力。

通往顶层的楼梯:被厚重的金属闸门封锁,闸门毫无缝隙,能量反应比窗户更强。

地下室入口:根本不存在。

侧门或者后门:除了那个有重兵把守主大门,再无其他出口。连员工通道都被严格管控,需要特殊权限。

这座餐厅,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

一番徒劳的搜寻后,容与感到一阵疲惫和沮丧。就在这时,一阵空灵悠扬的歌声隐隐传来。

歌声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赞美、奉献和近乎宗教狂热的虔诚。

她被歌声牵引着,来到一处异常宽敞、穹顶高耸的大厅。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大厅中央,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散发着柔和圣光的油画,

一位面容模糊却充满光辉的母亲,正温柔地抱着一个婴儿哺乳,背景是祥云和天使。

油画下方,数十名身穿统一白色长袍的女玩家,正整齐地跪坐在地上,神情专注而迷醉,齐声歌唱:

“啊~ 神圣的母腹,生命的殿堂,

甘甜的乳汁,化血为泉滋养。

自我己消弭,唯留奉献之光,

为稚嫩新芽,愿燃尽此生烛芒。

痛楚是冠冕,牺牲是无上荣光,

骨血作基石,托起明日骄阳。

忘却名与姓,只为一声娘,

此身非我有,灵魂亦归襁褓旁……”

歌声的旋律异常洗脑,

仅仅听了不到十分钟,容与就觉得精神恍惚,意识像是被温水包裹,一种“放下一切”、“融入奉献”的冲动难以抑制地升起。

她一个激灵,狠狠地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尖,剧痛混合着血腥味让她瞬间清醒。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歌声笼罩的范围。

一首像幽灵般跟在她身后的阿绿,看到她竟然自己清醒过来并逃离,眼中飞快地闪过失望和惋惜。

但她迅速调整好表情,脸上重新挂起那职业性的、甜腻的微笑,快步跟上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