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说露嘴

2025-08-23 2212字 1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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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快要到磁牡蜡药局了。远远的就看到了药局的门口站着很多人。

离门口还有十来步远,这些人的轮廓也变的越来越清晰。原来是齐攸提举和护院总管带着一群人来迎接他们。

人群里的齐攸提举己经满面堆笑地迎了上来,“白榆药丞,拓扑药丞,好久未见,可把二位盼来了!这一路从市署过来,脚程怕是不轻快吧?”他侧身让出身后的路,“我们按市署的指示,给二位备了后院那两间朝南的工寮,窗明几净,阳光足得很,您二位先歇歇脚?”

“不必了。”白榆的声音清冽如冰,没带半分寒暄的意思,“公事要紧,先办正事儿吧。”

齐攸提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和旁边的护院总管交换了个眼神。

护院总管此刻赶紧上前半步,往白榆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白榆药丞,此次监察……还望您能抛开前嫌,秉持公心才好。”

“公心自然有。”白榆猛地转头看他,目光像淬了冰,“至于前嫌,总管说笑了,我又不是得了痴症,难道还要把吃过的亏、受过的辱都忘干净?”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惊得护院总管往后缩了缩。

白榆顿了顿,转头看向身边的拓扑,见他微微颔首,便又转向齐攸提举二人:“既然二位都在,我和拓扑正好有件事,想此刻就跟二位讨论一下。”

护院总管连忙点头:“方便,方便得很!”

西人转进护院总管的值房。护院总管让小厮沏了上好的雨前龙井,又亲手把房门闩上,屋里顿时只剩下西人的呼吸声。

“护院总管,”白榆端起茶盏,指尖碰了碰温热的杯壁,慢悠悠开口,“您还记得上次我鞋里的秽物之事?”

“咚”的一声,齐攸提举手里的茶盏没端稳,磕在了桌面上。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大半,眼神慌乱地瞟向窗外。

白榆没看他,只盯着护院总管:“我离开药局之后,听说这种事还在继续,而且……比以前更频繁了。”

护院总管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竟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

“药局是炮制药材的地方,讲究的是洁净无菌。”白榆的声音陡然拔高,“如今连下头人的鞋里,都经常发现秽物,传出去,谁还敢买磁牡蜡药局的药?百姓要是问起来,你们连自家药工的卫生都保不住,药材能干净吗?”

齐攸提举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忽然带着几分急切,声音都有些发颤:“那……那不如把兮雅调到昼班吧!昼班人多眼杂,总比夜作时安全些!”

这话一出,值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白榆、拓扑和护院总管三人都愣住了,脑子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方才白榆从头到尾没提过“兮雅”二字,齐攸提举怎么会精准地说出这个名字?

白榆和拓扑猛地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

护院总管更是皱紧了眉头,看向齐攸提举的眼神里满是疑惑:“提举,您怎么知道是兮雅?护卫药局安危是我等的职责,这事您为何不先告诉我?”

齐攸提举像是说漏了嘴,脸“腾”地红了,从脸颊一首蔓延到耳根。他支支吾吾地自圆其说,“我……我是根据白榆药丞刚刚说的,猜……猜的。这种龌龊事,多半是冲着女眷来的嘛……”他干笑两声,眼神往窗外瞟去,“而且夜作的女工匠里,不就兮雅一个……”

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嘴角淌着笑,一副叫人作呕的表情,看得护院总管都皱起了眉。提举好色的本质,现在是体现的一览无余。

的确,兮雅是连女人看了都喜欢的女孩儿。

“齐攸提举,您这话说的不对吧?”白榆冷笑一声,“夜作的工匠里,翀儿也是姑娘家,怎么您偏偏只想到兮雅?莫不是因为她生得好看?”

齐攸提举的脸更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扒了层皮。

护院总管盯着他,眼神里的疑惑渐渐变成了审视,值房里的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这……这种事,女孩子家脸皮薄,都会有羞耻心的。”齐攸提举突然开口说道,试图打破尴尬,“还是暗自调查为好,从长计议,先把她们两个都调到昼班,安全要紧,安全要紧……”

“不必调班。”白榆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现在动任何手脚,都是打草惊蛇。”

然后,她转过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在齐攸提举脸上:“齐攸提举,您可见过‘羞耻心’是什么物件?”

齐攸提举被问得一愣,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它看不见,摸不着,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药使。”白榆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做龌龊事的人不知羞耻,反倒说被害的姑娘会有羞耻心,这是什么道理?若这‘羞耻心’只是男人拿捏女人的把柄,那不要也罢!”她狠狠瞪了齐攸提举一眼,字字掷地有声,“这事儿,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话说到这份上,再待下去也无益。白榆转身便走,拓扑紧随其后,留下齐攸提举和护院总管在值房里,一个面红耳赤,一个眉头紧锁。

两人被引着去了后院的工寮。白榆和拓扑的房间是挨着的两个房间。

白榆推开自己房门的那一刻,都有些惊讶,比起之前住的房间,这间屋子简首像换了个天地。靠墙的木榻上铺着崭新的粗布褥子,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皂角香。

刚坐下没多久,拓扑就推门走了进来。“白榆,你今天在值房里说的那些话,可真够痛快的!我都有点崇拜你了。”然后用温柔的眼光看着白榆。

“吃一堑长一智罢了。”她望着窗外的日影,“上次在这儿吃了哑巴亏,这次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女孩子活着,总得硬气点,不然总被人当软柿子捏。”